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脸色很淡漠,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温和。
    而花容容也发现,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强弩劲弓。被关押的两个部落长老,也在台下冷冷地看着他们。
    刹那间,花容容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但她依然忍不住问:“族长,你为何要这么做?”
    族长淡淡地看着花容容,道:“身为族长,我使命是让我的部落在我手上繁荣昌盛下去。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必须死?”花容容环顾着四周,大概插翅难飞也就如此吧。
    “必须死,我可以让你们死得有尊严。而且我保证以最隆重方式葬了你们。”族长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花容容却想笑,居然有人用很严肃的神情让她去死还保证葬了她!
    这真的不是笑话,她也真的没笑。
    花容容不知道族长的信心从何而来,为什么就笃定他们必死无疑呢?
    “不过,我们并不想死!”夜渊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对于人生,还有那么多不曾经历的,如此死去岂不是很不值。族长,你说对吗?”
    “如果你们希望被乱箭射死,我愿意成全你们。我们不可能是朋友,尽管如此我还是真心想要跟你们说句谢谢,因为你们救了我儿子。虽然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我看到了你们的真诚。如果我不是族长,我绝对会跟你们交朋友。很可惜,我是族长,我只能选择我的部落。”族长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丝的复杂。
    “南之南北之北与乌兰部落有什么关联?”玉姬疑惑地问道。
    族长望向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子,依然还是惊艳,他平静地道:“乌兰部落的存在,就是守护这个被封印的世界。一旦被人闯入,代表着乌兰部落的消失!所以,就算还剩下一个乌兰人,也要阻止你们进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心机很深沉。”花容容道,听了族长这番话,花容容也找不到自己怪罪族长的理由。他是族长,他只能为他的部落做事,在其位谋其政。就乌兰部落而言,他绝对是个好首领。
    族长眸底闪过苦涩,他打从心底赞赏这几个年轻人。身手不凡,心如细发……总能从一丝丝的迹象抽丝剥茧,还原事情真相。能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可惜他是族长。“不得而为之,你们不要为难我,自尽吧。”
    一直沉默的上官晨,不动声色地抬眸看着族长:“你那么自信能杀了我们?”
    “我说了,就算拼尽乌兰最后一个人,也要阻止你们进去。”族长坚定地道。
    “只怕你赔上整个部落,也未必能阻止窥探南之南北之北的人!”夜渊缓缓地道,“你以为就只有我们吗?相信审问侏儒的时候,族长是在场的。我们一直都在明处,也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告知与你。但暗处的那股势力如何,族长你心里有数了吗?只怕他们,未必像我们这样好说话。而且,谁跟你说进去南之南北之北,哦,你们应该是叫禁忌之源对吧?乌兰部落会消失?守护而已,不是共存亡!”
    花容容清楚地看到,族长脸上的怔楞一闪而逝。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夜渊,她甚至怀疑,夜渊其实是知道怎么进去的。
    族长却很坚持,“即便如此,我部落的秘密也不是给你们窥探的。”说罢,他就要下令勇士们动手。
    手才扬起,夜渊却形如鬼魅般来到他跟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夜渊掐住脖子,挟持住了。夜渊风轻云淡地看着祭台下面的人:“你们动手,我敢保证第一个死的是你们族长!”
    “族长,你是宁愿是也不肯告诉我们是吗?”上官晨走到他面前,凌厉地望着族长。
    族长冷笑:“我说了,即使拼尽部落最后一个人的性命,也要阻止你们进去!”
    闻言,上官晨的脸色也没什么改变,他缓缓地扫了眼在场的人,低声道:“你大概也是为了部落,所以将两个长老放出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永远不要求你的敌人!我想,如果我们死了,你辛辛苦苦策划这么多年,将付诸东流。”
    “没有什么比部落更重要!”
    “包括你儿子?”
    “是,身为部落的人,只能为部落而死,这是我们的骄傲。”
    上官晨笑笑:“很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怎么进入你们守护的禁忌之源!我也可以告诉你,一旦我进去了,你们部落定会遭受灭顶之灾。你突然要对我们下手,不就是因为察觉了不少大军往你们部落靠近吗?”
