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年捻了捻指尖,这傻儿子吃得比在濒灭馆还好。
    输了输了,彻底输了。
    内心的天平摇摇晃晃,几乎要开始轻微的倾斜。
    但理智还在,必须严格把控。
    “嗯,反正现在谈恋爱肯定是不行,过几年再说。”段永年含糊其辞说了个时间,三言两语打发,“等他长大了,自己慢慢挑。”
    凌君寒抹了把脸,过几年,他都可以剃发出家当和尚了。
    这清汤寡水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他也没应声儿,就只是淡淡垂着眼,倔强抵抗。
    段永年是聪明人,点到即止,他没话找话岔开话题,“那什么,你忙完了?”
    凌君寒嗯了一声,坦白道,“我刚去查了一个多年前战死的学生,死于十五年前,刚好和心心做实验的时间吻合。如果没有意外,我认为他就是那个绑定的实验对象。”
    “你意思是,心心变人跟那个人有关?”段永年满脸不解。
    “是,当然还只是我的猜测。我查了那位学生的资料,长相并不相似,应该只是提取了大脑的某段基因。至于具体怎么操作的,还不清楚。”
    凌君寒后背靠上沙发,顺便见缝插针给自己加分,“我跟您说这些,只是想表明,我对心心的事情真的很上心,您不用担心我欺负他。”
    兜兜转转又绕回这件事儿上,段永年无话可说。
    这小崽子段位太高,真会攻人心房。
    他支支吾吾,佯装打着哈欠,岔开话题,“嗯,困了,我准备去三楼睡觉了。你叫心心也上楼,去另一间客房睡。”
    凌君寒哑然失笑,“行。”
    反正等段永年回去,他把段无心再弄回来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凌君寒推开主卧的门,看见段无心仍然坐在书桌前,下午才看了第一章 的书,这会而已经翻了一小半儿。
    见到小朋友,一天的疲惫倒是一扫而空。
    “这么认真?”凌君寒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低头靠过去轻声问,“有不懂的吗?”
    “有,不懂的我都圈出来了,你明天挨着跟我讲讲。”
    段无心放下笔,仰头靠在他身上,浑身散了架似的,哼哼唧唧道:“背疼。”
    凌君寒垂眼捏了一下他的脸,软乎乎的。
    他提议道:“要不要我帮你按一下。”
    “好。”段无心飞快答应,心想就等你这句话。
    他蹬掉拖鞋,光着脚把自己扔到床上,四肢展开,脸埋进床铺。
    凌君寒笑了笑,用脚把门谨慎带上,才慢吞吞走过去坐在床边。
    他手掌按上后背,拇指按压穴位,力道拿捏得刚好。
    “小少爷,舒服么?”凌君寒牢牢盯着他的后脑勺。
    圆溜溜的,连脑袋都长得这么好看。
    “嗯,还行。”段无心软了腰肢,傲娇回道,“还得多练练。”
    他想到什么,又扭头看向男人,大声讨伐,“对了,昨天我生病,你又旷工一天,我还没骑你呢。”
    凌君寒愣了一下,不自觉用力重了些,疼得段无心嗷嗷叫。
    “你轻点儿!”段无心反手过去打了他一下,力道软绵绵的。
    凌君寒放缓动作,慢吞吞说,“我以为,那个项目是你白虎时候才做。”
    毕竟,人骑着背上,感觉怪别扭的。
    “谁说的,这是你欠我的债。”段无心被按得舒服,声音轻了些,“反正,一整年的时间,我小本本记着呢。”
    凌君寒警惕地扫了一眼关着的门,内心有点发怵。
    段永年刚还在说让小朋友上去睡觉,要是人没到,估计一会儿就该掐着点儿下来抓人了。
    他捏了捏有些偏瘦的后背,指尖顺着顺滑的衬衫布料滑动,“明天再来吧。”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怕过人。
    不愧是老丈人,一出手就是老江湖。
    “不行,就今天。”段无心说着,翻身而起,直接把人推到在床上。
    双腿一跨,脚尖绷直,就往背上坐。
    凌君寒手肘撑着床,哭笑不得。
    这病一好,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他双掌展开,陷入床铺,轻松做了几个俯卧撑。
    耳朵灵敏,瞬间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下去。”凌君寒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去拉段无心。
    整个过程,快速刺激,跟偷情似的。
    只是人还没从腰上下去,大门就被利落推开。
    凌君寒:“.......”
