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稍等!”
    沈军前脚一走,陈实立马不老实,在屋子里四处搜索,林冬雪小声地说:“喂,你干嘛,这不符合规定!”
    “我又不是警察。”陈实从抽屉里搜出几盒药,扔在桌上,外面传来脚步声,林冬雪说:“还不放回去?”
    陈实却跟聋子一样不理不睬,沈军端着茶杯进来了,陈实说:“不好意思,稍微检查了一下你的抽屉。”
    沈军面露不快,但没有说什么。
    “这几盒药,我没记错的话,是治疗淋病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对我们隐瞒?”
    “淋……淋病?”林冬雪错愕地望向这个看着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这个……这个……”沈军咬着嘴唇支支吾吾。
    “我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放心,在这里说的话,只要出了这扇门,我绝不会透露给第四个人。”
    “我……我是患有淋病!”沈军说。
    “怎么得的?”
    “有……有一次年会,公司发了笔奖金,几个同事拉上我去那种地方,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下……下面又痒又痛。”沈军尴尬地搔搔鼻子。
    “你没说实话,你的表情、动作证明你在撒谎,我要你对我无所隐瞒!”
    沈军涨红了脸:“这和命案有什么关系呢?得病是我自己的事,梦醒她明明是被那天的网约车司机杀掉的,你们不去查他,查我?”
    “有没有关系,是我们来决定的!你不说?我替你说,你很爱你的女朋友,所以你下意识地维护她,淋病是她传染给你的,对吗?”
    沈军不安地搔着头,陈实继续说:“你的桌上放着情侣马克杯,还有你们合影的照片,你每次提到她名字的时候,眼神都会变得不一样,证明你对她的感情很深,所以你不希望她的名声受到玷污,可实际上你知道,她的私生活很不检点,甚至把这种病传染给了你。”
    “够了!”沈军摔了杯子,“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林冬雪吓坏了,然而陈实却淡定地点上根烟,笑道:“生气了?看来我说中了!”
    沈军打开门:“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别捎带上我啊!”林冬雪小声埋怨,当场惹毛调查对象,脸皮薄的她已经羞得脸红耳赤。
    陈实摇头:“一个二十五岁的未婚女性,和多名男性有过亲密接触,证明她的人际关系远比你想象得复杂,她的死与此很可能有莫大的关联,这与案情能不能侦破有着直接关系。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你下一次再见到警察,他们会告诉你,不好意思,这案子我们未能侦破,请你去领回你女朋友的尸体吧!假如你希望是这样的结局,那行,我们走,大不了少拿一笔奖金,对我们有什么损失呢?可是对你,古梦醒在九泉之下会永远怨恨你,杀人凶手也将逍遥法外,或许不久的将来,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古梦醒,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你为了无聊的脸面,拒不与警方合作!你给我醒一醒吧!”
    陈实说这些的时候,林冬雪一直在用口型对他说:“不要说啦!”可他却视而不见。
    沈军被这当头棒喝弄得不知所措,他攥着拳头,全身颤抖,突然将门一摔,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痛苦地抓扯头发:“我说,她……她确实给我戴了绿帽子,还不止一次……”
    “怎么发现的?”陈实问。
    “有一次,我同事告诉我,看见她和一个老男人进了酒店,我起初不相信,可是疑心作祟,我日日夜夜想着这事睡不着,一想到清纯可人的她居然被别的男人按在床上那啥,我就坐不住,所以我在她的手机壳后面装了一个定位器,然后我真的把她捉奸在床,搞笑的是,这次居然又换了一个人。”
    “回来我自然是和她大吵一架,我提出分手,然而面对她的眼泪,我还是心软了。事情过后,她仍然屡教不改,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约炮,我们为此不知吵过多少回,她后来连哭也不哭了,反而和我讲起歪道理,她反复强调,就算她身体不老实,心永远是属于我的,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不能不信,因为我太爱她了。再后来……”
    沈军苦笑着摇头:“她居然染上了这种恶心的病,还传染给了我!”
    第10章 第二个男朋友
    林冬雪听呆了,下意识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和她……”
    “咳咳!”陈实打断她,问沈军:“你们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一款社交手游,名叫……”
    “我不是指这个,你们第一次见面之前,相互知道长相吗?”
    “不知道,因为在游戏里用的都是些卡通头像,我们休息时间一致,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她提议见一面,第一次没见成功,她突然有急事,一星期后,我们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彼此感觉不错,就开始交往了。”
    陈实摩挲着下巴:“你平时休息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公司比较忙,我每天中午休息一个小时,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晚上九点下班,每周三会轮休一次,她也是每周三轮休。”
    “谢谢配合!”
    陈实就此告辞,下楼的时候,林冬雪说:“你把人家的隐私都挖出来,也不安慰两句?”
    “安慰个屁啊,你是警察又不是心理医生。”
    “冷酷无情!这小伙也真是能忍,这样都不分手。”
    “我国法律从未约束出轨这种行为,对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是因人而异,有的人一次也容忍不了,有的人就是可以头上一片大草原也无动于衷!”
    “要是换作我的话,我可是一次都接受不了……”
    陈实突然站住:“在这里等我,我还有件事忘了问。”
    陈实快速折返回去,在楼下等待的时候,徐晓东打来电话,说:“你在哪?”
    “管你什么事?”
