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种犯罪事件的幻想我构思过数百次,但每次我都是那个以一敌百的大英雄拯救世界,所以我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歹徒的人质。
    如果非要让我评价一下的话,那就是逊爆了。
    虽然歹徒还在保持着匕首抵喉的姿势,但这么一路他肯定有所松懈,所以在到达他想去的目的地之前这段路就是我脱身的机会;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我不想带着他会放我们走的侥幸心里继续配合,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一旦到了荒郊野岭大概率会对我和司机痛下杀手然后毁尸灭迹,毕竟留下活口就等于暴露了他的行踪。
    但现在局势很难缠,出租车司机师傅一看就是那种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这个年龄的男人胆子最小,这一路他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违背的意思,歹徒让他往哪开他就往哪开;所以和他合作脱身的想法我直接打消,毕竟他连面对歹徒的勇气都没有,真动起手来说不定还要托我后腿。
    既然都靠不住,那我就只能自己努努力。
    我没敢转头,生怕自己的动作惊到了歹徒惹来杀生之祸,所以我继续保持着略微仰头的姿势,看着车顶平静着语气开口道:“大哥……,我能和你说说话么?”
    我的礼貌并没有换来平等的对待,疑心颇重的歹徒直接给了我一个嘴巴子,扇的我半边脸一阵滚烫:“尼玛的臭小子!想耍什么花样!?”
    “没……没有啊大哥,……只是这匕首顶的我有些心惊胆战,我感觉自己害怕的都快要吐出来了……”
    “真尼玛恶心!”歹徒并没有因为我的楚楚可怜而心慈手软,反而抬起脚一脚给我踹到了门旁,本来只是撒谎,被他这一脚踹的我还真有点犯恶心。
    没等我这边从侧肋的疼痛中缓过神来,歹徒直接一匕首扎入了我的左胳膊,钻心地刺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半边身子。
    “别想给劳资耍花样知道不!?劳资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拔出匕首转头继续威胁着害怕到不停颤抖的出租车司机,而我却被那剧烈的伤痛刺激到几乎要哭出泪来。
    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大小伙子哭出来更让人放松警惕的事情,这种现象通常可以表明一个人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和反抗心理。
    而在游戏里经历过无数次濒死和伤痛的我便深知了这一点,当他将匕首从我脖子处拿开的时候,就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
    “呀!”
    在地上蓄力已久的右胳膊猛然发力,我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弹起撞在歹徒的侧面,同时还用自己脑袋的坚硬部分死命磕向他的太阳穴部位,没有防备的他被我突然的袭击撞了个结实,侧面脑袋直接磕破出租车那脆弱的车窗玻璃,半个脑袋都撞到了车窗外。
    歹徒并不是新手,在这种袭击下依然能在第一时间将匕首抽回擦过我的脸,狠狠扎入我的左肩膀。
    如果此时我因为痛苦而松懈了力道,那么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去死吧!!!”
    我强忍着那几乎要让我松软下去的痛,一边死命用肩膀狠狠顶住他试图挣扎的身体和拿着匕首的胳膊,一边暴怒着用右手狠狠按压住他的脑袋,因为害怕手松开会被反击压制,所以我至始至终都使劲全力疯狂的将他脑袋按住,然后咬着牙用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侧面的太阳穴。
    “呀!!呀!啊啊!!死啊————!!!”
