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内
    段林白尚且不知两家关系,还半开玩笑地说着傅钦原干得“好事”,口干舌燥的时候,京寒川还贴心的送上一杯茶水。
    “谢谢。”他接过喝了口,“反正吧,这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和我谈生意都想着坑我一下。”
    “我们几家这些男孩子啊,就属他最坏!”
    “嗯。”京寒川点头,的确不是东西。
    段林白心底一乐,哎呦呵,他居然会同意自己的观点?实属难得!
    傅钦原此时还没坐下,就站在两人面前,任由着段林白批斗。
    同样不知内情的还有傅斯年,可他却从始至终没有帮腔说任何话,只是靠近傅沉,“三叔。”
    “嗯?”
    “他是不是惹到寒川了?”
    傅沉笑而不语,“何以见得?”
    “他看寒川的眼神很不对劲,而且某人今日脾气有些暴躁,极少有人能惹急了他,我们聚会,极少带他们玩,你把他带来本就不寻常,钦原做什么了?”
    傅钦原出现时,傅斯年大脑高速运转,想了诸多可能。
    事情并明朗之前,他绝不轻举妄动。
    况且这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小堂弟,他此时不明所以上去踩一脚,不合适!
    这么想着,傅斯年觉着:自己也是个好堂哥。
    *
    段林白说了半天,喝水润着嗓子,“话说傅三,你到底攒局,又把他带来干嘛?”
    “让他来和寒川深入接触一下。”
    “他俩?”段林白轻哂,“他俩接触个毛啊,讨论水产养殖。”
    “讨论星遥。”
    “噗——”段林白真想一口水吐在他脸上,“我去,你特么说什么?”
    “只是在恋爱,你别想歪了。”傅沉解释。
    “我没想歪啊,嗳,你们说,老子当年的预言准不准,我就想说,你们两家可以内部消化一下,哈哈……”“段林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两家“撕”起来。
    “他们在一起,你就这么高兴?”京寒川直言。
    “呵,也不是,就……”段林白咳嗽着,妈的,太兴奋,怎么办,藏不住啊!
    真是憋不住想笑!
    “我那什么……”他放下杯子,突然伸手指着傅钦原,“你小子真不是东西,你搞谁不好,干嘛去搞你六叔的女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要脸不?”
    “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亲了还是抱了?”
    “都有。”傅钦原也不避讳。
    “负责,赶紧负责!”段林白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看了眼京寒川,“寒川,不能放过他,这件事一定要让他给个交代。”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负责,你六叔不出手,我也要打断你的腿!”
    “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傅钦原即便知道段林白性子跳脱,因为所有人都是段一诺性子像他,可他也极少能看到段林白这样一面。
    毕竟是小辈,段林白也是要面子的,平时都装着端着,故作深沉。
    现在听到这种大八卦,直接坐不住了。
    原形毕露!
    傅钦原看他的表情,古怪还带着一丢丢嫌弃,他瞄了眼自己父亲,又打量着其他两人:
    不是物以类聚?段林白是怎么混进去活这么久的?
    素来知道他浪荡不羁,可这般模样,真是初次见。
    京寒川一看话题跑偏,清了下嗓子,“林白,你差不多。”
    段林白悻悻一笑,“我是想帮你教训这臭小子。”他说着还佯装故意拍了两下傅钦原的后背,压着声音说:
    “你可以啊,叔叔看好你。”
    说完就坐到了傅斯年身侧,准备看戏。
    他早就想看某两个老狐狸斗来斗去,真是有生之年系列。
    当年的事,他只是随口一说,哪曾想会成真。
    “刚吃完饭?”京寒川略微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嗯。”
    “你是希望我一直仰望着你?”
    “不是。”傅钦原显得异常恭顺,坐到了京寒川对面,看他面前茶水没了,还给他添了些许。
    “既然是刚吃完饭,陪我去练会儿?”
    练会儿?
    傅钦原蹙眉,他知道京寒川身手了得,这是要和自己比划拳脚?他今天可穿着西装啊。
    ……
    段林白跟着众人到了射箭场,傅钦原脱了外套,将衬衣袖子卷起,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饶是如此,穿着衬衣,臂弯也伸展不开。
    某个爱看戏的人,已经点了几杯咖啡,坐在一侧,悠哉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斯年,这事儿你提前也不知道?”
    “不知。”
    此时傅沉出去接了个电话,这边只有段林白与傅斯年在。
    “我去,我只要想到傅三和寒川两人拧巴起来,我怎么就如此亢奋?”
