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看到许佳木在给段林白上药,也没多说话,起身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走廊里,蒋二少还被自己亲哥拍着脑袋训斥。
    “哥,事情你都了解了,我真不是故意惹事,我最近很乖的,这点你是清楚的。”
    蒋二少心底那叫一个憋屈,“大哥都上去干架了,我不可能干站着。”
    “我不上,难道在边上给他加油助威,你觉得像话吗?”
    ……
    “你小子还嘴硬?”那人说着,又朝他后脑勺拍了两下。
    “蒋先生。”傅沉开口。
    “三爷。”男人转身,与傅沉打招呼。
    两人合作过,不然傅沉生日宴也不会邀请他前去。
    “这件事和你弟弟确实关系不大,他真的是见义勇为。”傅沉解释。
    “我就说了吧,我真的是路见不平……嗷!”蒋二少刚开口,就被他踹了一脚。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给我闭嘴。”
    蒋二少这才悻悻然闭上嘴巴。
    “这件事我了解过了,三爷不必帮他说话,这小子从小就很皮,打群架这种事,做了不少次,虽说这是不怪他,我看他打得也挺欢畅的。”
    蒋二少瘪瘪嘴。
    我要是打得不狠,今天脑袋开花的就是他了。
    “年轻人,都这样,火气比较大。”傅沉打量着这对兄弟。
    其实蒋家不是京城本地人,前些年才把总公司定在京城,算不得顶级豪门,也有不少资产,父母过世后,不少人盯着他们家的公司和资产,是这位蒋家大少爷,一手把公司撑起来的。
    甚至把版图扩张到了京城。
    傅沉欣赏他,所以有几个合作案,都是和他公司洽谈的。
    这种人有野心,也冲劲儿,敢闯敢拼,也知道感恩,洽谈合作,从来都不占一点小便宜,甚至给傅沉公司更多益处,他只是缺少平台而已,傅沉不介意帮他一把。
    他生得斯文秀气,说话温吞徐缓。
    其实他一肩担起公司,对弟弟的照顾肯定没法周全,公司急速扩张,加之蒋二少以前青春叛逆,非常爱玩,索性根子上没坏。
    蒋家在京城位置比较尴尬,有实力,但扎根浅显,本地名门权贵看不上,说他们是暴发户,虽然有往来,心底是瞧不上的。
    况且他们没父母,更没家族依仗,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那我去帮他处理一下手续问题。”男人说着就提溜着蒋二少的衣领往另一侧走。
    傅沉盯着两人离开的背景,“假以时日,他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您说蒋端砚?”十方指着那兄弟俩。
    “难不成是蒋二?”傅沉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据说当年,不少人都等着瓜分他们家,能从一群老狐狸手中保住家业,也是个狠角色。”
    “以前和他抢公司的那些,现在不是破产,就是企业濒危。”
    “这种人,就算成不了挚友,也别交恶,否则不大好办。”
    十方点头。
    而此时不少涉事青年家属都陆续到了,看到他们被打得那么惨,自然不少人气不过,说要找段林白理论。
    他们最主要的托词还是几人喝多了酒,意识不清醒,说段林白等人下手太狠,他们有责任,但段林白等人,也必须受到惩处。
    “过去看看。”傅沉走向一处办公室,里面不少人在叫嚣,还说什么把律师都找来了,还要验伤什么的,闹得动静很大。
    ……
    另一侧休息室
    许佳木还在给段林白上药,她是医学生,手法自然是专业的,但是消毒药水刺激性很强,段林白强忍着,还是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是说不疼吗?”段林白气结。
    “你觉得疼?”许佳木挑眉,“我刚才问你,你说不疼,我就稍微用了点力。”
    段林白愕然。
    这女人是魔鬼嘛!
    他是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你是医生,你还故意让我痛?”
    许佳木闷声笑了下,忽然凑过去,在他患处吹了口气。
    细风徐徐,手臂有点刺痛冰凉感,只是她靠得有点近,潮热的呼吸落在肩膀上,让段林白有些不自在。
    “这样不疼了?”
    “还、还行!”段林白别开眼。
    这女人绝壁有毒,把他当三岁小孩啊,还特么吹气,老子四五岁的时候,就不吃这一套了。
    “你身上受伤没?”
    “没有。”他说得笃定。
    “我检查一下。”许佳木记得有人打到了他的后背,既然是擦药,肯定要擦全了,她说着,就要去扯他衣服。
    “喂,你这女人什么毛病,直接上手啊!”