    族长深深地看着上官晨,他眼底尽是佩服。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对这里完全陌生且足不出户的人,仅凭自己所见一点点蛛丝马迹,就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事。紫月国的三王爷,果然名不虚传。族长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所以你们要死!”
    但族长没想到的是,他的意愿不足以代表全部,两个长老就是例子。
    “动手吧,对于这种意图对部落不利的人,杀无赦!”大长老仿佛又看到希望,狰狞的脸上光彩重现。
    “族长还在他们手中!”有人大喊。
    他们说的都是乌兰语言,花容容虽然听不懂,却猜出了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大长老想取代族长的意图并没有消失,而此次此刻,则是他们翻身的最好时机,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两个长老心中,最希望的是族长死在花容容他们手上,这样他们就名正言顺了。
    只是那些勇士又怎么可能是贱死不救的不对手呢?
    上官晨仍旧定定地看着族长问道:“你还是坚持杀了我们?”
    族长见两个长老在这个时候依旧惦记着族长之位,已然愤怒。可他受制于人,却无奈至极。刚才那个喊着族长在他们手中的勇士,已经被大长老灭了。杀一儆百,很多人都不敢出声了。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地位是最致命的毒药!
    “杀!”族长坚定地道。
    “即使你也会死?”
    “对!”他丝毫不犹豫。
    花容容他们对这个族长忽然就多了尊重,夜渊松开对他钳制。他那么坚持要杀他们,只是为了他的族人。一个部落的首领能这样为部落付出,是怎样值得人家尊重。
    “为什么?”族长很惊讶,没想到夜渊居然放开他。
    “你觉得现在我杀了你是件好事?被你们族人群起而攻之?相对而言,我比较相信你的人品罢了。至于那两个老怪物,呵呵……本公子丝毫没有好感。”夜渊毫不客气,他知道那两个长老听得明白他什么意思。如他所料,那两个长老脸色铁青。
    “杀了这几个亵渎神灵的人!”大长老狠戾地下令。
    族长看着他的族人心寒,他不是怕死,而是……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忠于他的人与崇拜长老的人已经混战成一团,外来的威胁尚未解决,他们倒是先发生内讧了。
    “你们住手!”族长气势十足地大吼!那些忠于他的勇士顿下手中的动作,却马上被人一剑刺死。仅是眨眼间,已经倒下了不少人。族长见状,怒不可遏地指着两个长老:“如今情势,你居然让自己的族人先打起来,今天你们一定要拼个你死我亡吗?”
    大长老阴冷地道:“从古至今,长老才是唯一的存在,族长,是多余的!”
    族长不怒反笑,“很好,长老才是唯一的存在!你别忘记了,部落已经没有长老的存在!”
    花容容头疼地看着他们吵架,很想说,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可惜,这是人家部落的内务纷争,她不想掺和。
    上官晨很适时开口:“族长,如今你也趋于劣势,要腹背受敌还是彻底赢了长老他们,你选吧!”不得不说,上官晨有时候真的很阴险,这个时候逼族长,比说一万句都有效。
    看着自己的人倒下得越来越多,族长的心越来越凉。外人尚且没有趁机动手,倒是自己人率先落井下石。此刻如果还选择与上官晨他们为敌,不啻于自寻死路。而族长,他将倒下的人一一记下,他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即使我不告诉你们如何进禁忌之源,乌兰部落也元气大伤。!”族长咬牙道。
    “很好!”上官晨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冷冷地扫了眼祭台下面的人,用了个极其卑劣的手段,轻而易举地反败为胜。
    他将一早让贱死不救配置的好强效蒙汗药拿出来,轻轻地抖了抖。随着凛冽的北风,那些粉末纷纷吹向台下。贱死不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围着祭台的弓箭手头顶绕了一圈。
    转眼间,那些人马上赶到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半点力气。居然全部倒了下来。
    两个长老在上官晨动手的时候就有所戒备,所以,除了祭台上的花容容他们,只剩下两个长老没有倒下。两个长老见状,愤怒极了,指着上官晨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怒骂:“下流无耻,竟敢暗算人!”
    上官晨挑挑眉,“赢了就是王道,何必计较下流还是无耻呢?”
    两个长老被上官晨气得全身发抖!有种被人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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