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愕然,难道连秋香也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看来振华出轨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他。
    “狗剩肝癌晚期,医生让他回家了,也就半月一月的时间”细妹经常给金子打电话。
    之前金子说要给她们装电话方便联系,李婶还死活不肯,怕电话浪费电,细妹一直保证打电话不用电的才没阻拦。
    狗剩自从那年分了三千块的抚恤金,跟那个女人孩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搬到大伯老房子住,离李婶远远的,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知道狗剩快死了,李婶只说了一句
    “老天终于开眼了!恶有恶报!”
    不管怎么说,金子叫了他10几年的姑丈,小时候也曾疼过金子这个养女,所以知道狗剩癌症确诊后金子又回了一趟梅家村。
    开通两座大山的隧道工程已经开始,想着不久就可以缩短三分之二的路程,班车上的人都很兴奋,就连蜗牛一样爬山的班车也更有劲了,中午吃饭时分就开到了梅家村。
    振华说走不开,金子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村口到家的路倒了水泥,可是因为运煤车不停的超载挤压,好几处都裂开塌陷,三轮摩托车绕过不及时就会跳几下。
    二猴的儿子天佑已经会自己走路了,细妹的前额有几根白头发,有点触目惊心,她跟金子同龄,看着却像40岁了!
    二猴的手臂跟伤腿每到变天都会痛,有时还下不了床。细妹想让李婶把金子出嫁时收到的聘金拿来给二猴治病,李婶坚决不同意,说那是她的救命钱,谁也不准碰,让大伯帮她存到农村信用社,存折天天带在身上,没事就摸摸还在不在。
    “老是神神叨叨,说有人要偷她的存折,迟早要被自己吓疯”对李婶这个恶婆婆细妹很无奈
    金子这一年存的工资不多,因为矿山给大中专生的股份是从每个月工资中扣除的,拿到手的只有一千块左右。除了日常开销,差不多都贴给细妹了:帮她们装电话,每次回来给天佑的礼物跟大红包,今天口袋最后2000块一次性给了狗剩,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吃点想吃的。
    “年底矿山分红会有点钱,到时再给二猴看病”金子安慰细妹,为了这个家,闺蜜肯定是操碎了心,愁得头发都白了。
    金子买房装修后剩下的13万硬塞还给大伯,不是自己劳动赚的钱,她拿着也不安心。
    大伯看金子坚决不收钱也算了:我帮你买矿山股份,虽然不像以前老母鸡一样下金蛋,年底好歹有点红利,等你用钱时再拿出来。
    金子点点头。看着处处为自己考虑的二老,每次想跟振华离婚的话到嘴边都不忍心说出来,不想伤了两个老人的心。他们真心实意疼爱了自己23年,就算为了他们,金子也会尽量守住这个婚姻。
    大伯母的手臂好了,本来想留在县城帮金子补补身体“装修房子把你累的,整个都瘦了一圈,又要上班又要买东西,跑来跑去辛苦”
    “妈,我没事,装修好了养两个月肉肉就回来了”
    大伯父身体也不是很好,大伯母回来有个伴,起码两老互相照顾也不用金子担心。
    “手术差不多一年了,可以要孩子了,趁我们现在还有精力帮帮你”晚饭后大伯母很婉转的劝金子,金子笑笑没说话。
    住了两天,金子就回县城上班了。她需要这份工作,虽然她一直跟翠芬联系,了解那里的就业情况,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敢随便辞职:
    “我没文凭没技术,只能靠出卖体力跟时间赚钱”翠芬在一家超市上班,经常很迟下班
    “刚开始在水产柜,早上四点钟就要起来,现在换到干货柜轻松多了,就是到货时要清点摆柜辛苦点,要力气,你肯定干不来”
    之前金子大专文凭还没拿到,甚至想跟翠芬去超市打工,所以她才这么说。
    翠芬说鹭岛租房子不便宜,押一付三,加上物业水电起码一个月的开销都要800元,像文印打字店那样简单的工作应该无法支付她的基本生活,她必须找需要专业知识的财会岗位,一个月起码有1500的工资。
    “帮你问了几家出纳岗位,一般都要本地户口,或者房屋产权担保,会计需要有工作经验的”
    既然鹭岛工作不好找,生活成本高,金子在赚够二猴治病钱之前必须保持现有状态,虽然她很想很想去鹭岛那个美丽的城市,离开这个越来越让她窒息的小县城。
    振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迟“有时喝醉了就直接睡小公寓,省得回来吵醒你”他总是这样解释
    金子不置可否,对这个第二次骗她的男人,她已经没有任何性趣,吃了一年的避孕药也没停止。
    有时振华也会早早回来跟她温存,会甜言蜜语说等了一年,终于可以要儿子了。金子还是没有要孩子的念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离婚你也可以分到一笔钱啊,干嘛要这样耗着,让他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秋香非常不理解
    金子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也不全为了大伯母她们,更不是为了存够钱给二猴治病,也许她觉得振华救过自己的命,给他几次机会才会心安吧,或者是她觉得自己也有错,为了装修房子,把老公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再说了,他的工作那么辛苦,有时跟女人接触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秋香最近日子过得挺舒坦的,老公生意顺风顺水,赚了不少钱,不仅换了沙发,全套家电,别墅差不多完工,还买了个沿街店面,有次买衬衫的一句话让金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每种颜色都来一件!”
