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说实话,一般人看到这个眼神都不好意思拒绝,何况是这月璃宫历练的少的弟子们,果然他马上说道“我带你们去吧,你们对这里也不熟悉。”
    “那便先谢过了”
    颜子澄和白苏走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颜子澄便故意落后了几步笑道
    “看来,你这皮相是真的好用。”
    白苏将额头的头发轻轻吹起“那是,既然是天赐的,便不能浪费了不是,不过,你这话怎么还是有点不像好话呢?”
    颜子澄一脸无辜“怎么会,这不是在夸你好看的吗?”
    “好了,快点走,我们都落后好远了。”
    他们一路跟着他来到药炉,来的路上白苏还在想药炉,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大的一个地方,可是他到了之后,他便发现他想错了。
    这个药炉,比他们住的那个院子还大上几分,院子里面晒满了各种药材,有不少的弟子在那里不停的翻看,屋子里传来阵阵的药味,光是这么一闻,感觉是在熬不少的药,还有弟子专门的在负责轧草药,看起来很是井井有条。
    颜子澄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看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寨子的那个院子了,不过不同的是,那个院子平日里只有颜子澄和辰良师徒二人,其他人平时没事也不会来这里。
    白苏回头便看见他的神情,没有打扰他而是自己跟着那个弟子进去了
    “这个便是师叔的大弟子,南星,你们这两日的药便都是他负责熬的。”
    南星是个看长相便感觉的到的温柔的人,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看你的气色,我这两日配的药应该是起到了作用。”
    白苏拱手“多谢南公子,本以为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的,多亏了您的药,我这才好的如此快。”
    “公子就不必了”南星也给白苏拱手“联叫我南星即可,就算二位不是月璃宫的贵客,出门在外若是遇见,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个徒儿手中还抱着兔子,这会儿手都有些酸了便说道
    “师兄,我要去将这兔子放个好地方,先告辞了。”
    “好,去吧。”
    白苏看着这满屋子的各种药罐子已经觉得苦了“这里这么多的药罐子,都在熬药吗?”
    南星说道“不错,不过有一些也不完全是,最近山脚下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症,医馆的大夫都说无能为力,他们便来求助我们了,我们现在正在想办法,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未找到一个最好的方子。”
    白苏想了想说“听起来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
    颜子澄刚才已经听到他们所有的对话了,可是一直没进去,等到白苏说完这才进去,南星转头一看便看见了颜子澄,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来到颜子澄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
    白苏一下站在了他面前算是把他们给隔开了
    “南,南星,你这是何意?”
    南星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没有想对这个公子做什么,我是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我想给他看看,你千万不要误会。”
    白苏心说‘我已经误会了好吗,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这会儿都拉上手了吧。’
    他讲手给放了下来说道“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这个朋友身体确实不好,这次又无缘无故的中毒了,这身体是更加的不好了。”
    南星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来给他看看吧”
    白苏往旁边让了一点“那就要看他同不同意了”
    南星有些紧张的来到颜子澄的面前说道“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颜子澄微微一笑“抱歉,我这伤是旧疾了,家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能完全治好我的办法,所以我现在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不劳烦您了。”
    南星有些失望,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我看你似乎是常年被这个病折磨,我跟着师父学了很久了,虽说不能做到让你完全好,但是至少能减轻一些你的痛苦。”
    颜子澄还是微微摇头,南星这才失望的走了回去,,继续看着药罐的火候。
    白苏对南星说道“我们已经知道药炉在哪就好了,今日多有叨扰,明日我们再来。”说着和颜子澄一起走了。
    他们一直出了药炉白苏才敢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他那个神情我都舍不得拒绝他,你倒是直接就拒接了啊。”
    颜子澄对他虚假的一笑“是啊,你这样的我都舍得拒绝,为何不敢拒绝他”说罢他将头转了回去“再者说了,让他给我诊脉,看不出来什么也就罢了,若是真看出什么还不马上都传遍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白苏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也有道理,这里毕竟不是其它地方,我们太早暴露了确实是不好,不过,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颜子澄看着他的鞋子“你看看你的鞋子,不想回去先换一双吗?”