    段林白其实纯情得很,没和异性太亲近过,莫名有些紧张,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活像许佳木要对他意图不轨。
    许佳木愣了下,“你放心,我是医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在我面前,所有人身体都是差不多的。”
    “卧槽,什么叫差不多,我……”段林白被她这话噎着了,“你到底看过多少男人的身体?”
    什么叫一样,我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
    “学解剖的时候,什么样的都见过。”
    “你不是学眼科的嘛,还看人体解剖?”
    “有些基础医学知识,也需要涉猎的,眼部问题,不一定就是眼睛出问题,可能是身体其他部分有问题,也可能是脑子,也可能……”许佳木停顿一下,“像你上次的雪盲症,心理因素问题比较大。”
    段林白蹙眉,这么觉得这女的在骂他。
    说他心理有毛病?
    老子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嘛?
    “你转过去,我看一下你后背。”许佳木毕竟是医生,手法专业。
    但是段林白就显得有些别扭了,感觉到自己后背衣服被撩起来,皮肤大面积接触空气,有点凉。
    他腰侧有片巴掌大的淤青,因为他皮肤太白,看着有些渗人。
    “你自己撑着点衣服,我给你后面擦点药。”
    “哦。”段林白略显尴尬得撩着衣服。
    许佳木屈膝半蹲着,在后面给他擦药。
    段林白能感觉到上了药水,还有她轻轻吹气触感,他手指扯着衣服,心底有点异样的感觉。
    “今晚回去别洗澡,明天再上点药,过几天应该淤肿就散了。”
    许佳木说话的时候,热气还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腰后。
    这地方挺敏感的,弄得段林白浑身不自在。
    许佳木知道上药肯定疼,特意转移话题,“你身上肤色好像不大一样?”
    “之前去南江做生意,特意去晒的。”
    “后背有点黑。”许佳木就是随口一说,“你的脸色也不如以前白了,其实你不太适合这种古铜色,白一点也蛮好看的,比较秀气。”
    段林白脸莫名有些烫?
    这女人该不会是在夸自己吧。
    “你现在比以前黑了好多。”
    段林白被噎住,她说自己黑?
    卧槽!
    他素来以肤白貌美著称,居然被人说黑?
    “况且你五官比较精细,肤白衬得更好看,肤色这东西不用刻意追求。”许佳木安心给他上药。
    压根不清楚,段林白此时心底在想什么。
    有民警推门进来的时候,意外看到段林白脸有些红,“段公子……”
    “许佳木,你轻点儿,你要疼死老子啊。”
    “我已经很轻了。”许佳木无奈,大男人,怎么如此娇气。
    民警恍然,是被疼的啊。
    “家属基本都到了,你们要不要出去见见,看看怎么协商这件事。”
    毕竟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能私下解决最好。
    “她出去干嘛,我去解决就行了。”段林白见她已经上好药,将衣服放下,“难不成还让她再给你那群人复述一遍事情经过?”
    许佳木其实很早就知道,段林白虽然大大咧咧,却是个很心细的人,她低头收拾着药箱,“谢谢你。”
    她说得很郑重,垂着头,嗓子有点嘶哑,哽着嗓子,声音略微有些发颤。
    自己独立习惯了,忽然被人保护着,心底莫名感慨。
    “没事。”段林白随意得摆摆手,出去的时候,耳朵忽然赤红一片。
    他伸手搓了两下。
    他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是好人,她说得过于郑重,反而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白,好了嘛?”傅沉紧跟着进来,瞧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略微蹙眉。
    这两人上个药,这小子怎么一副纯情小处男的模样?
    脸怎么还红了。
    傅沉看人素来透彻三分,段林白被他看得有些烦躁,咳了下嗓子,“我出去应对那些人。”
    “嗯,你的律师也来了,有几个家属有些难缠,你注意点,这里是警局,别再咋呼起来。”
    “我知道,没通知我爸妈吧?”
    “没有。”
    “那就行。”段林白局促得整理了一下,出门的时候,仍旧是那个潇洒不羁的段公子。
    *
    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对方家属肯定也千方百计想为家人开脱,不愿承担过多的责任。
    而且他们确实被打得很惨,脑袋开花那个,以后肯定要留疤的,那家叫嚣的最为厉害。
    段林白也不客气,他们有人证,还有录音,直接甩在了那些人面前。
    “你们想谈打架斗殴的事情,那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慢慢谈,先说一下,他们骚扰调戏女服务员这笔账怎么算?”
