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吃完,齐昆仑就说要出去置办年货,杨玉京很兴奋地举手说自己也要去。
    秦牧蓉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风城,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挺好奇的,想去看看,不介意吧?”
    齐昆仑道:“人多了热闹,挺好的。画画,你就留在家里休息吧,照顾一下你爷爷。”
    齐画身体还没痊愈,便点了点头,道:“好的。”
    商场当中的人很多,气氛很是热闹,来往的行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商家们则是满脸堆笑。
    秦牧蓉为了避免跟杨玉京走散,便伸手牵着她。
    齐昆仑左手搂着齐思,让她坐在臂弯里,右手牵着蔡韵芝,一边走着,一边商量要买哪些东西。说起来,齐昆仑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种过年的气氛了,这些年来,不是在边疆,就是在军营,压根没有回过一次家。
    “思思,你跟这位干姐姐相处得怎么样啊?”齐昆仑问道。
    “挺好的,就是她小心思比较多,总觉得我是小孩子,可以糊弄到我!”齐思笑嘻嘻地说道。
    齐昆仑听后一愣,然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蔡韵芝忽然说道:“昆仑,你看那是谁?”
    齐昆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怔,道:“是那位肇小姐。”
    蔡韵芝看到的人正是肇念裳,当初在风城一中偶遇的那位女老师。
    肇念裳似乎有所察觉,看到了齐昆仑等人,神色一怔之后,面带微笑着点了点头,主动问好道:“你们好。”
    齐昆仑神色平静地道:“肇小姐不回龙兴过年么?”
    肇念裳听到这话之后,明媚的眸子当中掠过一些细碎的情绪,淡淡道:“今年不回去,或许,最近几年都不回去。”
    她的那位贴身保镖,被称呼为金伯的老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到了肇念裳的身旁来,道:“齐大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啊!”
    秦牧蓉从齐昆仑与肇念裳的对话当中辨别出了肇念裳的身份来,龙兴,又是姓肇,那很显然是肇氏中人!秦家,以前就是为肇氏所效忠的,她从小被灌输的理念也是那一套,直到秦家遭遇了灭顶之灾后,她流落松城,结识杨虎吞,这才逐渐有了全新的观念,明白了人身自由的道理。
    “肇小姐还是尽早离开风城吧,这里,可不是肇小姐应该来的地方。”齐昆仑的语态显得很冷淡,他对这些肇氏中人,没有什么好感。
    上次,肇光复才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肇念裳神色显得很坦然,道:“齐先生放心,我在风城,只是寻个安身之处。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喜欢自己的学生们。”
    齐昆仑冷冷道:“但愿如你所说,是这样的。”
    “齐先生何必咄咄逼人?”金伯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语气发冷,“你对肇氏,未免有太多偏见了吧!我们小姐,与别人不一样。”
    “你一口一个小姐,把自己当奴才,把她当主子。就单凭这点,我还真看不出来,她与别的肇氏子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齐昆仑不由哂笑一声,摇了摇头。
    金伯直勾勾地盯着齐昆仑看了半晌,道:“你不该这么说话的。”
    齐昆仑道:“我怎么说话,莫非还要轮到你来教我?齐某把话放在这里,我与肇氏,绝不同路,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把戏,入不得我眼。”
    “昆仑……”蔡韵芝觉得齐昆仑把话说得有些过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也明白,或许肇念裳出现在风城,是肇氏的谋划,想用美人计之类的手段。不过,她觉得肇念裳并非是这样的人,因为,这个女人从内到外都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安静来,好像超然世外的女神,以一种平静而又从容的姿态在生活,不像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肇念裳看到金伯有些恼火,不由摇了摇头,道:“金伯,不必去争什么。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生活而已,齐先生怎么说,都没有关系。我如果真的在意别人的看法的话,也就不会孤身一人到风城来了。”
    “小姐说的是。”金伯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乖乖退下。
    肇念裳却是一笑,道:“金伯,我不喜欢这样,说了多少次,你直接称呼我为念裳即可。”
    “念裳,肇念裳?原来是她。”秦牧蓉心中明朗,看向肇念裳的眼神,带起些许的波澜来。
    齐思抱着齐昆仑的脖子,好奇地打量着肇念裳,笑道:“爹,我觉得这位姐姐是个好人,你不要这样。”
    “是吗?”齐昆仑笑了笑,没有回应。
    “是的,我觉得姐姐跟我是一样的人。”齐思说道。
    “哪里一样?”
    “说不上来。”
    秦牧蓉便开口道:“肇氏这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皇女,肇念裳,天生清静琉璃心,对易学八卦天生灵敏,小小年纪,光凭几次卜卦,便让肇氏趋吉避凶,躲过了几场巨大的损失。”
    齐昆仑听后一愣,难怪齐思会说这样的话,原来这肇念裳也是天生的琉璃心,点尘不染,难怪齐思会对她有亲和之感。
    金伯不由沉吟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姓秦。”秦牧蓉平静道。
    “原来是秦印之的后人,难怪难怪。不过,秦家……可惜了!”金伯嗟叹一声,摇头说道。
    齐昆仑看了一眼肇念裳古井无波的宁静面容,淡淡道:“你到风城来,是要寻找自己的生活也好,是肇氏的安排也罢,我在这里奉劝一句,最好不要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我对肇氏中人,向来没有好感,敬而远之。”
    肇念裳却是淡淡一笑,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金伯,我们走吧。”
    金伯点了点头,与肇念裳转身离去了。
    “或许这次真的只是偶遇而已,你想得太多了。”蔡韵芝说道。
    “这可不然,肇氏对肇念裳寄予厚望,一直对她着力培养,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位重量级权贵。她这样的身份,忽然出现在风城,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秦牧蓉并没有蔡韵芝这么单纯,所以也会往复杂的方面去想,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肇念裳也不能说是天姿国色,但其容貌上佳,那股气质更是世俗罕见,乍一看去,她就好像是从清幽古观当中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仙子。
    任何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不会有不动心的。
    她这种淡雅如仙般的气质,会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来。
    上佳的面容搭配上绝佳的气质,构造成了举世无双的肇念裳。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今天见到她之后,我才知道,家父所言不虚啊!”秦牧蓉看着肇念裳逐渐被人海所淹没的背影,缓缓地说道。
    她再转头,看向齐昆仑,只见这个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警惕,不由心中感叹一声,这还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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