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他们家门口的这条路上还没有出租车,但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起来做生意的人。
    特别是一些菜贩子和早餐摊子都已经早早就开始忙碌。
    大家忙忙碌碌的,开始为新的一天准备。
    菜贩子一早就已经去菜类批发市场进货。现在正踩着三轮车回来,一个个菜贩子身上穿着薄薄的雨衣,厚重的水鞋。
    小三轮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菜,有些三轮车后面还坐在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手里捧着两板豆腐。
    虽然艰辛,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遇到同行会打个招呼,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摊位开始摆菜。有些则聊一聊今天的进货价格,问一问同行的进货价格。
    货币三家,进货的价格也比三家。
    鼠有鼠道,蚁有蚁道。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小摊贩的生存智慧。
    那个批发商的菜最好,那个批发商的菜价最低,那个批发商的性价比最高,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其中这些小摊贩也是各有不同,有人会分享自己的进货渠道,有人则会藏着掖着。
    “哎。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天天下雨。菜价越来越贵。”
    最怕的就是即使贵,菜农也没有菜出来。
    因为下雨,不少菜都烂在了地里,菜农损失惨重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连续下雨,也种不了菜,没有新的菜出来,所以青菜越来越贵。
    现在青菜的进货价格一天比一天贵,这些菜贩子也不会多进。两斤青菜就能赶上一斤肉的价格,大家当然是吃肉不吃青菜了。
    “这天气。”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有个菜贩子在附近买了两个脑子,蹲在旁边就吃。一边吃一边和附近的菜贩子聊天,然后把手中的包子递给正在摆菜的妻子一口。
    夫妻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快速把包子吃完。
    这应该就是生活。
    如果是平时,陈白羽肯定会多看看,但此时的她只想尽快拦一辆出租车到机场去。她恨不得能有个叮当猫,从它的口袋里拿出一扇任意门,打开门就能回到大唐农场。
    从京都大学到机场有些远,需要打车。而想要顺利拦到出租车就要走到外面的一条大马路上上。
    陈白羽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她的脑子还是有些空白僵硬,走路也是磕磕碰碰的。没走几步就撞到了旁边的路灯柱。
    祈远看着这样的陈白羽满是怜惜,拉住陈白羽的手,蹲在她面前。陈白羽也没有拒绝,爬上祈远的背。
    “没事的。别担心。”祈远轻声安慰。
    “我想回家。我想阿祖了。”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陈白羽眨巴一下眼睛个,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炳堂叔只是说阿祖病了而已。
    阿祖会没事的。
    阿祖说过会活到一百岁,然后给她带孩子。阿祖还没有看到她结婚生子,怎么可能会......
    阿祖一定会好起来的。
    肯定会的。
    陈白羽吸吸鼻子,擦去眼睛的泪,安慰自己,“阿祖肯定会好起来的。”不过是着凉而已。不过是生病而已。
    很快就能好。
    陈白羽默默地祈求老天,一定要让阿祖好起来。
    但是,她怎么就越来越难受?