    “要不要这么奢侈?!有钱也不要这么糟蹋啊!”
    “钱用了才是自己的,懂吗?!”
    秋香这话非常经典,因为才几个月,意外就让她们充分体验到这话的真理:秋香老公突然诊断出鼻咽癌晚期!
    有如五雷轰顶,迅速击垮了所有人:小郑父母、秋香、小郑自己!
    “开始他说耳朵难受,我就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总是推说忙,没时间,还说这点小问题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感冒引起的,吃了两个感冒胶囊就好了。有一次看他鼻涕中有血,他硬说是上火,吃点清凉的就好,早听我的去检查就没事了!”秋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哭声喊声责怪声并没有给小郑赢来多那怕一点点的时间。秋香甚至不管女儿,带着郑哥跑到省会大城市找专家,还是因为发现太晚,专家也没有回春之术。
    不到半年,秋香的郑哥死了!
    小郑尸骨未寒,所有人还在悲痛中,婆家开始跟秋香算总账:当初就不肯小郑娶这个狐狸精媳妇!看在肚子里孩子份上才同意她进门,结婚时就没好兆头,挑什么白色家具,还穿白色的婚纱!果然才几年就克死了老公!
    婆家要求收回小郑的所有财产“你反正是要再嫁的,钱是我儿子挣的,你过门后没上过一天班,挣过一分钱,房产无权带走!”
    秋香这么精明的人都被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县城除了两个姐姐姐夫,又没有别的得势亲戚,秋香根本斗不过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婆家。
    斗志斗勇,耍赖哭闹,最后还是金子老公振华,还有大哥二哥出面才替秋香讨回一点点公道:给秋香女儿留下一栋房产,暂时由秋香保管,成年后名字必须过户到孩子名下。如果孩子18岁前秋香改嫁,孩子必须送回郑家抚养!
    凡此种种不禁让秋香寒心,也给金子敲了警钟:女人得存私房钱!要不然哪天人财两空,哭都来不及!
    一直没有工作的秋香不得不开始找事做,从最简单的开始:给服装店打工——卖衣服。
    秋香口才好,学东西也快,卖衣服很快就上手了,一年后还开了家服装店,自己当老板,收入勉强能负担起母女两个的生活。
    这时候矿山的效益开始好转,因为小煤矿安全事故不断,国家加大安全监管,越来越多的小煤矿被整改关停,万福煤矿的优势慢慢体现,从金子年底拿到的可观分红就可见一斑。
    煤炭行业从买方市场向卖方市场转变让振华的工作完全掉了个头:不是他求单位买煤炭,而是不断有大单位要求跟煤矿签订稳定的购销合同。
    大把的红包开始流入振华的腰包,各种请客吃饭不再是振华买单,甚至有美女开始向他投怀送抱
    振华开始发福,随着体重增长的还有他的贪欲,对金钱,对女人
    燃料公司都传梅经理: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碰。
    更有好事之徒说“梅总老婆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金子都没太在意。她更多的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上班干活,下班就缩在二楼书房里看书听音乐,不像隔壁振华那间活动室,一年下来没见他在里面活动几次。
    没有多余的花销,金子不仅存够两万给二猴治病,还剩下差不多半年的伙食费。她又开始触摸心中那个鹭岛梦,想起莉萍师傅说的:到那个给你自由空气的城市生活。
    金子跟振华说想离开县城去鹭岛发展。振华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临了还说,干脆把婚也离了吧,走得安心!
    离婚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两个人达成协议:春节一起回家,在二老面前维持婚姻的面子。
    金子跟矿山提出停薪留职,离婚时需要单位证明,所以矿山领导都知道了她离婚的事,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原因,矿山只收回金子一半的股份福利,也就是说,金子每年底还有一半的分红收入。
    金子轻松的踏上了梦幻旅程——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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