    “嘿嘿,我查到一些劲爆的线索,上午那个的哥,据他一名朋友反映,他干这一行时间不长,可能也就一年不到,连驾照都是一年前考的。”
    “那他以前是干嘛的?”
    “15年以前一直在另一个城市的监狱,出狱之后音讯全无,没有任何记录,甚至有传闻说他死了,然后18年突然出现在龙安,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他不说自己家里有母亲吗?”
    “他这么说的吗?没有,他家一个人也没有,他自称亲人都在老家,可是我们查了,他所谓的老家压根没他这个人,他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听见下楼声,林冬雪匆忙道谢挂断电话,望着陈实,林冬雪想,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见林冬雪神色有异,陈实笑着问。
    “没什么,接下来去哪?”
    “你觉得呢?”
    林冬雪思考了一下,“去调查一下死者古梦醒的人际关系,她那些火包友?”
    陈实笑着摇头:“查得过来?直接去她家和她的公司!”
    两人上了车,林冬雪望着陈实的侧颜思考,这家伙曾经是一个劣迹斑斑的黑恶分子,可是同他短暂的相处,她发现他身上全无半点戾气,相反是一身正气。
    还有他破案如此熟练,若没有一定的积累,全凭无师自通,是断然不可能的。
    那没有记录的三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彻底改变了这个人?
    两人直接来到古梦醒所在的医药公司,古梦醒刚刚去世,她的工位还没有收拾,上面摆放了一束红玫瑰,陈实说:“看来这女生人缘还不错!”
    这时是下午五点左右,大部分员工都出去吃饭了,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陈实坐在工位上,开始翻查古梦醒的遗物,林冬雪提醒:“哎哎,指纹!”
    “戴着手套呢!”陈实抬起一只手,上面戴了一副从公司里随手顺的清洁手套。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几盒药,都是口服的,陈实说:“这些药,和在沈军那里看见的一样,也属于治疗淋病的药物。”
    陈实审视桌子,说:“死者性格随和,是一个容易相信他人,热衷于尝试新鲜事物的人,但内心也有一点固执己见,这样的人一般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合理的解释。”
    “哎,这怎么看出来的?”
    陈实比划着说:“工位是一个对外展示的个人空间,很能看出一个人的喜好、性格,你看死者的工位上,东西摆放的一目了然,没有丝毫遮挡,她看的书随便放在桌上,用来当书签的东西竟然是卫生棉条的包装,说明这女生心大。再看这张备忘贴,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显示她是一个热情而富有活力的人,可是字迹的转角、收尾比较硬,证明她内心有点固执。”
    林冬雪一脸震惊,陈实笑着望向她:“我是的哥嘛,平时见得人多,所以看人比较准。”
    一个小伙拿着饭盒进来,看见两人坐在古梦醒的工位上,上前说道:“你们干嘛,谁允许你们私自进入,乱翻东西的?”
    林冬雪亮出证件,小伙的态度立马软下来:“原来是警察同志,你们在调查她的死因吗?”
    “只是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陈实注意到小伙一直在看桌上的花,问:“这花是你送的?”
    “不……不是,是同事们联名买的,这么好的女孩说没就没了,大家都挺受打击的。”
    “你和她什么关系?”
    小伙一阵慌乱,“普通同事啊!”
    “是吗?”陈实拽下花上的便条,和小伙饭盒上的姓名比对了一下,“字迹一致,这束红玫瑰是你送的,普通同事会送这个吗?”
    “我……”
    “这里没外人,说吧!”
    小伙脸颊一阵通红,“我……我们在交往!”
    “什么?”林冬雪大惊。
    “我和她交往有半年了,老实说,我从进这公司开始就暗恋她了,她那么漂亮、温柔,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我觉得我是没有希望的。有一次大家出去k歌,我借着酒劲就向她表白,没成想她竟然答应了,我那天幸福死了,后来我们就开始交往了,可是有件事挺奇怪的,她从来不在单位和我说话,下班也从来不一起走,只是偶尔星期天会出去约个会,不过我已经挺知足了……后来她出事了,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男朋友,我挺受打击的,可我也是真心喜欢过她,这束花就当作是我对她的哀悼。”
    “一往情深啊!”陈实笑道,“问你个私人问题,最近你生病了吗?”
    “没有!”
    “有没有得性病?”
    小伙一开始发懵,突然把饭盒扔了,暴跳起来:“混蛋,你瞎说什么呢!”
    第11章 意外收获
    调查对象被惹毛,可把林冬雪吓坏了,但陈实只是拿一只手压下他的肩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伙,说:“你知道我们在死者,也就是古梦醒身上发现了什么?”
    “什么?”小伙被问懵了。
    陈实附耳低语,“一种性病。”
    小伙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看了一眼林冬雪,小声地说:“那……那您的意思是,问我和她有没有……那什么?”
    “性行为!”
    小伙的脸更红了,像个成熟的柿子,在陈实的反复追问下他才支支吾吾地承认道:“是开过一次房,有一次月会之后,天比较晚了,我送她回家,开玩笑问她要不要去酒店,没成想她居然答应了……那也是我头一次,所以比较慌乱吧……这和案件有关吗?”
    “当时有保护措施吗?”
    “呃,中途戴了套。”
    “那你染上性病了吗?”
    “没有,我一直挺健康的。”
    “当时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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