    完了,他是不是被段无心传染了什么倒霉体质,怎么能次次都踩点儿撞上。
    段永年靠在门口,阴阳怪气,“段无心,我下午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怪自己儿子不争气,自己还上赶着往上扑。
    “我天天骑他。”段无心理直气壮,双腿劈得笔直,一动不动。
    “骑什么骑,跟我上楼睡觉。”段永年懒得跟他解释,伸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连拖带拽扯下床。
    刚骑上坐骑没两分钟,瘾还没过就被打断,段无心很是委屈。
    他眼巴巴地冲凌君寒瘪了瘪嘴,一脸不情不愿。
    凌君寒躺在床上没动,双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
    两人隔着几米远,跟被棒打鸳鸯似的凄凉。
    -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段永年再一次坚持要在一边旁听。
    方正的书桌,三人一人一边,跟座谈会似的。
    凌君寒老老实实把头天段无心不会的部分挨个解释,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他在心里叫冤,都二十五的人了,追个人还被盯着,实在是太惨。
    “听懂了就做习题。”凌君寒圈出一些中档题型,递给段无心,生无可恋。
    今天的课程,没有喂糖,苦涩极了。
    段无心学东西很快,这会儿跟着凌君寒学转笔,笔尖刷刷绕圈儿。
    一边转一边答,两不耽误。
    凌君寒扯了张草稿纸,闲得无聊,在纸上练钢笔字。
    彼此都没说话,连视线都没碰上一下。
    一个认真,一个安静。
    段永年微微点头,跟高中教学主任似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对于这被和谐过后的教学很是满意。
    他义正言辞地说,“以后上课,都要这样上。”
    “嗯,知道。”凌君寒在纸上胡乱写,头都懒得抬。
    段无心昨天被教育到凌晨两点,蔫儿了似的,也跟着点了点头。
    段永年通讯器响,他接起应了几声,又挂断。
    内心很是纠结地开口,“濒灭馆打来电话,说有两只狮子受伤了,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凌君寒差点笑出声,感谢两位狮子大哥的助攻。
    他心里高兴,表情一如既往淡定,“那您回去忙,心心这边有我在。”
    “我会随时过来抽查的,不要想着玩花样。”段永年牢牢盯着人,做着薄弱的最后警告。
    “您等一下,我给您买了小礼物,一起带回去。”凌君寒赶紧起身。
    昨晚跟他妈通了个电话,临时抱佛脚,内心豁然开朗。
    老妈说得对,只要哄着哄着,人家态度自然就软了。
    听到礼物,段永年果然表情好看了不少,双手环抱着,“行吧,赶紧拿过来,我赶着回。”
    “好,等我几分钟。”凌君寒拉开门,去隔壁拿临时准备的礼物。
    段无心转着笔,眼睛乱瞄,盯上凌君寒座位上的草稿纸。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练字,张扬又干练,比他的狗爬字迹好看多了。
    他捏着纸欣赏了一会儿,抬头问段永年,“爸爸,这句话什么意思?里面为什么有我的名字?”
    段永年正沉浸在被人拍马屁的舒适中,淡淡地瞥了一眼,“什么话?”
    “就这个,什么无心君寒的。”
    段无心站起来,隔着桌子把纸递过去,指着正中间那一行字,“好像是刚刚他写的。”
    段永年垂眼,看到正中间龙飞凤舞的一句话。
    卿本无心,奈何君不惧寒。
    他内心啧了一声,这追人心思也太过于明显了点儿。
    明晃晃的摆着,写给谁看呢。
    狗元帅能文能武,还会写藏字情诗,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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