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什么人来了,以前是很多,现在一天能有十个人就不错的了,估计再过些时候,鸟都不想飞进来, 个燕云西可真是的,说什么重建改变我们丰江镇,地都征了,房子都拆了,可是半毛钱都没有拿到,现在成了个烂摊子了。”
    舒景沉默不语,这样的事,想必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这些她真不知怎么说啊。
    “要不要买票,要不,我更便宜点给你,八块钱,再少就不行的了。”
    她摇头:“不用了。”
    水没有以前那么清了,也看不到什么鱼儿的,到了长林村渡口,那岸边的大石头早就没有了,修整了个大的平台和台阶,二边都还弄了假的桃花,看起来真是不知好笑还是无语,这品味真的是,也不知是想出来的。
    背着一竹蒌的东上去,路修过了,好走了许多,这个时候也是有惨淡淡的绿,还有村民在田里插秧。
    看到细小的人挑着秧苗,她都想哭了,那不是那朵么。
    可是现在她不敢叫她,田间还是很多人。
    还是先到村里看看那些老人吧,经过曾经住过的吊脚楼,有张小桌子在树下,上面写着收费十元,村长正趴在那儿睡得正香。
    深深地看了一眼,如今楼去人空,已经不是往昔的那种状况了。
    以前修的路现在花儿开得正美,她拍了个照,收起手机继续走。
    “婆婆,婆婆。”她敲门:“你在不在家啊?”
    里面很安静,像没人在家一样,许是也出去劳作了,这个时候以农为主的长林村,人人都会很忙的。
    正要走里面有苍老的声音说:“谁啊?”
    “你在啊,婆婆,是我啊,舒景。”
    门开了,老婆婆看到她揉揉眼睛:“你真的是舒景?”
    她一笑,拿下草帽:“你看,当然是,婆婆真是对不起,我这么久也没能来看你。”
    “哎哟,可把你盼来了,快进来,我给你烧点水喝。”
    “别忙活了婆婆,你怎么了?你孙子不是说要回来陪着你吗?”
    她摇摇头:“可是现在在村子里吃什么啊,他还是出去工作了,我有些不舒服,但是没事儿,采些草药吃吃就好了。”
    “对不起,婆婆。”她很内疚。
    “孩子,这关你什么事啊,我知道你们都很想改变这里,也想让我们都过上好的生活,但是这世上的事啊,哪有件件都如意。”
    “我带了些吃的上来给你。”她把袋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婆婆,这里面有饼干,我特地给你买的,你得自已尝尝。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去看看医生,不要随便的自已熬草药吃。”她放了钱在里面,但是不直接跟她说,怕她不会要。
    老婆婆只是笑:“是啊,是啊。”然后也不说什么。
    屋里基本都没有什么改变,舒景看得有些心酸。
    “舒景啊,婆婆给你拿点红薯干吃。”
    “不用了,真的,我吃了早饭上来的,婆婆,我想,真的很抱歉。”
    “不这么说了,这怪得了你啊,没你们我们就不过活了,别把这事揽在身上,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大家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去了,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好一段时间大伙儿就总是赌赌赌的,地都荒废没人想种了,看着就觉得可惜啊。舒景啊,你有心来看婆婆,婆婆就很开心的了。”
    “嗯,有空,还是会再来的了。”
    “是啊,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刘红玉那泼妇说什么,反正你好歹着也不去看她。”
    “呵呵。”舒景挤出笑:“我们见了面,可是会打架的。”
    “不怕,到时婆婆帮着你。现在刘玉红也横不起来了,到底死了老公,也不像以前那样霸道了。”
    舒景也只是点点头,没多说这些事。
    聊了会就出来了,背着东西再出去,从小巷里走,听到刘玉红打骂儿子的声音。她想,现在刘玉红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儿子,也不会多容易的,罢了,也是她一家子作的孽,还把那朵给害苦了。
    远远看到那朵的爸爸坐在大树底下休息,抽着水烟,而那朵却是在一边剁着猪草。
    “鸡下蛋了吗?”那爸大声地问。
    那朵点头了,她爸便说:“那你送二个过去给你婶,现在正是下插青苗的时候,她也累了,让她补补身体,咱家的青苗你得快些插完,到时赶紧帮着你婶插去,知道了吗?”
    舒景看到那朵扬起手,似乎在擦眼角的泪。
    “那还坐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些去,真是的,你妹妹一会挑柴回来问起这些事,你就说你吃了,知道吗?”他不耐烦地说。
    那朵像是不敢反抗的人一样,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她很瘦,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很黑,如果不是背影熟得紧,就这样看脸,舒景真也认不出她来了,那朵肯定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那朵拿着鸡蛋一手抹着泪,舒景看了也觉得很难受,很想冲出去拉着那朵带她走。
    可是,她不能和以前一样冲动啊,现在没有人给她料理后面的烂摊子了,她也不想让那朵的事闹人尽皆知的。
    “妈妈,妈妈。”后面有人大声叫着。
    舒景一回头看到刘玉红来了,赶紧拿出手机背过身子假装是游客,对着那山拍拍拍的。
    这里的人见多了游客吧,所以刘玉红对她一点也不好奇,骂了儿子几句赶他回去,就径自朝那朵家那儿去。
    一看到她来了,那大贵赶紧站了起来:“玉红,你来了,这大热的天气,我还想让那朵给我送俩鸡蛋去补补身体呢。”
    刘玉红却是冷笑:“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我欠你家的钱多着呢,还敢吃你家的,我不怕被你们给讹死啊。”
    “瞧这话说得,可真是见外的,一家人哪还有什么欠不欠的啊。那朵,你看什么看,赶紧去给你婶煎鸡蛋汤去。”
    那朵委屈地进去厨房了,刘玉红白了一眼那大贵:“去楼上说话。”
    “好好好,你慢些上,这木板都坏了,改明儿我得让那朵弄好,其实在这说话也没事,反正也不怕她听着,哑巴听到什么还能说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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