叮咚!
    一声铃响。
    电梯稳稳地停靠在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
    唐琳刚走出电梯,就听见一声枪响。
    她急忙从住宅楼里冲了出去,骇然看见坠楼后,被摔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郭伟,以及被枪击后,倒在血泊之中的王晓阳,心里就是一惊。
    于是,她大声呵斥道:“刚才是谁开的枪?”
    “是……是我……”那名名叫小张的警察一脸惊慌地说。
    唐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开枪?”
    “我……我见他准备掏枪,就……就开枪了……”小张解释说,忽然想起自己的子弹没有上膛,急忙替自己辩解道:“不……不是我开枪的……”
    “啊?不是你开枪的?”唐琳皱眉一怔,问道:“不是你是谁?”
    “不知道,”小张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枪朝唐琳递过去,说道:“不信,你看,我这支枪没有上膛,枪里的子弹根本没有射出去!”
    小张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道:“估计是有人混在围观的群众里,见我举枪指向犯罪嫌疑人射击的时候开的枪……”
    “啊?怎么会这样?”唐琳将目光投向四散而去的人群,知道那个开枪的歹徒估计已经跑远了,便带着一副责备的口吻,对小张说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有人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杀人灭口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自己开的枪?”
    “唐队,对不起,一方面,是我太大意了。另一方面,是我们的人手不够!”小张一脸歉疚地说。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先去看看那个犯罪嫌疑人死了没有!”唐琳宽慰一句,即刻走到王晓阳跟前,蹲下了身子,用手指在他的鼻子上探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断气了,便起身对小张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犯罪嫌疑人?”
    小张用手指着被另一名警察控制住的郑明友,说道:“是他告诉我的!”
    唐琳走到郑明友跟前,见郑明友已被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全身发抖,便用手指着躺在血泊之中的王晓阳,向他询问道:
    “这个人是谁?”
    郑明友如实回答说:“他叫王晓阳,是那个与原项目经理郭伟签订合同,供应我们项目部那批材料的材料供应商……”
    唐琳用手指着另一具尸体,问道:“这么说,那个人就是郭伟了?”
    “是的,他就是原摩登时代工程项目部经理郭伟,”郑明友点了点头,问道:“他是不是被王晓阳扔下楼的?”
    “他究竟是不是被王晓阳扔下楼的,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唐琳瞥了郑明友一眼,说道:“你现在要向我们交代的事情是,你有没有参与采购那批劣质材料?”
    “没有,”郑明友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在郭伟与王晓阳签订合同的时候,我根本不认识王晓阳,是郭伟从项目部辞职后,王晓阳带人来项目部要材料款的时候,我才认识他的……”
    既然两名当事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郑明友也就不会承认他参与了材料采购,并从王晓阳手里拿了100万元的好处费这件事。
    “你说这话是真的?”唐琳牢靠着问。
    “当然是真的,”郑明友点头说:“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我们项目部向员工们调查,看我有没有参与材料采购这件事?”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唐琳瞥了郑明友一眼,说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我们调查到了你参与其中,却拒绝承认,将会罪加一等,明白吗?”
    “我明白,你们尽管对我进行调查便是,”郑明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还差不多,现在郭伟和王晓阳已死,就没人知道我参与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了,我才不会承认呢!”
    “那我问你,陈彬到底参与那批劣质材料的采购工作没有?”唐琳用一副犀利的目光看着郑明友问。
    “没有,”郑明友摇头说:“在采购这批材料的时候,陈经理还没有来项目部任职,只不过是陈经理来项目部上任的时候,在支付王晓阳的材料款上签了字……”
    唐琳质问道:“既然陈彬没有参与材料采购,那为什么死者家属来你们项目部闹事的时候,你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陈彬身上?”
    郑明友替自己辩解道:“主要是陈彬被警察抓走之后,我没法向死者家属解释,才那样说的……”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唐琳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走了,回去之后,好好想想,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人参与了那批劣质材料采购的。”
    郑明友一听唐琳说放他走,急忙道谢说:
    “好的,谢谢!”
    唐琳柳眉一竖,朝他挥了挥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你走吧!”
    郑明友如获重负,急忙朝小区外面走去。
    这时候,蒋黎、张熙和钱多多急匆匆地从小区外面走了进来。
    她们是在开车过来的途中,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前面那两辆警车跟丢了。
    张熙打电话给飞天集团公司人事部的杨静怡,让她从人事档案里查到郭伟的家庭住址后,才导航过来的。
    蒋黎撞见郑明友被唐琳释放后,准备离开,心里很是不爽,于是她走到唐琳跟前,质问道:
    “琳琳,这个人才是进购那批劣质材料,并栽赃陷害陈彬的犯罪嫌疑人,你怎么放他走了呢?”
    唐琳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证据说明他是犯罪嫌疑人,只能放他走了!”
    蒋黎继续质问道:“那犯罪嫌疑人又是谁呢?”
    唐琳用手指着郭伟和王晓阳的尸体,说道:
    “就是他们!”
    蒋黎顺着唐琳的目光望去,一下便看见了躺在地上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景,顿觉自己嘴里直冒酸水,胃里排江倒海,急忙跑到绿化带边,弯下腰,狂吐不止。
    钱多多迅速上去扶着她,问道:“蒋小姐,你怎么啦?”
    狂吐一阵之后,蒋黎这才缓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没什么,只是感到有点恶心!”
    张熙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也是一阵恶心,只不过是她的心里素质比较好,不像蒋黎那样表现得那么强烈,只见她走到唐琳跟前,向唐琳询问道:
    “唐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唐琳一口气将自己率队赶来的时候,材料供应商王晓阳为了杀人灭口,将郭伟从15楼扔下来,试图制造一种畏罪自杀的假象。
    以及她发现郭伟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在带人抓捕王晓阳的时候,王晓阳逃下楼,被人枪击的经过向张熙叙述了一遍。
    在听完唐琳的叙述后,张熙稍稍沉思了一下,便向唐琳询问道:“这么说,陈彬是无辜的,你们可以将他从看守所里释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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