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瞬间感觉面对的是一头凶残的猛虎,慌的扑通跪下:“是、是的。”
    “你确定她是因为喝了送去的药才吐血的?她喝药之前有没有其他状况?找大夫了吗?”闻虎承声音忽然就低沉下去,说不上是冷还是凶,总之让人头皮发麻。
    侍卫不敢抬头,将当时的情况以及和霍长笙的对话都如实回答:“属下不能确定其他,但她确实是喝药之后才吐血的,也许不是药的问题,也许真的是属下将霍姑娘气吐血了?将军饶命,属下见霍姑娘几次三番言辞对将军不敬,才忍不住维护几句,若真是属下的错才害得霍姑娘气急攻心吐血,那属下愿意领受任何惩罚。”
    侍卫此刻心里也是一万个妈卖批不敢讲出来,早知道有吐血这回事,他说什么也不多嘴,想着不挨军棍,结果反而没躲过去。
    闻虎承却忽然面色微缓,轻轻的松了口气躺回去,不理会膝盖上的钝痛,他将侍卫的话在脑子里想了几遍,问道:“你说她在喝完药之后没有吃我给……盒子里的糖,而是喝了一杯水?”
    侍卫一脑门子白毛汗,这都啥时候了,将军咋还纠结一颗糖?侍卫丧极了:“是,糖没吃,属下提醒霍姑娘了,但霍姑娘那时候还很生气,就冷哼一声,宁愿喝糖水也不吃糖。”
    这两次送药,那两颗糖都是将军从枕头底下的汤袋里拿出来亲自放在碗底儿下的,就因为知道将军放糖这与众不同的举动,为了不挨军棍他努力了,也提醒了,可人家不吃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她不吃糖,他挨打吧?
    闻虎承神色莫名的瞥了侍卫一眼,也冷哼一声:“她是喝了那杯水之后才吐血的?你确定她那水喝下去了吗?”
    侍卫:“确定,属下看见也听见她喝水了。那也确实是水,还有甜味。”
    闻虎承剑眉微蹙,他的人不会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所以霍长笙确实喝得是水,但他却依然觉得那水有问题。只是不能确定那水是怎么做到明明是糖水,却偏偏能让霍长笙吐血的。
    闻虎承的院子是铜墙铁壁,霍长笙能几次三番的翻墙进来,没有闻虎承的允许那简直是不可能进得来的,而若有人想在他院子的药罐子里下药就更不可能。所以熬药没问题,送药没问题,那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药源和霍长笙本身了。
    闻虎承吩咐侍卫道:“你再去霍家,这一次不要惊动任何人,只管确定霍长笙的状态就好,若是她安然无恙,你就回来禀告,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对,你就立刻拿着我的腰牌进宫去面圣,请皇上允了霍大先生去霍家给她瞧瞧。”
    侍卫心惊胆颤的接过闻虎承的腰牌:“请霍大先生去……会不会有点太兴师动众了?”
    闻虎承一双眼精光闪烁:“兴师动众吗?毕竟是霍长笙仅存之二的长辈了,霍长笙真有什么不测,还是和我闻家有关,你以为霍大先生知道了能不动怒?更何况,我也想知道,之前暗中救了霍长笙和雅儿的九层纹尊者是不是霍大先生。”
    “这次暗中出手的不是宫里的李翰大供奉吗?霍大先生一位儒臣怎么可能是九层纹尊者?若真是,那可好了。咱们大康在诸国中就又多了一份尊贵和话语权了。”侍卫又惊又喜道。
    闻虎承只是怀疑那暗中出手之人的身份,毕竟掳走闻傅雅的人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霍长笙和闻傅雅要逼出来的可是他。而最后那个九层纹尊者还答应了霍长笙的恳求,将别国尊者带走了,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九层纹尊者,可不是什么好相与好脾气的人。霍长笙哪怕是霍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在九层纹尊者的眼中也不过是个蝼蚁,哪里会卖她什么面子。除非,那位神秘尊者和霍长笙有某种关系。
    李翰大供奉只守着帝王,绝不会离开帝王半步。所以那天的神秘尊者绝不会是李翰。那么,大康还有谁能成为尊者,却隐而不宣的?闻虎承只能想到这为霍大先生。
    “你们可别忘了,霍大先生是儒臣之前,可是儒将。”闻虎承说着,又吩咐另一个人道:“去彻查太医给霍长笙开的药源都经过了谁的手,要隐秘的查,毕竟……”
    毕竟霍长笙这丫头狐狸似的狡猾得很,九成今天这吐血就是她对早上他压着她喝药的回击。若真是小狐狸的回击,他笑纳便是。可他不会放过这一成的危机可能。若真是他家人在霍长笙的药里动手脚……
    闻虎承眼底厉光一闪,冷酷的道:“若真查出来什么,除了我母亲以外,其他人不论是谁都不用回报我,谁动的手,怎么下的药,下的什么药,就让她怎么喝下去,她给霍长笙喝多少,就给她喝多少。手真敢伸这么长,就要有被剁的觉悟。”
    “是。”两名属下领命离开。
    闻虎承摸了摸巨疼无比的膝盖,表情平静的好像没事人一样,目光触及留在地上的食盒,他手指一弹盖子就飞出去了,里面果然有一颗白胖胖的桂花糖。
    闻虎承嗤笑一声,也不见他怎么动弹,就一招手,那颗糖就仿佛是被他吸过来一般抓在了手中,他低语着将糖放在嘴里:“小骗子,让我知道你敢耍花招骗我,以后吃药不仅没糖,还要狠狠的收拾你。”
    霍长笙忽然喷嚏连天,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摆着手指头算:“一想二骂三叨咕,四个就是感冒了,我这都打了七八个喷嚏了算怎么回事?禽流感吗?”
    奶娘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翼翼的走,还没进门就笑道:“小姐快起来吃鸡啦,今儿杀的这鸡可真值了,鸡血有妙用,鸡汤又很滋补,这鸡肉都香喷喷的酥了……”
    霍长笙身子一僵,猛地回头看奶娘,她面色一变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哪有刚吐了血的人不一会就活蹦乱跳胃口大好到吃鸡喝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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