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把年纪了,说这种话,不觉得害臊吗?”
    这一刻,林阳对于林家辉仅剩的一点希望彻底幻灭了。
    “你不信?享受的是不记得,三年前的事你也不记得了吗?”
    头痛欲裂。
    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大脑里钻出来,与是同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着它,在林阳陷入到百般折磨当中。
    “阳阳,你怎么了?”
    “别碰我!”
    “你的记忆……对不起,是我忘记了。”林家辉满眼心疼地看着林阳,“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起初,我跟你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说禁止楹楹幸福,我就要遵照他们的意愿,不给楹楹幸福了吗?我偏不!结果——
    你十岁那年差点高烧而死。”
    林阳揉着太阳穴,听闻林家辉的话,不禁头疼,心也在疼,“我只是忘了三年前的事,十岁高烧的事,我还记着呢,而且刻骨铭心!”
    林家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记得吗?你所记得的只是一个片段,你被我赶出家门,在大雨中与你母亲下跪乞讨,对吗?
    你可知你这场高烧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我拒绝了柳如云的追求!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跟奇石山再无关系了,没想到奇石山的人手眼通天,得知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惹得某些人心里不痛快,就偷偷给你下了药。
    一觉醒来,你便不省人事,知道那时我跟你妈有多担心吗?我背着你跑遍了江城所有的医院,医生都查不出来你得的是什么病,正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奇石山的人出现了。
    她说明了你的病因,并传达了上头的指令,只有我娶了柳如云,并且让柳如云怀上孩子,他们才会给你解药。
    我别无选择。
    我跟柳如云登记那天,奇石山的人给了我一小包解药,服用之后,你便苏醒过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她说解药得定期服用,否则,你会死。”
    林家辉已然说不下去了。
    林阳的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他当时中的也是奇毒吗?
    “大概就是这样的轮回。”林家辉长吁一口气,仿佛吐尽了这么多年积压在心中的郁结,“每当我跟你妈以为这事情过去了的时候,奇石山的人便会出现,给我们以警告,后来更是直接派花姒瑾住进了我们家。
    也许你无法理解我的选择,不过当你有了心爱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你应该就懂了。”
    林阳可以理解。
    但是,他依旧无法接受。
    一个男人就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吗?!
    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也好意思跟自己讲什么堡垒什么强大吗?
    “马钢,是你大学同学?”
    “是。”
    近日,马钢被捕的消息满天飞,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林家辉对此也只有一声叹息。
    林阳可以确认马钢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那关于苏老爷子说的呢?
    “我爷爷也去过奇石山?”
    林家辉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阳,“你?你怎么会知道?”
    “袁策就是我爷爷,对吗?”
    林家辉重新坐回到台阶上,点了一根烟,久久没有说话。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
    因果循环,结局却是难料。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袁策的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家辉起身,默默走回宾馆。
    林阳站在原地,一阵发呆。
    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晴空的豁然开朗,然而,这个谜团终究没有解开。
    奇石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三年前他丢失的记忆,是否与奇石山有关?
    袁策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
    无解之题。
    林阳木然转身。
    宾馆三楼窗口。
    “他走了。”
    “唉。”
    “我们该让他知道那段往事吗?”
    “除了伤痛,还能带给他什么呢?”
    花月楹轻轻地一声叹息,在床边坐下,“明天,我们就回江城?”
    “不,多待几天吧。”
    花月楹笑了,林家辉最懂她的心思。
    她想既然林家辉已经跟林阳把话说开了,父子两人应该趁机培养培养感情,以免再像从前,仇人一样。
    而且儿媳妇怀孕了,她也想留下来尽一份力。
    “光儿,你打算怎么办?”
    “别跟我提他,一提他我就头疼。”
    “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有义务教育好他,钱并不能补偿一切,说到底,光儿也只是这场恩怨之中的一个牺牲品,孩子怪可怜的。”
    林家辉揽过花月楹的头,“就知道你心软,我会处理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辉与花月楹都会到苏家做客,而林阳依旧不想与他们见面,经常以工作为由躲出去。
    可即便坐在办公室里,心思却不在工作上,他看着林家辉与花月楹恩恩爱爱,看着齐凤美热情好客,看着苏婉宁孕态尽显,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打小以来的那种剑拔弩张的父子关系,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总裁,叶总到了。”
    “嗯?”
    叶帆已经进来了,“最近在忙什么?”
    “有事?”
    “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们正在莲花上的药材糟了虫灾,技术员已经用过很多办法了,人工捉虫都用上了,但是人工成本极高,照这么下去,咱俩这单买卖可就赔了!”
    “赔就赔吧,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没赔哪来的赚?”
    “你!”叶帆气结,他做生意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稳赚不赔,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会凭借一己之力,成为北城四少之一,就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努力赚钱!
    “你这什么态度啊?不想办法挽救吗?”
    “自然灾害,我也没辙啊!”
    “不是自然灾害!技术员说了,这虫灾来的蹊跷,因为骗上的那些野生药材并没有生虫,哪怕是距离我们种植药材很近的野生药材,也没事。”
    林阳不觉蹙眉,他原本平没把虫灾当回事,可现在看来,这虫灾的确不简单啊。
    “喂,你去哪儿啊?”
    “莲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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