    “钦原这小子也是真的胆子大,居然在寒川眼皮底下搞什么暗度陈仓,这小子有前途。”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俩结婚了?”
    ……
    傅斯年偏头看他,“林白,你知道他们结婚意味着什么么?”
    “有大戏看!”
    “意味着我们四个人的圈子,就你一个外家人。”
    段林白脸上笑容刷得一下冷却,好像是那么回事哈。
    “你现在这么嘚瑟,想过以后他们真的结婚,我们两家就变成一家人了,之前再怎么拧巴,以后也会一致对外,你如此嚣张,真的合适?”
    “你想一下,这以后,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不要图一时看戏爽,也要想一下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我们都是一家人,窝里哄是一回事,让外人看戏,怕是不可能的。”
    外人?
    段林白莫名有种生存空间被压缩的错觉。
    这以后几人聚会,不就剩他一个单打独斗?他本来就弱小可怜又无助,现在可咋办呦。
    要疯了。
    自己是要被孤立了?
    段林白暗叹时运不济,偏头看向傅斯年,把话题岔开,他不想聊傅钦原了,聊着扎心。
    “之前你说小渔去相亲了,你也不问问情况如何了?”
    “成不了。”
    傅斯年心底是希望傅渔能找个伴,说是相亲,合适就多聊聊,不合适权当交个朋友,也没坏处。
    只是按他对女儿的了解,大概率成不了。
    “其实现在的孩子不大喜欢相亲这一套,还没见面,心里已经抵触了。”
    傅斯年瞥了他一眼,“林白,你知道你女儿最近在干嘛么?”
    “写毕业论文,她最近特别乖。”
    段林白的语气透着些许骄傲,可算是给他省了点心。
    “她最近和一个人走得挺近。”
    准确的说,是单方面走得近。
    “男的?”段林白轻哂,“那丫头从上小学就没让我省过心,她说要嫁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闹着玩呢。”
    傅斯年是做网络的,某些方面消息还算灵通,尤其是业内的。
    “嗯。”他点着头,这件事他说了,也算尽到做朋友的义务,段林白自己不上心,就不能怪他了。
    段林白当时心底一直在腹诽:
    你干嘛盯着我女儿啊?你赶紧回家管管你女儿才是正事。
    *
    傅钦原在射箭这一项上,由于不擅长,被京寒川压着打了几盘,后来又陪着他喝茶下棋打牌,一开始胆战心惊,生怕京寒川在哪里挖个坑给他。
    时间长了,他似乎摸清了京寒川的一点脾性。
    而且作陪的段林白、傅斯年,也都是非常了解京寒川的,不能说助攻帮忙,却让他对这个未来岳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傅沉的确是想找个方法,好好惩戒一下某个臭小子,只是毕竟是亲儿子,若是靠他自己,怕是没本事与京寒川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说是给他下了套,也是暗暗帮了他一把。
    也让京寒川对傅钦原有了进一步认识,让他明白:
    这小子除却会钓鱼,暗戳戳去他家挖墙脚,也有其他可取之处,也算是个可靠之人。
    “六爷,没想到小三爷棋下的不错,以前还不知道。”京家人笑道。
    “傅老擅长,他应该不差。”
    京寒川何尝不知傅沉的心思,他今日愿意过来,也是想多了解一下傅钦原。
    知道两人恋爱,自己被蒙骗,他心底的确愤懑不满,可冷静一夜,也和京星遥聊过,她那么喜欢,自己此时若是各种使绊子,只怕难受的是她,可以试着先了解一下。
    一棍子打死也的确不合适。
    现在看来:
    整体还不错,就是看到他那张脸,还是不爽。
    *
    另一侧,傅钦原也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回去的途中开口道谢。
    “谢谢爸。”
    “我早就和你说了,感情的事,我能帮你的不多,还得靠你自己把握,你们能走到哪一步,也需要你自己努力。”
    傅沉摩挲着一侧的佛串,“现在你是很喜欢她,以后如果不喜欢,不爱了,想分开,也坦荡点。”
    “你六叔不算个好人,也没传闻那么可怕,你最近多去京家走走,想亲热,也避开他一点,要不然……”
    “他会觉得你在挑衅他!”
    “我知道。”傅钦原笑着。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他亲生的。
    **
    软件园
    傅斯年回家之前给余漫兮打了电话,她说要录制什么中秋晚会,可能要在台里过夜,他便先回了家。
    傅渔年纪不小了,傅斯年没有随时掌控她行程的习惯,最大限度给她自由。
    可是当他开门进去时,看到门口一双男士皮鞋,眉头一皱……
    这不是他的!
    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
    傅渔……
    带男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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