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孙瓒信使和张远的全力交涉下,公孙度最终服软,同意放了章贡的家人。再说他得到了一些金银,又有公孙瓒在背后被祖昭撑腰,他也不得不放,至于他派人刺探祖昭军营的事情,张远没有提起,他自己也就没有提起,他知道这种时候要那两个人定时被祖昭抓住了,既然祖昭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自己也就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凭据指控祖昭,到时候两败俱伤终究是不好的。
    救得章贡家人,张远直接就将他们带到了大蛎湾军营中。待得张远回来,祖昭才命人将章贡捉了来,虽然是捉了来,不过祖昭强调,不能伤了章贡,更不可以将其五花大绑。
    而狱中两人也被一起带来,祖昭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二人的身份,确实是公孙度那边的人,而且这二人没有家小,一直帮公孙度进行一些刺探性的工作。不过他们两个也真能忍得住,在狱中的时候,两人从来不交谈,没有说漏半个字。章贡也就只是派人去确认了那么一次,一直没有机会要救出他们。
    等章贡被带到军营大殿之时,他看到正前面正襟危坐的祖昭,又看到那两个士兵的时候,顿时明白自己事漏,心中咯噔一下,不过他们没有表现出一副要狡辩或者是怕死求饶的样子,而是表现的很淡定。
    “章统兵,坐吧。”祖昭指了指一盘的坐凳,让章贡坐下。那章贡倒也有自知之明,直接就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对不起将军,要杀要刮,属下没半句怨言。”
    祖昭冷冷说道:“我和曾说过要杀了你?我为何要杀了你?”
    章贡说道:“将军,属下知道我所犯之事将军已经尽数查清了。我不敢奢求将军能免我一死,不过还求将军不要因为我而累及我的家小,章贡就算死也感激将军的。”
    祖昭说道:“章统兵,你追随我那么多年,现在也敢于承认自己的罪行,你知不知道,出卖军情是死罪,完全可以以叛国罪判你死刑。”
    章贡黯然一叹,说道:“属下知道。所以今日站在这里也只求一死。属下不能继续追随将军,但愿来世能继续追随将军,希望来世我不要再犯这种糊涂事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依照我军律法,私自出卖军情,与外敌勾结,这是死罪。诸位,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章统兵?”祖昭对在座那些谋士和各级统领问道。
    张远上前一步,说道:“将军,章贡虽然犯了死罪,可是属下认为他罪不至死,还希望将军能饶了他的性命。”
    “私通外敌杀无赦,这是我军的规定,你怎么认为他还罪不至死?”祖昭冷冷问道。
    张远抱拳而曰:“禀将军,属下以为,章统兵追随将军多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就算今天犯下的是死罪,那也能将功抵过一部分,所以罪不至死。”
    祖昭沉吟了一下,问道:“其他诸位有什么意见?”
    “将军我,我也以为章统兵虽然是犯了死罪,可是念及他过去战功,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处死。”其中一个统兵为章贡求情,他这一公开求情,其他人也纷纷替章贡求情,只有冯落雪一直静静的没有表态。冯落雪虽然是一介女子,可是他是越女剑传人,能力了得,而且对于军队建设和管理很有一套,所以设计军中要事的时候她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你怎么认为?”祖昭扭头问冯落雪。
    冯落雪抱拳说道:“我以为,就算要用功抵过,也应该先弄清楚章统兵这次犯下这大错到底是为了,如果是为了一些利益或者这有投敌之心,那么再多的功劳也不能抵过,如果是被人威逼的而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情,那么我们要问责的是威逼他的人,而他就算是触犯死罪,也是应该网开一面的。”
    “有道理。”祖昭点点头,问道:“章统兵,你到底是为了何事才要做出这等犯下死罪的事情?你追随我多年,过劳卓著,我万万没有想到会你是做出这种事情,莫非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你真有叛敌之心?你说出来,如果你认为敌人对你比我对你好,你不得不投靠他的话,那么我直接放你走,是我自己不行,我会自己反省,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今天敌人将你挖走,明天就将东营统兵挖走,后天就将南营统兵挖走,大后天就将西营统兵挖走,在后来就将北营统兵挖走,一个接一个的,到时候我的人势必全走了,这样的话,我只能怪我无能领导你们,却也实在是不能怪你们了。”祖昭说完,扫视了一眼所要在场的人。
    在场之人听祖昭这么一说,心中都是一慌,急忙禀明中心,说自己中心日月可鉴,顶不会为了其他利益而投靠敌人,言祖昭一直领导有方,胸怀大志,是他们要贡献力量,实现人生价值的追随对象,又岂会投靠敌人呢。一个个说的言辞激昂,信誓旦旦,让祖昭心中也有些感动。