    她的心口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陈白羽闭上眼睛,用手捂住双眼。其实,她很明白,阿祖就要不好了,否则,炳堂叔是不可能在三更半夜给她打电话的。
    听炳堂叔的意思,他已经给在东莞的爸妈还有小叔小婶他们打了电话,而爸妈和小叔小婶们都说会立刻回家去。
    祈远不知道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一个会说话、会安慰人的人。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和人好好的交谈过了。
    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他的语言表达水平也在这些年的沉默中慢慢退化。
    祈远背着陈白羽,“别担心。”说来说去,祈远只能说这一句。
    “小羽毛怎么啦?生病了?”路过一个早餐店的时候,正在炸油条的老板娘看过来,眼神带着关心。
    陈白羽很喜欢这里的油条,也喜欢这里的胡辣汤,所以常过来吃早餐。一来二去的,陈白羽和老板夫妻两人就相熟了。
    去年老板的儿子发烧,还是陈白羽给送的医院,并且帮忙垫付了医药费。医生说幸好送医院即使,否则孩子可能被烧傻。
    自那以后,老板娘看陈白羽的眼神就好像在恩人救世主。每次陈白羽来吃早餐,他们都不收钱,每次都要陈白羽扔下钱就跑。
    “是生病了吗?这天气很同意生病。”
    陈白羽打起精神,笑了笑,“没有。就是累了。我准备回家去了。”陈白羽没有心情多说,摆摆手就走了。
    看着陈白羽的背影,老板娘一脸的忧心,“也不知道小羽毛出什么事了,眼睛都哭肿了。”
    “那个就是她的亲爸吧?一点也不像。”
    在陈白羽认亲爸的时候,老板娘还特意的找陈白羽聊天,问了问她亲爸的情况,然后告诉她,如果亲爸不好也不需要太孝顺,只要做好本分就够了。
    老板娘还怕陈白羽年纪小不懂事,会被坏亲爸给拿捏了。他们平时开店可是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的。
    直到陈白羽一再肯定,她亲爸有钱,而且人很好,最重要的是没有家人。
    “别担心。小羽毛是读书人,聪明着呢。”其实,老板觉得如果有陈白羽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们肯定也帮不上忙。
    以前,他们被人收保护费或者被人找麻烦的时候,都是陈白羽出面帮他们处理的。如果不是认识了陈白羽,他们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经营不下去回老家了。
    以前,这条街有不少他们的老乡,做着各种各样的小生意,但都因为其他的一些外在原因而经营不下去。
    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钱,出点什么事就坚持不下去了。他们能坚持这么久,还是多亏了陈白羽。
    当初来他们店要求收保费的人后来都过来给他们道歉,请求他们原谅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小羽毛比他们要出息。
    这也更坚持了送儿子读书的念头。
    读书才有出息,读书才聪明。
    “小羽毛人这么好,希望她好好的吧。”老板娘叹口气,“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赚钱吧。一会还要送儿子去补习班。”
    这夫妻两人的担心,陈白羽不知道。她和祈远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赶往机场。
    因为他们买的飞机票并不是这一天的,而今天的早班机票也已经全部售完。
    “需要的话,可以订十点五十的。”
    陈白羽摇摇头,她不想等,想要立刻回去。让她在机场等几个小时,她觉得自己会疯的。
    现在,陈白羽想要坐六点四十的飞机回广州,就只能找其他的乘客换。
    陈白羽和祈远连续问了好几个人,对方都是有急事需要尽快赶到广州,不能把票转让给她。
    当然,也有些人即使不急也不愿意转让,觉得麻烦。也还有一些人觉得陈白羽是骗子。
    陈白羽问了好些人,都不愿意转让。
    “......”陈白羽蹲在地上,深呼吸,深呼吸,然后打起精神继续。
    最后,陈白羽问到一个要到广州进货的年轻女孩,对方虽然不赶时间,但也有些犹豫。
    “请你把票转给我好不好?我给你三倍的价钱。我,我真的很急。我......阿祖在等着我回家。”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陈白羽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女孩有些犹豫。
    “你要去广州进货,我可以帮你介绍工厂,以最便宜的价格拿到货......全部都是香港的最新款,还有很多名牌的仿制......”
    陈白羽尽量说服对方,“你是做服装生意的。我介绍一个服装工厂的老板给你......最便宜的价格拿到质量最好的衣服。”
    “好吧。”
    年轻女孩最后同意了。
    陈白羽把黄华伟的名片给她,“就说是我介绍的。我叫陈白羽。”
    年轻女孩瞪大眼睛,“你就是陈白羽?”还真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陈白羽。
    “嗯?”
    熟人?
