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华正在和温国威吃着早饭,她没有做温辉生前最喜欢吃的火腿肠炒饭,尽管做饭的时候,温国威强烈要求。
    她胆战心惊地观察着温国威,生怕温国威再说出什么温辉回来的话。
    才开始吃饭没多久。
    温国威坐在餐桌前,神神叨叨地说着:“辉儿,你奶奶没有给你做好吃的,你先吃着,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好的。”他说着,从凳子上起了身。
    陈秋华拿着筷子的右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这家里,哪里有温辉的踪影。
    这时候。
    家里的电话叮叮叮地响了起来。
    陈秋华吓得哆嗦了一下,她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电话机前,接了电话。
    “妈。”
    陈秋华听到是二儿子温卫康的声音,她已经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卫康,你爸是真的疯了。你快回家看看吧,好不好。”
    温卫康听说温国威疯了,他放心不下老太太,立刻和公司请了假,开车来到了老太太的家里。
    温卫康一来。
    温国威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他也不和温辉交谈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闷的。
    温卫康和老太太聊了几句,他见温国威看起来还算是正常,他心下琢磨着,等会请个医生过来看看,要是医生看不好,就去乡下请个跳脚大仙。
    温卫康这样想着,他和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想法,走的时候,他和老太太说温顾等会回来。
    老太太陈秋华听说温顾回来,她立刻邀着温卫康一家人到家里来吃饭。
    温卫康远远瞧了一眼温国威,说:“妈,我们还是不来了,要不,我们接您过去。”
    自从几年前。
    二房一家,第一次和温国威脱离了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一起过年过节了。
    温国威当初做过太多让他们寒心的事情,就连一向软弱的温卫康,都再也忍受不了了。
    不过,他们还是会在过年过节,把老太太陈秋华接到自己家,要是没什么事,是绝对不再去温国威家里的。
    陈秋华听了温卫康的话,她有些难受,但她还是理解温卫康的,她便说:“那好吧,不在家里吃饭,那你们在家吃了饭,来家里坐一坐。”
    温卫康说:“恩,我们吃了饭,和小顾商量一下。”
    温卫康走了。
    陈秋华关上门。
    温国威站在陈秋华的背后,瞪大了眼睛。
    陈秋华心里毛毛的。
    温国威瞪着眼睛,对陈秋华说:“哟,刚才在老二那里吃了闭门羹是不,要我说啊,人家现在是有钱人,哪里还会对你这个老太婆低眉顺眼的,我们这里的冷饭,他们是瞧不上的。”
    陈秋华说:“你现在还是这个德行,当初得病,是谁给你钱治疗的,要不是老二一家,你现在睡在棺材里。”
    温国威听了这话,一下子不乐意了:“是,我是得病了,怎么了,我得病,还不是老二一家造的孽,我替他们还报应,我也没求着他们给我钱,而且我是老子,我就算把老二家的钱花光了,也是应该的。”
    陈秋华简直要被温国威气死了,当初温国威生病,家里的那些孩子,没有那么多钱,老三温卫宁那一家,都准备卖房子了。温国威躺在病床上,大骂这些小兔崽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她没了办法,去找老二一家。
    出钱治病,一开始是瞒着温国威的。
    后来温国威知道是老二出的钱给他治病,还知道了温顾是苍顾的掌舵人。
    温国威提起老二一家,多少会说一些好话。
    可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温国威的身体好一些了,又开始说老二一家人的坏话。
    陈秋华懒得理会温国威,毕竟,温国威现在一会儿疯疯的说温辉回来了,一会儿埋怨温顾一家,她已经不知道拿温国威怎么办了,她气呼呼地走进厨房里洗碗去了。
    快吃晚饭的时候。
    温国威和陈秋华的几个孩子,陆续来了。之前陈秋华给几个孩子打了电话,希望他们都来看看温国威,一起吃个晚饭。
    温国威的长子和长孙已经没了,长子那一房只剩下长儿媳伍淑芬,是以,陈秋华没有给伍淑芬打电话。
    温国威的三女儿,叫做温卫宁,常年在s市做文体用品的生意,平时工作忙碌,就算是晚上,也会守着店子,她觉得,只要是打开门做生意,每一分钟,都可能有客人,都会赚钱。
    不过,要是家里的老爷子生病了,她就是再忙,还是会来看看。
    温卫宁的丈夫和儿子,一直在沿海城市,丈夫在工作,儿子大学毕业在实习,除非是过年,不然很少回s市。
    温国威的小儿子,叫做温卫家,是派出所所长,他白天忙晚上忙,有时候就算是睡着了,工作需要的话,还得穿上衣服去派出所。他的老婆曲梅也是警察,女儿温优优呢,比温顾年纪稍微小一点,已经生了儿子,孩子的生父没了,孩子小名叫温小小,现在叫温晓。
