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始见于《难经》第六十一难,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
    “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后至《古今医统》,曰,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
    “用现代话说,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和嗅气味;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望闻问切,合称四诊。”
    陆羽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用,便侃侃而言。
    “好厉害!”应晓雨小声点赞。
    她在内心小小地比量了一下,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将这些典籍上的话,瞬间说出来。
    应予德虽然脸色不改,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不错,倒有些基础。”
    陆羽嘴角抽了抽。
    他说的这些,确实是基础。
    但对于一个鉴宝天赋极强——好吧,陆羽估计以前也不会这么说自己,但在有了鉴宝异能之后,有灵气对自己的潜能开发之后,天赋确实提升了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和记忆力。
    陆羽可不是简单地恶补书本上的中医药知识,而是活记活用。
    “不过,刚刚只是热身。如果你连那都答不上来,我也就没必要再出接下来的问题了。既然如此,我可是要认真了!”应予德此时已经对陆羽起了爱才之心。
    碰到一个真正喜欢中医,又有天分的年轻人,应予德心想,一定要引其走入中医正途。
    陆羽如果知道应予德心中所想,估计会哑然失笑。
    应予德端起茶杯抿一口,发现没有水,看了应晓雨一眼,应晓雨此时终于想起来,陆羽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好好招待,忙去旁边倒了茶水,递给三爷爷和陆羽。
    茶水温度似乎不太满意,应予德叹了口气,看向陆羽,目光炯炯,“表实与表虚,区别在哪,又如何医治……”
    “打住!”应予德还没有问完,陆羽就直接打断了对方。
    “怎么,不敢再让我问了吗?”应予德有些失望,语气再次冷厉。
    “不不不,这样你一问我一答的,有点慢了。况且,也未必能让你彻底信服。”
    陆羽换了个坐姿,好让自己感觉更舒适,鼻翼微动,然后目光朝里间看了看,站起身,在应予德和应晓雨不解的目光下,走到药柜子旁,抽鼻子地闻了一会,挑了挑眉,一连说出十数种中草药的名字。
    “莲肉、茯苓、车前子 、黄芩、人参、黄芪,还有地骨皮、甘草……”
    应予德先是愣了一下,很快脸色都变了,死死地盯着陆羽,快坐不住了。
    应晓雨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陆羽刚刚说的那一堆药名,有什么目的。
    “莲肉,具有补心和清心热的作用,车前子、地骨皮有清热利尿功用,人参、黄芪、地骨皮、黄芩等组合一起,又有清热和补肾作用,同时,人参、茯苓、甘草有补脾胃的功能。”
    陆羽说到这里顿了顿,丝毫没有在意,已经完全坐不住的应予德,接着,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轻松说下去,“这些,都是《和局方剂》中清心莲子饮的配方。”
    应晓雨惊呼一声,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陆羽。
    而后,脸又有些红,捂着脸,低下头。
    倒不是因为盯着一个男生看的缘故,而是应晓雨想起来,三爷爷似乎之前,就让她背过《和局方剂》里的大部分药方。
    而这一剂清心莲子饮,恰好她前两天刚刚背过。
    一想到,刚刚陆羽说出那些药名后,自己居然没有马上猜出是清心莲子饮,脸红的都要没脸见人了。
    但应予德此时,却没有了先前的坐立不安,听到陆羽的结论,反而浮现起一抹小小的失望。
    “但是!”
    就在应予德脸上的失望还没有完全形成,陆羽说了个但是。
    凡事都有个但是。
    而且这个但是,往往都很重要,很转折。
    “但是什么!”应予德心里咯噔一下,失口低呼。
    难道,他看出的,不仅仅如此?
    “但是你在里面,加入了一味原药方里本不应该有的乌药。乌药性温,有行气止痛,温肾散寒的功效,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想在清心莲子饮清心补脾胃的基础上,增加顺气散寒的药效。”
    陆羽说话间,轻轻点了点头。
    夏日将近,天气炎热,室内使用空调,是人们消暑的惯常选择。
    但也因此,空调的过度使用,会让寒气渐渐浸入人的身体。久而久之,对人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应予德在清心莲子饮的基础上,加入顺气散寒的药效,正好预防了这种伤害。
    “不错!”
    应予德为陆羽能够想到这一层面,表示赞赏,但还是质问道,“说吧,你是不是先就知道我在试药,故意来逗我老头子开心的。”
    真敢想!
    陆羽白了应予德一眼,“我闲着没事,逗你开心做什么?”
    “那就是说,我这副药,有用?”应予德见陆羽不像是说假,复又问道,似乎并不确认自己尝试配出的药有没有用。
    陆羽心里腹诽,这老头子,难道还要我再夸他一次,随即说道,“是的,很有用,特别有用!”
    “哈哈!老夫也只是灵机一动,没想到,竟然有你说的这般效用!”
    应予德虽然觉得被一个都能当自己孙子的少年夸奖,有些怪异的感觉,但自己的研究得到了认可,整个人也是一阵神清气爽,连说话,都开始拽文了。
    陆羽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老头,还不禁夸。
    应晓雨这时脸也不红了,因为已经,完全惊呆了。
    这,都可以?
    “行了,先把我需要的药材卖给我,等我走了,你再自己一个人得意去吧。”陆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应晓雨看着本来似乎应该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突然之间相谈甚欢的样子,完全看不懂过程的她,表示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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