    陈白羽睁开红肿的双眼,不认识。
    “呵呵。我是朱家亲戚,小胜男的表姐。她常说起你。”在小胜男口中,她的白羽姐姐就是小仙女一样的姐姐,不仅漂亮,还厉害,简直就是比七十六变还要厉害的小仙女。
    “真巧。”
    这个世界正小。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陈白羽给她介绍黄华伟,她把机票转给陈白羽。
    “把你的机票转给我就好,不用多给钱了。”如果是陌生人,她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三倍的机票钱。
    但是,既然是熟人,那就不能这样操作了。
    对于生意人来说,人情可比钱重要多了。
    “我的机票是明天的。”
    “没关系。我明天出发也是一样的,不急。”
    既然这样,当然皆大欢喜了。
    陈白羽和年轻女孩办理得了机票的转让。
    “谢谢。”
    陈白羽捏着机票,但是只有一张。
    祈远也在努力,但他不会和人交谈,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甚至觉得他在骚扰而叫了地勤保安。
    最后,祈远还是没有拿到机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白羽一个人坐上了六点四十的飞机回广州。
    祈远叹口气,蹲在地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
    半点忙也帮不上。
    祈远揪住头发,用力的扯了扯。
    “哎。”
    看着人来人外的机场,祈远无助得有些无奈。没有陈白羽带着,他即使到了广州,也到不了大唐农场。
    他甚至连大唐农场在广东的那个市,那个县,那个镇都不知道。
    一无所知。
    只能下次再去了。
    再说,如果陈白羽的阿祖真的要不好了,陈家人也没有时间和心情招呼他。他过去就是找事。
    祈远叹口气,站起来准备回去销假上班。
    “啊。”转身的时候,祈远撞上一个中年妇女。
    “走路不带眼睛吗?看看,你把我的早餐都给撞掉了。赔偿。”中年妇女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张嘴就要祈远赔偿五十元。
    祈远呆呆的看着对方,好一会回过神来,“你的早餐三元一份。”祈远看着掉在地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次性的纸质碗,微微洒出来一些粥,应该是外面小摊贩卖的三元一份的瘦肉粥。
    狮子大开口,也不需要五十。
    “这粥是三元一份,但还有我的时间和我的心情......一天的好心情,全被你破坏了。”
    “好好的走路,偏要撞上来。我还怀疑你图谋不轨呢。”
    祈远看了对方一眼,还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以前,遇到这样的人,祈远一般都是远远躲开,或者是妥协认错的。
    但今天他不想窝囊。
    他凭什么要窝囊?
    他也不能窝囊,他还有女儿要养,有女儿要照顾,他就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的理直气壮的为自己活,为女儿活。
    不是他的错,他凭什么要低头?
    祈远觉得既然离开了祁家,他就不能把在祁家时的唯唯诺诺带出来。他已经不是祁家那个需要事事妥协的祁家三少了。
    在祁家的时候,不管他有理没理,反正认错的都只能是他。否则,祁夫人就会骂他,说他没有家庭观,没有兄弟情。
    反正,所有的一切,错的都只是他。
    他慢慢的也习惯了不管错没错,先认错。以前,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祁夫人也会一口咬定就是他的错,要他道歉。
    但现在,祈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活了,他想要挺直腰脊,想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
    看着女儿在机场一个个的拉着别人的手请求,请求别人转让机票,而他却只能站在旁边无所措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特别的窝囊,特别的没用。
    他不想,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
    为什么妥协的一定是他?
    为什么错的就只能是他?
    看着对方胡搅蛮缠,祈远不愿意妥协,他想要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就好像陈白羽说的,我们没有什么好自卑的,更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我们是顾延年的家人。
    我们身后有靠山。
    我们不能放肆,但我们可以适当的任性。
    最后祈远和对方叫来了保安,也没有协商好。祈远干脆报警,说自己被人敲诈勒索。
    中年妇女好像见鬼的看着祈远,不就是五十元?怎么就敲诈勒索了?
    正在飞机上的陈白羽不知道,她刚离开,她亲爸就把自己作到派出所去了,而且是为了五十元。
    即使对方不需要他赔偿了,他也坚持要对方道歉,否则绝对不私了。
    陈白羽看窗外的白云,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想去想,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窗外。
    终于到了广州。
    陈白羽在机场里面的一个ic电话亭给黄华伟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司机要走长途?
    “从广州到宝阳镇,价钱可以商量。”
    从广州回宝阳镇的长途客车,不管是他们镇的还是广西的客车,都只有晚上。晚上六点,长途客车从深圳出来,一路经过松岗,长安,虎门,东莞,广州......需要乘坐的,会提前给司机打电话,记住车牌号码,然后在大概的时间等在路边。
    但陈白羽不想再等,想要立刻上车回家。
    多等一分钟,她都觉得自己会疯掉。更不要说从上午等到晚上了,一天的时间,她怎么舍得浪费?
