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拿回它。
    倒不是因为这条领带有多重要,而是他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留在别人身上。
    自嘲的哼笑一声,宫冉缓步过去、下蹲,一脸厌恶的单手掐了那人的脸、让他正过头,好把自己的领带从他嘴里拽出来。
    这一过程中,他视线跟随了他手里动作、看了地上人一眼,只这一眼,宫冉浑身血液都凉了。
    屋里开的灯足够亮,一切都被照的清楚,包括“色.诱者”的脸……
    到此时,宫冉终于明白他自己什么会着了这人的道,因为他跟“他”实在太像了。
    八年过去,许多记忆都模糊了,包括人的面孔。
    人总是失去时才知道珍惜,等宫冉想念余幸时他才迟钝发现,就算他们“腻”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也没有一张合影。
    记得余幸高三毕业、拍纪念册的时候邀请过他来着,可宫冉当时不好意思,推辞掉了……
    所以,那张脸在宫冉心底只剩一个模糊轮廓而已,八年来,因为再见不到,就自带滤镜的完美化了。
    可……即便眼前这人跟他心目中的余幸相差很远,相似的脸也足够勾起他最珍惜的回忆了。
    除了长开的眉眼,这张脸完全跟他记忆中的余幸重合了。
    看着他,宫冉心中有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离开了八年的人,有没有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想法一出,宫冉呼吸声加重,他颤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触上余幸因痛苦扭曲的清俊面庞,生怕这一切又是一触即碎的梦境,确认他的体温后才敢顺着这人胳膊、寻向他被衣料绊住的右手。
    他记得余幸右手掌心有一道疤痕,是他们读高中时候留下的。
    屏住呼吸,宫冉手掌轻拂过褶皱的衣料,慢慢摸向那双因血液不流通而消失了温度的手,一点点寻向他掌心。
    ——没有疤痕。
    摸遍了汗湿的掌心后得出结论,宫冉高悬的心瞬间坠入悬崖,可他不想放弃渺小希望,急切的又摸向了余幸左手,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呵……
    他刚才在妄想什么?
    妄想死去整整八年的人活过来、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吗?
    冰封许久的心才有了消融的迹象,又再次冷透。
    是啊,那人早就烧成灰、埋入土底了,还是他抱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慢慢消失的。
    而且,作为罪魁祸首,就算余幸真的重生了,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逃离他,怎么可能主动来到他跟前?
    讽刺性弯了嘴角,这笑容针对自己缥缈的梦。
    期望过后是满满的失望,宫冉收回手、捂住脸,片刻后撤手,已经恢复了平静。
    既然这人不是他的余幸,却跟他那么相似,那他出现在他身边的原因和目的就需要好好探讨了。
    八年前的意外不是秘密,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余幸是他的软肋,可现在……似乎有人知道了。
    不然,这家伙也不会被送到他身边。
    抬眼扫视了没布置规整的办公室,宫冉五指成拳,直至手背青筋凸起、掌心有了血痕才松开。
    天知道他压了多大火气才没立刻将怀着目的靠近他、玷.污了他心中明月光的人直接掐死。
    宫冉垂眸,视线冷冷扫向无意识低吟的余幸,拨了助理电话。
    “明总,您可算回电话了,下午……”
    “为什么会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
    “这、这……”
    “查。”
    没给助理任何的解释机会,宫冉面不改色,“把他的一切都给我查出来,还有,我说过今天到吧,办公室怎么还是这样子?”
    “…因为是新搬迁的办公楼,您今天才说要过来,所以一时没安排妥当……”电话那一头的助理察觉到宫冉怒火,解释的慌忙,片刻,他才觉悟自己没理解好上司的意思,忙补充道:“我马上让人过去!”
    助理的办事效率很快,这边电话一挂断,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宫冉这时候才知道房门被反锁了。
    他正要去开门,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转头,看着那张与“余幸”相似的脸,终是将自己掉落在旁的西装外套扔到了他身上,盖住了他光.裸的身体。
    权当他是沾了余幸的光吧。
    即便模糊了醉酒后的记忆,但事后,仍旧能回忆起那具身体带给他的美好感受。
    ——看来,他也足够恶心呢。
    ……
    短时间内别的东西查不到,命令下去齁,宫冉最先收到的“结果”是公司的监控录像。
    他看着余幸在画面中进进出出,手里拿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最后一趟,是与自己相遇。
    只是,监控摄像头按在走廊两头,没录到声音,他只能看见自己上前、那人也没拒绝,两人推推搡搡进入办公室后,再也没出去……
    ……
    “唔……”
    伴随着一声细弱低吟,躺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余幸眉头拧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麻软,整个身体都散架了,当然,身下某部位还蔓延着难以言喻的热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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