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那枚戒指引发的。
    就在两人敲定日子去领证的前不久,女主发现,戒指掉了,怎么找都找不回来。
    女主本来就怕它丢掉,所以结婚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戴这枚戒指,都是把它放在小盒子里,而且她还细心地在里面压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她和男生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就是怕万一丢了捡到的人可以及时联系到他们。
    可是她始终没有等来归还戒指的人。
    两人也因为戒指的丢失,争吵了很久,从中牵扯出了彼此心里对这份感情的种种不满,发泄了彼此心里累积已久的情绪。
    说是因为一枚戒指,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枚戒指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那一根稻草罢了。
    于是女生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一别就是好几年,再次重逢,竟然还是因为这枚戒指。
    捡到这枚戒指的人因为一己私欲,自己悄悄地留下了这枚戒指,却因为内心纠结,一直没有将它卖掉。
    这一年,她得了绝症,期限将至,她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不能善终,就翻出了那个戒指盒,拿着那张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没想到两人都还没换手机号。
    他们就因为这枚戒指,再次重逢了。
    可是故事有留白,最后是开放式结局,没有指明他们有没有复合。
    ——
    秦时喻当时自己看第一遍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很难过,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
    但是这一遍经过她自己给池砚的讲述后,她觉得,整个故事看下来,难过也有,遗憾也有。
    但是她觉得,好像两人确实,不应该再在一起了。
    “你怎么看呢,池砚?”
    秦时喻拖着腮,看着屏幕上的池砚。
    他刚洗完澡,浴袍领口敞着,胸肌的边缘线条若隐若现,他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微湿的一缕在额前勾着卷。
    他不知道是在回味刚刚那个故事还是在思考什么,低垂着一双眼,紧抿着唇,面色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儿,池砚抬起头,敛目看着她,表情很认真。
    “要我说,这男的当时就不应该求婚。”
    “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给别人幸福,不知上进,又不想让别人走,企图用婚姻来捆绑别人,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完了。”
    “一女孩子能跟他耗几年?从校园到社会,消耗的不过是女孩子一个人的热情罢了,而他还在原地踏步。”
    秦时喻听他说完这番话,心里多少都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池砚这么一个看上去直男又高傲的大少爷,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完全为女孩子考虑,站在女孩子角度看问题的言论。
    秦时喻早该想到的。
    池砚只是看上去顽劣不羁,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包括从之前两人相处的一些细节中,就可以看出来。
    “在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弯了弯唇角。
    “没什么,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很对。”
    “可是,”
    “现实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啊,因为女生嘛,心思总是要细腻一点,也比较容易陷进去,可能故事中这个女生已经算是勇敢的了吧,错了一次,第二次就很果断了。”
    “而且我看周围啊,还有之前看到过的一些投稿,好多男生都是这样啊,得到了就不珍惜,又不知上进,各个方面都让女孩子失望。明明越好两个人一起努力,怎么到头来只剩下一个人了呢。”
    池砚稍眯着眼,笑笑,伸手敲了敲屏幕,示意秦时喻看着他,
    “秦时喻,你可别开地图炮哦,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那样的。”
    秦时喻笑笑,羽睫低垂,看着有点难过。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可是像你们这种有钱人的孩子,如果要结婚的话,至少没有什么物质上的烦恼吧,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又或者是离婚,只要物质到位,很多事情都会更好解决一点吧。”
    秦时喻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觉得自己挺悲观的,但这确实也是现实,毕竟这世上,像池砚一样的有钱人只占少数。
    剩下的有情人,因为现实和物质而分开的,又有多少呢。
    “秦时喻。”
    池砚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秦时喻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的眼神也蓦地沉了几分,透着几分严肃。
    “我跟你说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
    “他们可能有很多种选择,”
    “而我,只有你一个。”
    “只有你,秦时喻。”
    他低沉着嗓音,重复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透着点锋利,很笃定,似是说给秦时喻的,却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每一个字敲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骤然一缩。
    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抵不住池砚的寸寸进攻,好像就快要崩塌了。
    她的每一寸理智,都在叫嚣着弃甲曳兵,马上就快要败下阵来了。
    “秦时喻,我这个人,如你所见,爱玩儿脾气又大,跟你相处的时候,除了拿几个钱来威胁一下你,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所以你看,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了好不好?”
    “你看,你自己多好,漂亮,能干,坚韧,当时一个人对一整个sk都没能吓到你,还有什么能打倒你?”
    “你性格也好啊,我这种脾气的人,你都能受得了。”
    秦时喻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池砚对自己的一顿猛夸。
    但是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还有点激动,就快要语无伦次了。
    “夸不出来了?”
    秦时喻笑笑。
    “不是,是你能夸的地方太多了。”
    秦时喻指节曲起,扣在床上,床单被她拧起了褶子。
    她的心里也一样,泛起了涟漪。
    “池砚,你今天有点反常啊,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池砚定定地凝视她,忽而一笑,
    “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对我也有意思。”
    秦时喻:???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自信啊...”
    池砚向后坐了点,靠在椅背上,摸了摸下巴,眼底情绪半明半晦,
    “不,秦时喻,”
    “在你这里,我在其他方面可能会自信,但是在你这儿,我一向没自信。”
    “但是这次,我看出来了。”
    “我就是这种直性子,如果有任何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只是怕,如果再往后面拖一点,你就...”
    他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嗓音也哑到极致。
    尾音都打着颤。
    “秦时喻,我那天说慢慢来,可是我现在真的有点怕了,也是第一次,这么怕。”
    “我说我这辈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也拿不准了。”
    “秦时喻,别说什么你走一步我走九十九步的话了,就是你一步不走,我飞也要飞到你身边去,坠机了的话我走我游我爬也要到你身边来。”
    “就像你说的,我们在一起不用考虑物质问题,至于其他的什么,你讲给我,我就一定会听,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委屈,好不好?”
    秦时喻听到他一遍遍地唤自己的名字,有点急切,又很认真。
    像是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池砚看着秦时喻只是对自己笑,也不说话,顿时有点泄气。
    “算了,是我太冲动,给你压力了。你不要有压力,慢慢来。”
    所有的情绪最终又归结到了那三个字上。
    “不是,我刚刚是在想,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我没有。”
    “我还在想,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池砚滞愣一下,又解释道,
    “是这样的,只是,我想让那红本子面上,永远刻着的是‘结婚证’三个字,而不是...”
    “而且,我说了,我只有你这一个选择,所以我不想敷衍,你想要的整个过程,我都可以给你的,秦时喻。”
    池砚想的是,他们之间,结婚证不应该成为两人互相了解的捷径,他想有整个过程。
    从互相了解,到表白,接受,牵手,亲吻,旅行,乃至进一步关系的发生,这一切两人之前未曾走过的,他都想跟她一起原原本本地去感受。
    一张结婚证,能束缚住她的有太多。
    池砚本来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在商界上混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沾了点污浊之气,也不是没这么自私地想过...要把她固执地扣在身边。
    只是最终他还是不愿意那样做。
    究其原因,还是不想让秦时喻难过罢了。
    他好像很多事情还没有想得太明白,但又好像想得太明白了,一时之间,矛盾重重,他都快要理不清楚这纷杂繁复的情绪了。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想要给自己和秦时喻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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