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传英前去厨房将饭菜热好,重新摆上餐桌后,疯狗一脸感激地说:“陈大妈,谢谢你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
    关传英笑着说:“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以后就经常来我们家做客,正好可以陪我们家阿彬喝酒!”
    “好啊,”疯狗很爽快地说:“如果你不嫌我这个人脸皮厚的话,我以后就天天来你们家蹭饭!”
    “没问题,”关传英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杵在这里会扫了两个年轻人喝酒的雅兴,便对陈彬说道:“阿彬,我上楼去看一下小波,你们慢慢吃吧!”
    “好的,你去吧!”陈彬朝母亲挥了挥手。
    关传英转身朝楼上走去。
    陈彬见母亲离开后,端起酒碗,继续与疯狗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彬感觉这酒有点上头,觉得脑袋晕沉沉的,便对疯狗说道:“哥们,别光顾着喝酒了,来,吃菜!”
    说着,他往疯狗碗里夹了一筷菜。
    疯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说道:“阿彬,说实话,我还真佩服你!”
    陈彬不解地问:“你佩服我什么?”
    疯狗回答说:“你不仅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成了第一只飞出山沟的金凤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你吗?”
    “怎么羡慕我了?”陈彬稍有兴致地问。
    疯狗将嘴里咀嚼好的菜吞进肚里,说道:“我恨不得跟你一样,考上大学,好让父母脸上有光,可就凭我们这样一个只知道到处打架过孽,惹事生非,不学无术的人,哪里是考上大学那块料,跟你一样,离开这个青山沟,跑去城里生活呀?”
    “你不是后来也去当兵了,从这里走出去了吗?”陈彬含笑问。
    疯狗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地说:“我那是没有办法,才去当兵的,虽然在部队里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自以为能够凭借拳头打天下,去城里跟别人当保镖或什么的,可没想到却被你打败,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我哪里还有脸去城里混呀?”
    陈彬一脸谦逊地说:“其实,你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我只是侥幸打赢了你,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疯狗回答说:“你别谦虚了,在我们交手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是自叹不如!”
    “唉,”陈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疯狗争辩,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就算你说,我比你能打,又能怎样呢?我还不是照样回到农村种地?”
    疯狗一脸恭敬地说:“你回乡只不过是暂时的,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嘿嘿,”陈彬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小时候,村里人为什么给你取‘疯狗’这个绰号吗?”
    疯狗摇头问:“不知道,为什么?”
    陈彬回答说:“因为,你小子到处惹事生非,持强凌弱,祸害相邻不说,脑子还是一根筋。所以,人家才叫你疯狗……”
    “切,”疯狗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其实,你小子比我还要坏!”
    陈彬稍有兴致地问:“说说看,我哪点比你坏了?”
    疯狗喝了口酒,再吃了口菜,眨巴了一下嘴,说道:
    “小时候,有一次,你小子在路上挖了一个坑,在坑上垫了一些竹片,又在竹片上撒了一层泥土,然后躲在路边的树林里观察动静,正好有一个老太太提着一筐鸡蛋路过那里,一脚踩到了坑里,老太太狠狠地摔了一跤,竹筐里的鸡蛋全部被打碎不说,还摔得头破血流,你小子害怕了,就从甘蔗林里跑出来,假惺惺地问那个老太太是谁干的,老太太说是龟儿子干的,你怕老太太怀疑到你头上,也跟着老太太一起骂,村里的人都以为是我干的,害得我被我的父母打了一顿,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比我坏呀?”
    陈彬皱眉一怔,向疯狗询问道:“谁跟你说那件事是我干的?”
    “嘿嘿,”疯狗诡秘一笑,说道:“当时只有你小子一个人在现场,不是你干的,会是谁干的?”
    还真被疯狗说对了,那件缺德事还真是陈彬干的。
    小时候,陈彬和疯狗一样,也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孩子。
    有一次,他在看见有许多人从一条小路上经过,就突发奇想,恶作剧地在路上挖了个坑,没想到一个老太太从那里经过。
    当他躲进路边的甘蔗林里,看见那个老太太的脚踩进坑里,将手里那个竹筐里的鸡蛋打碎,整个人被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简直是又惊又怕。
    于是,他急忙从甘蔗林里跑出来,将老太太从地上扶起来之后,跟着老太太一起骂那个缺德的“龟儿子”的。
    那个老太太受伤时的情景,至今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这些年来,他一直为那件事感到愧疚,再也不敢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了。
    本以为没有人知道那件缺德事是自己干的,没想到现在疯狗却在自己面前提起,令他感到一阵脸红。
    陈彬缓了一下神,矢口否认道:“去你的,我才不会干那种缺德事呢!”
    “嘿嘿,”疯狗坏笑一声,说道:“俗话说,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踩到坑里的那个老太太早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去追究当年那件事了,反正我已经替你背黑锅了,你就别不好意思承认嘛!”
    “承认你个卵呀,”陈彬端起酒碗,说道:“少废话,别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来,喝酒!”
    “干杯!”
    疯狗端起酒碗,与陈彬手里的酒碗碰了一下,各自将碗里的酒喝光。
    几碗酒下肚。
    陈彬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摇晃着脑袋说:“疯狗,你喝醉了,别再喝了!”
    “你……你才喝醉了呢。”疯狗也喝得有点高,卷起大舌头,说道:“我……我没醉,我……我还喝……”
    汪汪汪!
    这时候,房门口传来一阵狗叫的声音。
    关传英急忙从楼上跑下来,将房门打开,看见疯狗的老婆杨秀蓉站在院坝里,便向她询问道:
    “秀容,你有事吗?”。
    杨秀蓉想起自己与关传英的女婿刘建祥之间那些丑事,感觉很不好意,便怯生生地向关传英询问道:
    “陈大妈,我们家疯狗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他是不是在你们家里呀?”
    “在呢,”关传英点了点头,回答说:“他在和我们家阿彬喝酒,我看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你快进来把他扶回家去吧!”
    “好的,谢谢!”
    杨秀蓉道谢一声,红着脸,低着头随关传英一起走进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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