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狐狸白萱——无论九尾狐从前是不是能够算作神族,如今留下这么一只小狐狸,也不该存什么坏心,要不然,在翻出浪来之前,他必然要把对方干干净净解决掉。
    如今是白萱了,那便该同名字一样,最好将当初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白萱没敢对贺影幢的态度表现出任何异议,他只是一只小狐狸,不能同已在多次祸乱中被逼成了成年体态的凤凰相比,故而也只能以一种幼稚、却绝对能隔应到贺影幢的方式来抗议。
    看着几乎黏到单善身上不愿下去的小狐狸,贺影幢心里不忿,面上也不表达什么。
    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须得他去关注——他还有人间。
    白萱终于肯说话了,整日缠着单善,仗着已经痊愈的腿脚跑上跑下问三问四,看同孩童一般无辜。
    甚至还同单善在小院子里头刨出了一小块能种东西的地。
    贺影幢一概当做看不见。
    直至某一日,猝不及防的,他看见了狐狸在单善视线死角处对自己露出的恶劣笑容。那时他站在院外,注意着人间动向,一时也顾不上作妖的白萱,便只是站着,没进去打扰——直到狐狸忽然出声问起一个他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单善,你没想过去外头走走吗?”
    “你早已修得人形,实力上也不可能受欺负,何不敛了气息到人世间去看看?”
    “一天到晚叫一道结界困在这深山老林里,你真的甘心?”
    那一瞬,一向信奉平心静气修身养性的贺影幢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怒不可遏。
    白萱,将他竭力隐瞒着的事情,一下子捅到了单善面前。
    于是在一怒之下,贺影幢冲进院子里头,他的出现果真打断了这场谈话,单善同小狐狸都看向浑身都带着煞气的他——可贺影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想直接拎起白萱后颈皮扔出去,扔到乱葬岗里头,叫那些吃着怨气长大的邪祟来嚼一嚼这不知包裹了多少阴暗心思的狐狸皮。
    可他不行。
    莫说白萱对于邪祟而言是大补的良药,就是没关系,他也没有现在就处理掉被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来的小狐狸崽子的理由。
    而心虚与慌张也叫贺影幢下意识看见了单善——却没看见自己意料之中的补品或是什么。
    只见单善对白萱笑了笑,而后看着他:“我不去,外头的景致,怎么会有小幢好看。”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便能将他这些年以来的可以隐瞒揭过去。
    先前看见祝余的平淡时那种感觉叫嚣着要再次冲出心口,这一刻,贺影幢忽而坚信,其实单善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曾与他说,也不曾怪他。
    “山里很好,我要在山里等你们回家啊。”
    其实没有你们,就是你。
    贺影幢忽然就明白了,这就是偏爱,这就是单善对他的偏爱,不需要任何理由。
    只是心中尚未来得及生出什么类似于高兴的情绪,便又叫恍惚取代。
    单善如此偏爱他,难道他真的就能有恃无恐了么?
    被偏爱仍旧不安,或许,也可以被称为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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