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当d先生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开始调查他。当时,我们‘王的荣光’的情报系统,是世界一流的,在某些方面,哪怕比起几大强国的情报体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皮埃尔的语气带着自豪。
    在赵有为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浑浊的眼睛发亮,被海风吹拂着。
    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是老皮埃尔倾尽一生心血打造出来的。
    “但是,这个d先生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我们竟然没有觉察到任何迹象。孤煞国,帝天洲,东桑……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很多热门事件,都跟他有关。普通人或许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真正高层的人都知道,有个d先生,神秘而强大。”
    老皮埃尔回忆道,“我们‘王的荣光’当时也跟d先生的人发生过冲突。只不过,都是小冲突。那时的我们,处于巅峰状态,大家都没有把这个所谓的d先生放在眼里,几次冲突,也都是我们占尽便宜,对方似乎不堪一击。”
    赵有为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那几次冲突,都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恰好发现d先生的人也有参与其中。然后,对方一触即走,没有跟王的荣光正面碰撞过。
    当时王的荣光正强势,敌人闻风而溃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大家习以为常,没有人多想什么。
    “现在回想,那数次冲突,d先生的人似乎都没有出现过大溃败。仿佛那不是真正的战斗,倒像是一次次的……试探!对!对方就是在试探‘王的荣光’的真实力量。当时我们太骄傲了,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对方既然出手试探我们的力量,肯定是敌非友,试探完之后,为什么没有出手对付我们?难道说,是他们自觉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退缩了?”赵有为有些疑惑的语气。
    “是啊!或许是吧!也可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你就已经退隐了。从d先生做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自视甚高,现在的‘王的荣光’,很可能不被他看在眼里,不值得他出手!”老皮埃尔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有些颤抖。
    显然,他是在为“王的荣光”竟然堕落至斯的处境而感慨。
    “我们‘王的荣光’每个人都是骄傲的,因为,我们是全世界各个行业最巅峰的一群人,意气相投走在一起。但是,我们不会因此而小看敌人。所以,我们事后调查过d先生。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到那么憋屈过。”老皮埃尔调整了一下语气。
    他接着说道:“我们的情报系统刚刚铺开,就遭受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因为我们在世界各地强大的人脉,我们平时做事是非常顺利的,到哪儿都能得到很好的配合。但是,那次不一样!我们开始调查d先生,似乎全世界都开始针对我们!那真是一次不愉快的回忆……哦,king,刚才我们说了,要结束前一个沉重的话题,没想到,你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更加沉重的话题。”
    老皮埃尔的语气非常富有法兰西人的特色。
    实际上,老皮埃尔夫妇都是法兰西人,目前定居在荷兰的海岸,每天吹着海风,像是一对儿普通的退休老人一样。
    只有赵有为才知道他们的退隐地。
    “也正是从那一次起,我才开始怀疑d先生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要知道,我们‘王的荣光’的情报系统,可是靠着诸位成员支持,才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老皮埃尔接着说道,“‘王的荣光’发展十几年,一步步走来,有多少成员加入,又有多少成员退役?前前后后,我们的老会员人数有数百人。而这数百人,每一个背后都拥有庞大的势力。他们退役,往往也不是因为年老,而是因为要去继承各自家族的事业!他们人虽然退役了,但是,他们的心永远属于‘王的荣光’!他们会为我们的情报系统,提供便捷。与其说是我一手打造了这个强大的情报系统,不如说,是‘王的荣光’所有成员联手打造了这张情报网。但是,d先生竟然能够压制住这张情报网……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哪一个人能有这份力量!”
    老皮埃尔带着强烈的自信。
    “这么说来,d先生真的可能是一个组织,或者某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恐怕没有一个是默默无闻的,他们的真实身份,绝对都能够搅动国际风云!”赵有为感到有些头疼了。
    如果是在未退隐前,当“王的荣光”处于巅峰时期,他或许会有信心,将这样一个组织连根拔起。
    “王的荣光”从来都不怕强敌。
    但是,现在他已经退隐,只是南都市井一个闲人。他有信心自保,可要对付d先生的话,这么小打小闹肯定不行。必须要复出,必须要召唤所有兄弟们,而且,这次战斗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像对付利刃和野狼佣兵团那样一鼓作气,将对方直接干趴下。
    真的要这样吗?
    赵有为燃起一支烟。
    头脑中是那片火海,那道美丽的身影。
    退隐江湖,于市井之间度过平淡人生,偶尔在草原牧牛羊,看蓝天白云……这是他和queen共同的梦想。
    他是以大魄力,才成功退隐。如果再入江湖,恐怕,就要终身打拼,直至最后喋血地下世界。
    常年在刀尖舔血,战死才是最好的归宿。没有谁能够一生成功,而失败的代价,往往就是死亡。
    所以,对于很多出来混的人来说,如果不能及早退隐,往往就没有了寿终正寝的机会。
    而复出与否……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命运,还关联到很多人的命运。
    叹一口气,这决定,实在是太艰难了。
    “king!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老皮埃尔夫妇都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你!不过,我相信很多兄弟和我一样,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再次得到king的召唤,共塑王的荣光!”
    在赵有为面前,老皮埃尔永远是那副不徐不疾,慈祥的模样。
    “嗯!”
    面对老皮埃尔的真诚,赵有为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
    海风温润,一对儿老人挽着胳膊,在沙滩上散步。
    阳光映照着蔚蓝的大海,像是一点点碎银一样,非常漂亮。
    海浪拍打着沙滩,卷起一堆堆的泡沫。
    “为什么不把‘王的荣光’面临的危机告诉king?”皮埃尔夫人问道,“不要跟我说现在的‘王的荣光’已经不是我们的‘王的荣光’,你对她是有感情的。我知道,皮埃尔,这一点,你骗不了任何人!”
    “是啊!”皮埃尔先生叹一口气,“‘王的荣光’是我们感情的凝聚,哪怕她只剩下一个驱壳,也不容任何人玷污!只要她的名字在那里,就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捍卫!”
    说到这里,皮埃尔先生的眼睛里有狂热的光闪过,跟他这个年龄很不相符。
    “不过,king也有他的选择和他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们……说不定,他跟queen就不会天人永隔,他们能够一起退隐,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亲爱的,你我都知道,king在最后那两年,其实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是在为所有成员而战了!”
    皮埃尔先生的声音带着感慨,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太自私。king,也应该为自己而活了。况且,他已经答应,如果‘王的荣光’真有危机,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那就让我们来为他们年轻人站好最后一班岗吧!掌控我们的情报系统,不允许任何人危害我们的王,和我们的荣光!”
    “对!皮埃尔虽然老了,但是,并非无用!”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干枯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
    “谁?千姓药房老总刘建林要请你喝茶?”
    赵有为本来想在家陪着于小闲养伤,不过,一个电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嗯!在黄龙山庄。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一趟。”南门怀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说完之后,似乎是怕赵有为误会,解释道,“我怕他有什么阴谋,你是公司保安队长,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
    “放心吧!即使我不是公司保安队长,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赵有为嘿嘿一笑,故意把“一日”两个字说得很重,好好一句话,顿时就显得非常猥琐了。
    “色坯!”南门怀彤俏脸微微红了一下。
    “哈哈!”赵有为大笑一声,“你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问清地点,挂了电话赵有为急急忙忙出门。
    “为哥,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于小闲走路一瘸一拐,但是,他属于那种闲不住的人。
    “好吧!”赵有为稍微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雨天泽被自己给收拾了,按说刘建林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还敢主动约见南门怀彤,肯定是有什么倚仗。
    正好让于小闲跟着,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他九州龙组的身份是很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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