    “已经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
    “别和我扯什么,他们喝多了酒,既然喝多了,人事不分,怎么不对男人上下其手,还特么能认出是男是女?”
    “这几个小混蛋,怎么不朝着我扑过来?也知道找漂亮小姑娘下手!所以别拿什么醉酒来搪塞我,耍流氓还这么多借口。”
    “出事就是酒惹的祸,这酒要给你们背多少黑锅啊。”
    段林白可寸步不让,直怼得那群人哑口无言。
    那群人说不追究,只要赔偿医药费,段林白也不客气,既然要赔钱,就把事情掰扯清楚,酒店赔偿,还有服务生的精神损失费,各种都费用,全部加起来算一下。
    大家都受了伤,想验伤,那就一起去。
    反正他是半点亏都不吃那种人,想从他身上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这群人本就理亏,到最后只拿了点小钱,就灰头土脸地走了。
    “其实可以追究他们责任,让他们进去关几天。”傅沉看向段林白。
    “你也看到那群家属了,赔点钱,尝了教训就行,关几天我是没问题,他们接下来肯定会去骚扰许佳木,她本来就够忙的,还是别给她再找麻烦了。”
    段林白伸手揉了下后腰,卧槽,是真的疼。
    “毕竟她才是受害人,肯定要从她那里下手的,别弄得她学校都知道了。”
    “这有些事看着没问题,保不齐传出去,事情的味道就变了。”
    傅沉笑着点头,平素只顾自己解气舒服的人,也会关心人了?
    实在不容易。
    *
    几人折腾到接近十二点才从派出所出来。
    许佳木在进派出所的时候,酒店那边就说,希望她不要再去上班了,本来也是临时工,没合同,随时解雇都没问题。
    酒店也是担心因为她承担什么责任,况且今天损失也足够严重了。
    她最近在忙着写毕业论文,还在医院实习,本来想做完这个周末和经理请辞,现在也省事了。
    傅沉送许佳木回了学校,又送段林白到家,才驱车回云锦首府。
    蒋二少则被自家大哥提溜着上车,比他们还早走了几分钟。
    段林白本来就是参加饭局,搞应酬的,光顾着和人说话,吃得不多,又和人打了一架,肚子饿得慌。
    他回去的时候,在冰箱里翻找半天,拿了点饼干和黄桃酸奶准备上楼。
    “这么晚回来还没吃?”他母亲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
    “又有点饿了,妈,你给我做个蛋炒饭呗。”段林白是真的四肢不勤,压根不会做饭那种,“妈,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不死。”他母亲接过话茬。
    段林白:“……”
    他绝壁不是他妈亲生的。
    这么狠?
    “大晚上的,别吃饼干!”他母亲说着,还夺走了他唯一的口粮。
    段林白心底那叫一个郁闷,回屋后,洗了个澡,准备打两局游戏再睡,想着许佳木说自己脸黑……
    他想起她母亲在楼上有个小冰箱,里面都是存放面膜的,他偷溜出去……
    翻找半天,看了一眼各种面膜功效,最后拿了一片,偷摸回了房间。
    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子的,段林白母亲虽然嘴巴硬,还是特意给他煮了碗面,端到楼上,段林白偷了面膜,做贼心虚,忘记锁门……
    等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跷着腿,喝着酸奶,正在不断敲打着键盘,和人打游戏。
    这画面简直惊悚。
    “妈……”
    四目相对,段林白也大囧。
    “我给你送碗面。”他母亲将面条放在桌上,余光瞥了眼被他丢在垃圾桶的面膜包装,是她的面膜。
    功效:美白修复。
    “妈,咳咳,最近外面紫外线有点强,我这脸被晒的不太舒服,就想敷一下面膜。”段林白那叫一个尴尬。
    “是嘛。”
    夏天特意跑去南边日光浴,南方紫外线多强啊,也没看他保养,这都要冬天了,说紫外线强烈?
    这小子骗鬼呢。
    “抓紧把面吃了,时间长会坨掉。”她说完就离开了。
    段林白气得揭掉面膜。
    “妈的,老子肯定疯了,男人黑一点怎么了!”他气呼呼得丢掉面膜,还跑去镜子前照了下。
    不过说实在的,这美白面膜,效果还是不错的。
    然后隔天,蒋二少再度见到段林白的时候,就看他戴着墨镜口罩,居然还让小助理给他买了个防晒霜,就差一把遮阳伞了。
    果然是大哥,还知道护肤?
    真是个精致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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