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是江御辰私下授意的,是吗?”江寰沉声问。
    “不然呢?”江老爷子喃喃道,“难道我们会不顾江家的利益?”
    江景龙也附和道:“江寰,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和你爷爷的本意。我们不过是……不过是怜惜雅然。她为了你、为了我们江家承受太多了。我们也是想推着你们再向前走一步。”
    “江寰,我们虽然不赞成你和傅小泗在一起,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真的还什么都没有做!”江老爷子用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弱气声音道,“你和傅小泗走到这步更多的是阴差阳错,我们虽然的确造势了,但是做出选择的是你!江寰,你应该明白,是你自己选择了离开傅小泗!”
    江寰沉默不语,然而江老爷子的话确实货真价实的。他和傅小泗、他和秦雅然,彼此之间有太多的恩怨情仇,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的爱恨纠葛,但其实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一切在他选择秦雅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再去反复言说那些缘由,半点意义也没有。
    “爷爷,我今天来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江寰沉声道,“您既然已经选定了我作为江家的继承人,那么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应该放下了!”
    江寰抬头看江老爷子,一字一顿道:“我希望江家从上至下只发出一个声音,以后这种关键时候自己人拆台的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
    “你!”江老爷子几十年养出来的火爆脾气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你是嫌你爷爷碍你事了,连你爷爷手里这点权力都不放过了?”
    江景龙虽说一心希望整个江家都是自己儿子的,但也不希望从此就在家里当吉祥物,半点话语权也没有,于是也开口道:“江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爷爷一把年纪还肯为你操心是你的福气,你就是这么孝顺他的?”
    “爷爷也是一把年纪了,我也是希望他能安度晚年!”江寰直视江景龙道,“父亲,您也是一样的。你们一把年纪还要为我操心,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
    “你!”江景龙被噎得说不出来,只能去看江老爷子。
    “你这不孝子!”江老爷子直接将面前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掀翻到地上。
    巨大的声响在老宅里回响,像是一曲挽歌在悼念一个时代的结束。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动静,江家训练有素的佣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
    江老爷子突然诧异地看了江寰一样,江寰面不改色地开口道:“进来收拾一下!”
    原本就后在门口的管家立马带人进屋清理满地的碎片,然后站到江寰身后,恭敬道:“少爷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江寰只是看着江老爷子,冷声道:“我在和老爷子说的事情,要是我第二天在其他人口中听说了,那你这个管家也就干到头了!”
    管家低头应是,然后带着佣人分别跟向江老爷子和江景龙行礼,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江景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有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老爷子重重地靠在沙发上,身上显出一种垂垂暮矣的老人才会有的丧气,他冷笑道:“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江总不是说了让我们安享晚年吗?我只是没想到我一直我引以为傲的孙子第一次在老宅抖威风,居然是为了给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来个下马威。江寰,你真是出息啦!”
    “爷爷,您误会了!”江寰沉吟道,“我只是想向您证明,您亲手选的继承人并不是废物。您永远是江家老宅的主人,永远是我江寰的爷爷,但我希望您能否放手歇一歇!您都这把年纪了,我若是还扛不起整个江家,岂不是白活了?”
    江老爷子不吱声,江寰又意味深长地补偿道:“如今江家的晚辈各有抉择,您可以真正退休了!”
    “你!”江老爷子瞪大了眼镜。
    “爷爷,直白地讲,我并不希望您再插手我的一些事情!”江寰正色道,“我和傅小泗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您以前对她有什么意见,但从此以后都是桥过桥、路归路了!我希望您再也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江老爷子死死地盯着江寰,厉声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做的?”
    江寰也向后靠在沙发的后座上,姿态随意又慵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笃然的气场。
    “爷爷,我只是不希望江家有两个决策者!如果再发生之前的事情,外人该怎么看待我们江家?”
    江老爷子脸色实在不好看,万万没想到自己“统治”江家这么多年,有朝一日居然被夺权了!而罪魁祸首居然还是那个女人,傅小泗!
    见江老爷子和江景龙都不说话,江寰才继续道:“爷爷,我向您保证,您永远都是江家老宅的主人,没有任何人敢对您不敬。我和雅然的婚礼,您尽可按照自己的意见操办,早点、晚点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但也请您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
    四目相对,江老爷子发现自己是真的奈何不了这个孙子了,这是事实真是让人沮丧又欣慰,从好的角度想,江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但他心里到底是郁郁不平,于是气呼呼地开口道:“时间由我定?我要是说下周就要你们办婚礼呢?”
    此时已经是星期三,距离下周最远的日子也只有不到不到十天了。江老爷子自己心里不爽,也要刺一下江寰。江寰心里断然是对傅小泗念念不忘的,他就是要江寰怀着这种心情娶了秦雅然,又如何?
    “爷爷,我以为这种事情,您总是要看个日子的!”江寰叹息道,他一眼就看穿了江老爷子的打算,然而这些事情在他放弃傅小泗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重要了。
    “对啊,爸,这可草率不得!”江景龙插话道。江寰到底是他的亲儿子,左右不是夺他的权,他要想通,其实容易得很!
    “哼!找个大师,他要是在下周给我看不出个日子,老子烧了他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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