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做事利索,加之涂山眠原本便寻他们有事说,也便能更快地凑成一堆。
    听着单善说完这么一场也代表着“过往”的梦境,涂山眠沉默不语,涂山昊则是沉吟半晌,忽道:“这方面我同阿眠也不了解,只是神君确实同一位神女有过节。”
    更了解内情的涂山眠点头:“当初神君在言语上冒犯过对方,且……不曾表达过歉意,便叫对方记上了,只是两个关系大概不能算差。”
    “不知悔改”被美化成“不曾表达歉意”,根据单善梦境里头的印象,这两个关系确实古怪。
    只是这也不是关注重点,没能从涂山昊和涂山眠这儿问出个所以然,虽说也能算是意料之中的状况,但到底,还是有点儿遗憾。
    倒是谈完这一点,涂山昊忽而冲他一笑:“我有些事想单独同贺公子谈谈,来不及看小萱晨练,不知单公子可否先去帮忙带一带小萱?”
    单善:“……”
    虽说这将人支开的伎俩实在过于拙劣,但对方既然不想叫自个儿一起听,不听,也没什么关系。
    终归贺影幢不会害他。
    倒是贺影幢比他还震惊些,正想开口表达一下“没什么不能听的”,却见单善冲他一笑,趁他恍神的片刻,已经是头也不回离开洞府。
    可以说是相当识趣,贺影幢却觉得,不那么识趣,也是可以的。
    肖瑶只说他不擅长生气学不会恨,难道竟连怀疑都学不会?
    全然信任,可未必就是好事。
    只是涂山昊说了有事要同他谈,他也只能暂且将思绪收回——语气却不可能多好:“帝君有何指教?”
    涂山昊没同他计较语气与态度的问题,反倒好脾气地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同他关系很好,所以你不妨猜一猜,我们为什么不叫他听接下来的内容。”
    这话出来,贺影幢心下一凉,无论如何也不敢往下猜。
    涂山昊是一副看热闹的神色,分明想等他将缘故猜到、并亲口说出来,他好整以暇地,想去欣赏贺影幢失态的模样。
    只是涂山眠没有这样的爱好,原本想提这件事的也是涂山眠,如今既然提了,也没有非要对方自己猜的必要:“要改换壳子并非不可能,只是须得承受灵魂剥离之苦,并且,原本的躯壳不能留存。”
    “所以,在灵魂剥离之前,还得在生死边缘游走一回,痛苦并不会比魂飞魄散小。故而若非面临灰飞烟灭的威胁,或是遭受到不可逆转且影响极大的伤害,不会有人动用这个法术。单善是我看见的第一例”
    “且在正常情况下,寄居的躯壳会经过挑选,像单善这样子的……闻所未闻。”
    那毕竟是棵梧桐,就算是随便折一处枝条,也要比找一棵生菜强,于是单善的状况,看起来便更像是临时起意。
    而得要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叫单善面临这些?
    贺影幢忽然便想起了火,叫单善本能瑟缩的火。
    同时,涂山眠也对另一方面一锤定音:“沉睡可以理解为恢复元气,如果遭受过那样的痛苦,单善醒来之后什么都记不起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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