    黄华伟有些意外,因为他认识的陈白羽并不是一个浪费的人。
    “费用会比较高。”这是实话。
    “我知道。”
    很多面包车司机在过年的时候也会走长途,一个人收费三百多,然后载五个或者七个人,往返一趟能赚好几千。
    但现在只有陈白羽一个人,她就必须自己承担这一笔费用。
    想要租车从广州到宝阳镇,最少需要五千。
    但她愿意。
    她只想尽快赶回去见阿祖,不管阿祖好不好,她都想要用最快的方式方法回到阿祖身边。
    陈白羽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尽快回去,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回去。
    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你有信得过的司机吗?”从广州到宝阳镇这么长一段距离,必须要信得过的人她才敢上车。
    虽然急切,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黄华伟想了想,“我送你回去吧。”黄华伟把自己认识的司机统统扒拉一遍,最后还是不敢让陈白羽坐别人的车回去。
    这么远,谁能保证途中没有任何危险?
    即使是他工厂的司机,黄华伟也不敢随便相信,毕竟知人口面不知心。
    想了又想,黄华伟觉得还真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合适。
    不管是谁,黄华伟都不放心。这不仅仅因为陈白羽是他的朋友,也因为陈白羽是他的合作者,更因为陈白羽是顾延年的亲孙女。
    如果陈白羽在路上出事,相信顾延年绝对会生撕了他的。
    黄华伟当然比其他的任何司机值得信任。黄华伟愿意送她回去,陈白羽很高兴,也很感激。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一个幸运的人,总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好人。
    “我等你。”
    陈白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买一台手机,平时沟通真的太不方便了。虽然街上到处都是ic电话亭,但陈白羽觉得还是手机联系更便捷。
    现在的手机虽然丑,也没有什么功能,但也还能用。不过,现在的人更多使用小灵通。
    小灵通使用起来方便,而且月租费用便宜,打电话的收费也低。因此使用小灵通的人不少。
    陈白羽觉得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小灵通或者现在很流行的摩托罗拉。
    机场的书店很冷清,除了陈白羽就没有别人。
    陈白羽靠着墙坐下,抱着书包,呆坐着。
    坐了一个多小时,预计黄华伟快到了,陈白羽背起书包走到外面去。
    陈白羽站在路边,等着黄华伟。突然,一辆小轿车开过来,从陈白羽身边擦身过,路上的水花四溅。
    直接飞溅到陈白羽的脸上,头上,衣服上。
    陈白羽的眼睫毛上挂着水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整个人狼狈得好像刚从水里打滚出来。
    陈白羽看了一眼小轿车消失的方向,咬牙,只能自认倒霉。
    “小羽毛,怎么......”这么狼狈?
    黄华伟有些惊呆的看着陈白羽,“你要不会先找个地方黄衣服?”
    “不用。”陈白羽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条毛巾,在脸上擦了擦,“我想尽快赶回去。”
    陈白羽上车,继续擦头发。
    “你家出了什么事吗?”黄华伟也是刚刚知道陈白羽的爸妈也回家了,废品收购站和小卖部都‘关门大吉’。
    陈白羽抿抿唇,“我阿祖病了。”
    “没事,现在天气......”黄华伟瞬间想起,陈白羽的阿祖好像已经八十多了。八十多岁的老人生病,即使不是大病也要牵动全家人的心。
    老人最忌讳,最怕的就是生病。
    人老了,一点点小病也是能致命的。
    也难怪陈白羽一家匆匆赶回去。
    迟了,可能真的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陈白羽不想多说话。
    现在的她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浑身发冷,无力,头还有些痛。
    “睡一会吧。”黄华伟微微的叹口气,不能感同身受。
    陈白羽家和他家是不一样。他家人的关系不好,冷漠,利益至上,即使亲人也能互相算计。
    所以,即使是他亲爹病了,他也不见得会这样难过。
    但陈白羽的家人关系很好。
    “我尽量快些。”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白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黄华伟靠在路边,给陈白羽买了一些蛋糕和饮料,方便路上吃。
    陈白羽靠着椅背,迷迷糊糊是睡了过去,睡得不安稳。陈白羽好像听到阿祖在叫她的名字,叫她‘我家小羽毛’。
    阿祖好像说想她了;阿祖在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去?她等累了;阿祖好像瘦了很多,好像正在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阿祖在哄她睡觉......
    黄华伟从后视镜看一眼,只见陈白羽满脸的泪水。
    微微的叹口气。
    却也只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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