    白苏看看满是泥土的鞋子说道“确实是改换一双,刚才都忘记这件事了。”
    白苏这次出门可真是带了不少的东西,光是衣服就不少,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都先放到了院中,然后回到房间和颜子澄对面而坐,他们,还有正事没说呢。
    “刚才那只兔子身上的味道和药炉的有点像,不过里面味道太多我一时还分辨不出来,不过,它这身上还有血迹的味道,就像我们那天留下的那块。”
    “看来这个兔子是个重要的线索”颜子澄想去拿桌上的那杯茶,白苏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有件事我要先问清楚”
    颜子澄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可是他紧闭的唇角暴露了他的一丝情绪
    “你这一次来,是冲着月君千还是整个月璃宫来的。”
    颜子澄马上回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颜子澄的眼神似乎能看到他的内心,白苏下意识的想去闪躲,可是这个时候不允许他闪躲“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他直接将问题丢给了颜子澄。
    两人就这般对视半晌,最后颜子澄将手腕轻轻的挣脱出来喝了一口茶“我怎会知道”
    白苏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们若严格来说,都算不上完全的好人,颜子澄虽然是个江湖郎中,可是他现在已经插手到江湖中的事了,那便是入了凡尘,既身处这乱世中,一刻单纯的新心自然是不能活着走到最后的,当然,他也没有让白苏失望,因为他就是一个看起来单纯,实则内心机关算尽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关心的悬壶济世,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将这江湖搅的一团乱。
    白苏便更加不不用说了,他接过那个烂摊子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孩,辗转十几年过去了,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受人欺负的小孩了,现在他们都得求着他,他这双手,也是见过血的,还是他最信任的人,当然他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毕竟,他若是不表现的狠一点,如何服众,如何让那些一直觊觎他这个位置的人一点威慑呢。
    突然一阵咳嗽打破了这段沉默,颜子澄突然咳嗽起来,他即使是用手帕捂住了但是这血腥味怎么能逃的过白苏的鼻子,他着急的站起来为他顺气
    “你这是突然怎么了?”
    颜子澄只觉得从手腕一直到整个人都疼的厉害,一下,一下的在用小刀刮他的肉一般,然后有些呼吸不过来,只能咳嗽,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那双苍白修长的手都染上了血,看着就像是雪地里的红梅一般。
    白苏拿过他的包袱,翻出来一堆的药
    “这里面有你的药吗?”
    颜子澄有些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听到他说药这个字,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白苏来连忙接过那个瓶子,打开倒出来一颗,放到他的手心,他将药吃下去了之后,便不咳嗽了,但是整个人也不动了,就这么低着头坐在那里。
    白苏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处张嘴,便去给他打了一盆水回来,拿过毛巾在水中过了一道,然后递给了他。
    那个带血的手帕已经被他丢在了一旁,他将嘴角和手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之后才缓缓的抬头,他本就脸色苍白的狠,刚才又吐出去不少的血,更显得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若要挑出哪里有颜色的话,就是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珠了,一黑一白的对比是如此的强烈。
    白苏将那水盆拿走了,顺便将那带血的手帕给搭在了上面。
    桌上的茶好在还是温热的,白苏又给颜子澄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
    “莫不是我刚才气到你了?”
    颜子澄摇头喝了一口,压下猴头那股血腥味
    “没有”
    “看你这个样子,你说你还有多少血给你吐的啊,你这药也只能暂时的压制而已。”
    颜子澄一下被他气笑了,他的嘴里还有血迹,这一笑都露了出来,看着有些让人心疼有无奈
    “我的身体如何我有数,我想过了什么时候我真的撑不住了的话,我会找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一个人悄悄的死去的,不会让任何人为我伤心。”
    “闭嘴”白苏都想伸手打他了“别张口闭口都是死不死的,你都偷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再多偷些时间吗?”
    颜子澄笑了片刻便不笑了正经的看着他说道“我们刚才不是说到正事了吗?放心,事情没办好之前我会尽力多偷一些时间的,保证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如何?”
    白苏只好无奈的和他讨论刚才所说的
    “这里看来没有我想的那般好探,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兔子”
    “不错,兔子,他们对兔子没有半分的防备,我们可以将这个作为一个切入点,从兔子下手,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半天就遇见这么一只兔子,要想再遇见,怕是没这般容易。”
    颜子澄想了想说“我们一定要等兔子出现吗?”
    “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主动去问”
    白苏眼睛转了转便说道“刚才那个抱走兔子的那个小徒弟?”
    “不错,他既然每天都在那里浇水,我们明日再去也可。”
    “也行”
    这件事解决之后,颜子澄就看到院中他刚换下来的那些衣物了
    “你那些衣物你准备如何?”
    白苏将袖子挽起来一些“只能是我自己来了,我现在还能指望谁啊。”说着他还偷偷看了颜子澄一眼。
    颜子澄也站了起来“走吧”
    白苏笑道“你当真要给我洗衣服啊”
    颜子澄回了他一个白眼“想的美,我是将我的手帕洗净,毕竟这是随身携带之物。”
    “那你走慢一点啊,我这抱着这么多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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