    不过他现在必定是在审理案件,不能表现出自己徇私枉法,要求情也是让属下们求,让他们知道这次不杀章贡是大家共同求情的结果,这好处确实多多,一则体现了自己民主,二来也让他们之间更团结。祖昭需要的就是一支团结一心的军队,而不是四分五裂,今天我盼着你落马,明天我盼着你战死的军队。
    有功劳了,必须赏赐,有罪过了,必须责罚,这是祖昭必须要让众属下知道的事情,要不然自己以后还如何统领他们呢。
    章贡听众人无一不为他求情,心中甚是激动,不过口中却依旧说自己犯了死罪,对不起祖昭和众同僚,希望自己死后,来生能在和他们一起追随祖昭,以报答这一世的知遇之恩。
    祖昭厉声说道:“章统兵,你是我军营的中营统兵,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什么一些利益而被判大家,你到底是为了何事才和这两细作里应外合,出卖我军情报的?你既然一心求死,你也不是要忠于敌人才做出这等事情,那你为何不当着我们的面说出谁是想要刺探我军情报的人,他又是用什么手段逼迫你的。”
    章贡却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不能说,现在自己犯下死罪,只求祖昭能给他一个痛快,而且念在他过去追随祖昭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希望祖昭不要追究他妻小的责任。
    祖昭道:“你口口声声挂念你的家小,看来你很看重他们,只要你如实说了,我保证对于你的父母,我如自己父母一般对待,对于你的孩子,我入自己孩子一般对待,在场的所有人为证,我祖烈臣说话算话,一定会善待你的家小的。我也知道,你的家小在辽东郡城中,我现在在那里任职,完全可以将他们接到府衙中居住,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章贡一脸的感激,却又是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要是说了出来,一定会累及自己的家小的,希望祖昭不要逼迫他,只求痛快的赐他一死。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死也不肯说出想要刺探我军情的敌人是谁,那么我就成全你。”说完祖昭冲着侍卫大喊:“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几个卫兵进来,驾着章贡就要出去。
    才走没几步,却被张远拦住,躬身说道:“将军,章贡他既然有难言之言,这就更加说明这事情的发杂性,不把事情搞清楚就将他杀了,这是令亲者痛而仇者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把事情进一步调查再说。既然章统兵不肯说,这里还有两个细作,对他们大刑伺候,还不怕他们不说么。”
    其他人也站出来求情,说道:“将军,张副将说的在理,我们现在不能这样将章统兵杀了,这样只会中了敌人的计的,还是把事情调查清楚为好。”
    在众人的一番苦劝下,祖昭才让卫兵们住手,说道:“章统兵,大家都认为你是有了难言之隐,所以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情,不过既然你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强求你。我会慢慢将事情调查清楚的,大不了废些时日。将章统兵压入牢中,改日再审。”
    “喏!”众士兵押着章贡又要出去。章贡却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挣扎着说道:“将军,我愿意说,我愿意将事情的始末说了,我这么做不是要求将军饶我不死,我只是希望将军能明白是谁在窥视我军。其实让我出卖我军情报的是辽东郡小吏公孙度。”
    听他这么一说出,除了张远、冯落雪和祖昭,其他人都表示十分的惊叹,议论纷纷。而那两细作也开口威胁章贡:“你这是不顾你家人死活了么?”
    “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们难逃此难,那是也是天意。可是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将军。”章贡大声对那两细作说道。两细作恶狠狠的看了他几眼,不再说话。
    “公孙度?”祖昭故作惊讶,说道:“公孙度实则一胸无大志,赏罚不明的一小人也,我想不通,你为何会叛我帮他。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至于糊涂到看不清人的地步。”
    章贡黯然说道:“禀告将军,本来我衷心对将军的,不敢有二心,可是就在将军你去洛阳之时,那公孙度知道我在将军这里任职,而且是军职,所以他就抓了我的家小,威胁我让我放两个细作进来刺探我们在这里的军事发展情况,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就杀尽我的家小。将军,我家中数代同堂,人口数十,上有八十多岁老者,下有两三月孩提,试问我怎么能弃他们不顾呢。于是我只能同意让他们进来,并悄悄给他们地图,让他们从秘密小道进入,躲避我军的巡逻和哨卡。将军,是我糊涂,今日只求一死,可是将军你能力不俗,结交甚广,那公孙度虽然是地方一豪强,可是自有人可以压制他,希望我死后将军能帮助我救出我的加下,这下属下死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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