    恐惧的司机抓不稳了方向盘,车子在无人的田野路上来回打转,而后座上关乎性命的搏斗还在继续,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使出了多大力气,只知道后来额头撞击的自己都开始有些眼前发黑,鼻子和牙龈都因为不断地撞击渗出血来。
    车停下了,歪扭着横在了那颠簸的路中央。
    出租车司机下了车跑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顾不上干净的裤子被尘土染成土灰,只是哆嗦着嘴唇倒在地上大声的打着报警电话。
    而我则靠在车子侧面,四肢无力的瘫软和耷拉着,重重喘着粗气,脸上、脖子上和上半个身子都已经被血迹染红。
    司机打完了电话,缓和了十几分钟后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查看着我的情况。
    ”小伙子……,你……你还活着吧?“
    我抬起被血迹黏住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个嚣张的歹徒已经彻底没了气,歪着血淋淋的脑袋靠在车窗框处滴答着血液;其实从撞破车窗被我用手按住脖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救了,车窗玻璃残留的尖锐部位早就扎透了他的气管,所以让他彻底毙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同归于尽式的疯狂殴打,而是失血过多。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老周哥他们追着车牌号和沿途监控路线一路跟随而来,三四辆车停靠在路上,只有车门开关的声音在我耳旁依稀可闻。
    ”小宇!!“”宇!!!“
    老姐和月灵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如此的绝望,她俩疯也似的扑了过来跪倒在地上,我透过猩红的眼缝看到了两个梨花带雨的哭容,然后就是张国忠他们飞奔过来给我查看伤口。
    再醒过来时,睁开眼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身旁睡着了的月灵那凌乱的头发。
    ”月……“
    我试着想要坐起身,但突然的刺痛却让我动弹不得,那一瞬间所有痛苦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身体各处,我感觉自己的嘴唇肿胀,牙龈肿胀,眼皮也肿的有些睁不开;胳膊没有力气,绷紧的纱布将胳膊包裹成了粽子,右手也红肿着被擦上了油色的药水。
    唯独能动的,就是双腿。
    “小宇!”
    月灵还没醒来,老姐、张国忠以及老周哥便已经推门而入,我看着老姐那哭到发红加上熬夜发黑的眼睛,一时间心头满不是滋味。
    “老姐……”我傻笑着抬头看向她,迎来的却是恨我恨到牙痒痒的愤怒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伤痛在身的话,老姐非得狠狠给我一个大耳光子泄愤。
    “我!我真想!……”
    “寻寻!冷静冷静!”
    虽然大嘴巴子给不成,但是捶几下腿还是可以的,老姐愤恨地砸着我的腿,张国忠赶紧抓住她的手腕给我争取了一些轻松。
    醒来的月灵同样眼圈红着黑着,她赶紧起身去给我倒水。
    既然我没事,那我就不得不赶紧顾虑一下另一个人的事:“老周哥,歹徒……怎么样了?”
    “歹徒被神勇的小宇给成功击毙了。”老周哥搬着凳子坐在我身旁,从一旁的果盘里拿出橘子剥着皮。
    “……哦……哦……”
    我低垂着眼睛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抿着嘴若有所思。
    “怎么了?还没缓过来么?”张国忠关切的问着我。
    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们,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情心头阵阵悸动和后怕:“……我……我杀人了……”
    没等他们说些什么,我赶紧抬起头看向老周哥和张国忠,眼神带着祈求和畏惧:“那……我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我会不会被枪毙啊!?”
    老周哥将手中剥好的橘子掰下一瓣塞进了我的嘴里:“不会的,有我们和出租车司机做人证,行车记录仪也有物证,你这是法律范围允许的正当防卫,不会承担任何后果。”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劫后余生的笑着。
    稍微冷静了一些的老姐把老周哥扒拉到一旁,坐在我面前紧紧抿着嘴死死的盯着我。
    我收起有些放肆的笑容,吞着口水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那歹徒手里可是有刀子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咋和爸妈交代?”
    情绪这个东西可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老姐说着说着泪水就又开始簌簌地往下流,但她并没有继续动手教训我,而是将我拥入怀中,搂的那样紧。
    “老姐……疼疼疼!!”
    ……
    我这边没事,那张国忠他们便不再多留,只是让老姐留下再照看我一下午,然后便和老周哥起身离开。
    “那俩人审的怎么样了?当地警方有没有回话。”
    张国忠发动了车子慢慢行驶,老周哥双臂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已经回话了。”
    “怎么说?”
    “那两个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们知道的事情,他们出来是为了采购一些生活物资……,那俩人只是普通的马仔,而被小宇反杀的那个人,应该算是叶寒落手底下一个有点小权力的头头。”
    “那他们有没有交代叶寒落的所在。“
    ”他们没有交代,因为叶寒落的行踪连他们也不知道,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叶寒落肯定还在n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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