    温卫宁、温卫家一家,全都来了。
    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
    老爷子呢,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视。
    电视正在放新闻,好像是,华夏国原本被国外霸占没有收回来的国土:维岛,要回归了,会特设为特别行政区。
    温卫宁虽然聊着天,却也一直注意着老爷子,于是,她的目光投向了电视机。
    老爷子家里原本看的是黑白电视机,这台电视机,还是几年前,和几个兄弟凑钱,一起买来,孝敬老爷子的。
    而那时候温辉还在,总是霸占着电视机,只看自己喜欢看的节目。
    温卫宁倒也不计较,她不太爱看电视。
    他还记得,最小的侄女温优优最不乐意,为了电视的事情,和温辉抬杠,吵了好几次架。
    而温顾呢,坐在角落里看书,有时候见奶奶陈秋华在厨房里忙不开了,就会钻进厨房,帮着奶奶摘菜洗菜。
    温卫宁心说,这孩子啊,越是惯着,越是不懂事。
    眼瞧着温优优已经成为母亲,好像是懂事一些了,也好,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很高兴。
    温优优的孩子在里屋睡觉,忽然,孩子醒了哭了起来。
    温国威看电视的兴致被打搅了,他大喊一声:“个小兔崽子,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你爹死了也没见你哭,到我家里只知道哭。”
    温优优听了温国威说的话很不高兴,她年纪轻轻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温顾弄死的,她知道,成王败寇,凭她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报仇的。是以,她在人前,假装原谅温顾,假装成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如今温国威嫌弃她的儿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优优说:“爷爷,小孩子不懂事,您消消气,我现在去哄哄,就不会哭了。”
    温国威冷哼了一声,说:“温小小真是没有辉儿小时候一般听话,辉儿小时候睡醒了从来不哭,我让他坐在那儿,他就坐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搁在以前,温优优肯定是牙尖嘴利一点委屈都不肯受的,可如今她耐着性子说:“是是是,大哥哪儿都好的。”她说完,到房间里哄儿子去了。
    温优优的妈曲梅冷眼瞧着这一切,温国威这个老头子,越来越糊涂了,成天在这胡说八道,温辉要是个好的,怎么会死?哼,温辉那王八蛋,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为了抢钱,都想杀了老太太来着,温辉就是个社会败类,人渣。
    曲梅心说,要不是你个老头惯着温辉,温辉现在或许还活着呢,呵,可惜啊,死了。
    曲梅在心中暗暗冷笑,她在客厅坐不住,跟着温优优去了房间。
    温卫宁瞧着这一切,她原本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在爸眼里,只有长子才是儿子,只有长孙才有出息,爸这一生,把最好的资源都留给了大哥和大侄子,他们这些孩子,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走到今天的。
    温卫宁倒也不曾埋怨,但曲梅作为儿媳,肯定是有不少怨言的。
    一个家庭,一碗水端不平,总是会出现矛盾。
    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是,又不能脱离这个家庭,好在她是个外嫁的女儿,再难,也只是小时候差点读不成书,考试考得不好挨顿打,长大以后,她爸是不敢再动手了,她毕竟能给家里弄点钱。
    温卫宁摇摇头,哎,眼瞧着老爷子挺精神的,骂人骂的和平常一个样子,一点问题都没有,老太太是不是多心了?
    ……
    温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温顾让许都回家看老婆孩子去,说是如果有事儿,再给许都打电话。
    许都见温顾这么照顾自己,他也就不推了。
    全有呢,让司机送许都回家,自己跟着温顾进了家门。
    全有带着自己的狐狸儿子,大摇大摆走进去。
    这是全有第一次来温顾家。
    温顾的小弟温小齐刚刚背着书包放学回家,书包才刚放下,就看见一只大狐狸,他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狐狸。
    温小齐又害怕又兴奋。
    温小齐一时不知该把自己的手往哪里摆,只见大狐狸的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姐姐温顾。
    温小齐见到了姐姐,可高兴了。
    他一下子跑到了姐姐的跟前,亲热地说:“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今天数学考了112分,怎么样,厉害吧?”
