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城里都用电饭煲煮饭了,自然不用舀水!”
    老妇人解释道,“但我们这里还是烧土灶,因此煮饭的时候,一般都会多放一点水,等着煮开了,就舀掉一点水,以保证饭的软硬适中。奶奶老了,这要饭煮硬了,可就嚼不动了。”
    可怜陆羽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煮个饭有这么多的玄机,只是感觉米汤很是可口,当即一口气都喝了。
    “奶奶,我想要你这个碗。卖给我好不好?”陆羽拿起那只漂亮的粉彩蜻蜓戏荷大碗,看着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很是好奇,不解的问道,“你要这碗做什么?”
    陆羽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说道,“我就是想要,奶奶,你卖给我好不好?”
    “难不成奶奶用过的,你还准备拿回去,觉得吉利?”老妇人说道,“可奶奶还没有走啊?要等着奶奶走了,才管用啊!”
    “什么啊?”陆羽连着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奶奶,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哪里有这个说法啊?”
    “你没听说过?”老妇人好奇的问道。
    陆羽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诞的说法。
    “我们老家那边乡下某些地方就有这个习俗。”老妇人说道,“有福气的老人去世了,办事的时候,一顿饭吃下来,桌子上大半的碗都不见了。”
    “还有这种事情啊?”陆羽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这种习俗?
    “有的,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老妇人说道。
    “奶奶,我是想要买你这个碗,不是直接端走!”陆羽说道,“这个碗很好看。”
    老妇人只是笑笑。
    站起来端起那只碗还有搪瓷罐子,就要向里面走。
    “奶奶!”陆羽顿时就着急了,雍正年间的粉彩蜻蜓戏荷瓷碗,可是好东西啊。
    外面并不多见。
    “奶奶给你洗干净了!”老妇人笑道,“真没见过你这孩子,唉,一个碗,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拿着钱,商店里面好看的碗多了。”
    陆羽思忖了一下子,还是说道,“奶奶,这个碗是古董。”
    “古董?”老妇人愣了一下子,然后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碗还值钱了?”
    “嗯!”陆羽说道,“你要是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万?”
    “二十万?”老妇人明显呆了一下子,想了想,她冲着陆羽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
    陆羽跟着她向里面走去,外面是堂屋,后面隔开做了厨房,有着陆羽从来没有见过的土灶。
    老妇人打开一座竹制的碗柜,指着里面的盆盆罐罐说道,“你挑挑看,可还有你要的?”
    陆羽这才知道,这个老妇人让他过来的缘故,当即蹲在地上,首先就在一叠的盘子里面找着。
    原本老妇人让他找的时候,他心中还想着,有一只古董已经是侥幸,哪里还有第二只?
    但是当他在盘子里面翻了一起之后,一只雍正粉彩过枝牡丹花卉玉蝶盘子映入他的眼帘。
    “天啊,还真有?”陆羽心中极为奇怪,这妇人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雍正年间的粉彩瓷器?
    在一叠碗中翻了翻,他又翻出来一只粉彩折枝月季花的瓷碗,这个碗不大,但花纹精美之极,鲜红的月季花旁边,还有二只黄色的大玉蝶,翩翩起舞。
    而且,不管是蜻蜓戏荷还是折枝月季花,包括那只粉彩过枝牡丹花纹玉蝶盘子,明显都是手工绘制的图案,象征着这几个瓷器的来历不凡。
    别的东西找了找,却没有再次发现什么。这个时候,老妇人也把那只雍正年间的粉彩墨荷瓷碗洗干净了,连着水渍都擦干净。
    “奶奶,这两个东西我也要。”陆羽说道。
    “好好好,都要!”老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奶奶帮你找个东西装一下子。”
    说着,她四处找了找,才找出来一个破蛇皮袋子,把那几个碗又找了碎纸包裹了,这才放在蛇皮袋子里面,递给他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这旧碗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陆羽只是笑着,“奶奶,我给你钱,你有银行账号吗?”
    “银行账号?”老妇人糊涂了,想了想,摇头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
    陆羽无奈,摸出皮夹子,他昨天晚上就把现金全部用完了,今天早上从取款机里拿了五千块,当即就直接把那五千块全部取出来,递给老妇人道,“奶奶,这个算是定金,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可好?”
    “这么多钱,买那三个破碗?”老妇人接过那一打钱,数了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要给我二十万?”
    “是啊,奶奶,如果你嫌弃少了,我可以再添点。”陆羽说道。
    “不用,这个五千就够了!”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叹气道,“我老了,就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啊?钱多了,还招贼呢!小伙子,我知道你心好,吃了我的饭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要买那个破碗,事实上就是看着我老人家可怜,给点钱我而已。”
    “不是!”陆羽呆了呆,这老妇人的想象力也未免太强了。
    “算了,那三个碗都给你了,这钱,我也收下了,来来来——”老妇人说着,当即小心的把钱收好,拉着陆羽出门,在墙角处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
    “奶奶,我们去哪里啊?”陆羽跟着她向着屋子后面走去。
    “奶奶带你去打枣子!”老妇人说道,“你们年轻人,牙口好,吃的动,我可不成了。吃不动这东西了。”
    陆羽跟着她转过屋子,这才发现房子后面有一颗老大的枣树,如今,树上结满了枣子,映着阳光,枣树的青枣已经泛红。
    “哇,好多枣儿!”陆羽像是孩子一样,欣喜的叫道。
    老妇人拿着竹竿,对着树上就打了过去。
    一瞬间,枣子如同是雨点一般的落下来,砸了陆羽一头一脸。
    “哎呀——”陆羽匆忙从树下跑出来,这枣子可是生硬得很,砸了他一头一脸,还真有点痛。
    那老妇人见了,也是笑个不住,说道,“小伙子,你离远点,被枣子砸了事小,如果让刺毛虫掉脖子里面,痒死你!”
    那只独眼龙猫这个时候也跑来凑热闹。
    尽着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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