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头目,他开着车窗抽了半支烟才发动车子,手里拎包的大个子坐到了副驾驶,那人手里捧着的新皮包吸引了“于头”注意,“这包你哪来的?”
    “哥、哥哥,我从车、停车场拿的。”大个笑着回答,他口齿不清、傻乎乎的,好像某方面确有缺陷。傻大个相当依赖“于头”,因为那是他亲哥哥。而余幸注意到,他手里的包是尹韵臣的。
    看绑匪头目抽走傻大个皮包,余幸心莫名慌了,而开包后、第一个露出来的,就是律师给的那叠合同纸。
    “于头”一目十行,将几张纸重复翻了三遍,最终视线停在某处,咧嘴冷笑。
    从合同上撕下半张纸,“于头”从驾驶位转身,拿着纸看向余幸,审视目光晦暗。
    后者知道上面有他的名字,还有宫冉的签字和承诺了的种种条件,余幸直觉身份透露会给他带来威胁,但幸运的是,纸合同里没任何能把他这张脸跟名字对上号的。
    “你,抬起头来。”
    呼吸颤了颤,余幸当然没按他说的做,甚至逃避性的将头瞥向一侧,却被身旁人一个按住身子一个拧起下巴,强迫他抬头同那“于头”对视。
    “呵,就说我他.妈看着你眼熟,没看见‘秘书’,还他.妈真没想起在哪见过你。”
    他们见过吗?
    余幸垂眸,那人口气不善,可他不曾与谁有什么过节,为了维持面上的“平静”,他用力攥着背后被束到充血的双手。
    这位“于头”前科不少,绑架也不是第一次。
    而实际上,他最开始的绑架目标是明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明宫冉,更在明总去医院看望受伤员工时尾随过,一来二去、自然将宫总裁身边的余秘书混了个脸熟,但他的初始绑架目标警惕性极高,生活无一漏洞不说、身旁还常跟安保人员,根本无从下手。
    不得不转换方向,但这位明总只立业不成家,让他连个绑架勒索对象都找不到,好在凭他跟踪经验和多方打听后、得到了对方在包养男明星的小道消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第一次团伙作案,“于头”对这个八卦消息寻的目标没什么信心,甚至都没记住男明星名字,但他拨了电话、接通后明总裁难掩的慌张还有一夜筹完的一千万赎金证明,他依八卦绑的人很对。
    可现在……看着撕下来的那半张纸条,绑匪头目脸色差极了。
    “余秘书,是吧?”
    “秘、秘书?”傻弟弟重复一遭哥哥的话,后者斜眼鄙夷的看着余幸,“是啊,秘书。咱哥几个废了这么大劲、拼死拼活干这一趟儿才弄个一千万,分点工钱,合着还没你个卖屁.股的挣得多。”
    “卖……屁.股?”
    “是呗,有钱人都这样,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明总癖好真他.妈的特殊,养个男秘书……也是,人家就好这口,呵,恶心。”不了解宫冉跟余幸之间发生了什么,路人看见那份合约当然会曲解,毕竟上面远不止钱和房子,还有公司股份,这些、特别是最后一项,都说明余幸对宫冉身份特殊,或者说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余幸依旧被人拧着脖子、强迫抬头,他还没仔细看过那合同,不知道宫冉在他要求的基础上又做了多大提升,虽然他确实跟宫冉有过那么一段“关系”,可他没理由承受绑匪粗言恶语,只冷眼瞪着对方。
    至于“于头”,他现在连想掐死余幸的心都有了。
    参与过绑架案,他知道绑一个容易被警察和家属套路,到时候不仅钱没到手还会被抓坐牢,可绑太多人质他人手又不够,人数多不好控制也不现实,所以他折中的抓了两个。
    本计划挟了尹韵臣后,路上随便掳个不相干的人,然后只放尹韵臣一个,剩下的留做保底,这样,他们“信守承诺”、该放的都放了,扣个不重要的人也不算得罪明宫冉及明氏集团,对方不会抓着不放,就算明宫冉报了警、就算那群警察追上来,只要他们手里还有人质,就有再开价、再脱逃的机会。
    换句话说,尹韵臣是用来威胁明宫冉的,余幸,则是留来威胁警察的。
    何况……
    “于头”下意识摸了藏在腰间的老式□□,他以为这次计划筹备的足够完全,却不想自己随手掳来、以为是明星助理的人,也是宫冉身边的。
    而且,这个男秘书跟那位总裁关系不简单。
    本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却不想抓的是另一出麻烦。
    扫眼时间,四十分钟过去,给明宫冉的“包裹”差不多送到了,“于头”忍住将人就地处决的想法,小团伙中、还无一人知道他弄了把枪,包括他脑子不好使的弟弟,前者是信不过,后者是担心他坏事。
    很快,手机收到了另一路人马的消息。
    ……
    作为小说主角攻,调动千万资金对宫金主来说是小事,但要准备一千万现金还是很费工夫的,但……对方手里扣着余幸呢,那开不得半点玩笑。
    接到勒索电话的第一时间冲回家,房子确实是空的,而因答应过保护隐私,所以宫冉早放下了对余幸一切行程的监管,他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对方知道宫冉有钱,给的时间很短,他们天黑才打勒索电话,定的换货时间是翌日凌晨四点。
    要调监控,范围实在太大,无监控路段又太多,一一排查根本来不及,所以,宫冉最先准备了绑匪要的东西。
    ——一辆车,和分装在车上的一千万现金。
    试过回拨电话,但那边刻意挂断,后来干脆关了机,知道余幸被绑架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宫冉连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照做,活像只被险境夹了尾巴的狗,脾气暴躁、手足无措,完全失了思考能力,只想扑过去咬人又咬不到。
    反正事情一牵扯余幸,他都无法冷静,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不过,就算再蠢,他也在装钱的巷子里分别藏了定位器,报警后、让便衣警察同自己的人一起,在约定的时间收到地点短信时,让他们跟他车后一起去了交易地点。
    然而,对方选的是个城郊村,凌晨时分,那里没一辆车经过,显得宫冉几辆车浩浩荡荡。
    匪徒狡猾、计划密切,不排除团伙作案,为保证人质安全,便衣警察的车没跟宫冉继续往前,只有宫冉孤身一人、开着备了钱的车进了小村落,按后受到的消息左转右拐、终于到了约定地点——刚收完农作物的空旷平地。
    天刚亮不久,但这地方过于开阔,周围就只有几棵树,什么都藏不住。
    宫冉等了很久,终于从外路走出个戴全了帽子、口罩、墨镜,浑身都裹严实的男人,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画面并没出现,那人谨慎看了宫冉一眼,就开始查后备箱里的分装好的钞票。
    “他……人在哪?”
    没发现自己声音在颤,宫冉靠近了查钱的绑匪,可对方仍一声不出、显然连声音都不打算暴露,简单验证是真钞后就关了后备箱、只递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安全离开、才会将人质下落以短信的形式发过来。
    真是,越来越被动。
    从未沦落至此境地,宫冉拳头捏紧,明明绑架犯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红眼盯装满赎金的车离开,几乎咬碎了牙。
    理智临近崩溃,但宫冉还没接到人,只能给等候抓捕的警察发了消息,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宫总裁原地僵站了十分钟,终于收到了新消息:“人留在你之前路过的红房子旁边,想他活着就快跑。”
    这……是什么意思?
    路上着急,他哪有功夫记路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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