    温顾笑眯眯地说:“厉害。”
    温小齐如今上初中了,温顾还记得自己死后,重新活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正和温小齐现在这么大。
    时间可真快啊。
    小齐长得很快,才不过十二岁。个子已经都快一米六了,说起来,家里的这些男孩子,成年以后最多一米七出头,瞧着温小齐这样的成长速度,恐怕将来会长到一米八。
    温顾也还记得,上辈子的温小齐,个子是不高的,只有一米七多,上辈子家里穷,有吃的,但营养不营养,很难保障。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温小齐长得高高的,很结实,那张俊俏的笑脸,竟然和舅舅白树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
    温顾开始作介绍:“小齐,这是全有伯伯,老全,这是我弟弟,温小齐。”
    温小齐礼貌地站直了,对着全有喊了一声全有伯伯。
    全有可高兴了,他这个人,这辈子打了一辈子光棍,也不是没有喜欢的姑娘,可是总是缘分没到,就这么一直光棍着。没有老婆,自然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瞧着温小齐,他想起来自己最爱的姑娘,心说如果自己当年结婚生子的话,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
    温顾给狐狸递了个眼色,让狐狸陪着自己的弟弟温小齐玩一会儿,然后嘱咐着小齐,别怕但也别欺负狐狸。
    温小齐和狐狸坐在沙发上。
    温小齐说:“你吃肉不?”
    狐狸摇摇头。
    温小齐没想到狐狸竟然能听懂他说的话,他很有兴致地挠挠头,说:“那你要吃什么?”
    狐狸继续摇头。
    温小齐说:“那我们一起玩点什么吧,我们打篮球?”
    狐狸瞪大了眼睛,心说,尼玛,你真把我当人啦!我狐狸生四大愿望是:吃了睡,睡了吃,吃吃睡,睡睡吃!
    温顾见温小齐和狐狸玩的开心,她便领着全有,去见其他家人。
    温顾的父母和舅舅,自然是知道全有的,全有前几年,是s市的首富,现在是津南省的第一富豪。他们也知道全有和温顾在不少生意上是绑定关系,但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见过全有,最多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全有的动向。
    全有是个老狐狸,还养了一只狐狸。
    在温顾的长辈眼里,全有肯定是个狡猾份子,他们总是担心,有一天,温顾会不会被全有摆一道。
    白树上下打量着全有,只见全有看起来就是一副狡猾的模样,他们更加担心了。
    温卫康这个人很老实,但毕竟几年来,在苍顾分公司工作,见世面见得多了些,人也圆滑一些了,他热情地接待着全有:“全总,这边坐。”
    全有第一次到温顾家里做客,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温顾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能够把温顾这样的孩子教出来的家庭,肯定是不简单的。
    全有虽然坐在沙发上,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这次虽说是来吃饭,但也是对温顾有所想求的。
    温卫康、白树,他们和全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温顾坐在旁边,偶尔插一两句嘴,温顾在长辈面前,是个十足人畜无害天人烂漫的小姑娘。
    全有心说,这尼玛温顾才是个老狐狸啊,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在家是天使,在外是魔鬼,太可怕的。
    晚饭做好了。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饭。
    吃完饭,温卫康帮着老婆白兰芝洗碗去了。
    温顾呢,她去送全有和狐狸出去。
    全有的司机还没有。
    但他们已经早早地站在门外等着。
    全有局促了几秒钟后,终于说道:“温小姐,我公司出了事,想必,你知道了。”
    温顾说:“恩。”
    全有见温顾面无表情,他继续说:“恐怕过不了多久,全氏恐怕……”
    温顾说:“吉家难对付,你我联手,未必能赢,这只是开始。”她抬起头看向天空的狡黠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躲不过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万个敌人,只要必须杀光,就算是前路艰险,温顾头破血流也会让对方团灭。
    但如果说这世上有她唯一不想对付而必须对付的敌人,那就是,京城最可怕的家族:吉家。
    ……
    温顾送走全有以后,温卫康和父亲来到了奶奶陈秋华家里。
    温顾站在奶奶家门口。
    这个熟悉的大门口,她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前几年,她来过无数次。
    从前,她总是习惯低着头走进去,仿佛那坐在里面的长辈们,是恶魔。
    温顾有些出神。
    温卫康说:“小顾,在想什么呢?”
    温顾回过神来,笑道:“我小时候,在门口的墙上,用指甲刻了自己的名字,我刚才看到了,觉得很有趣。”
    温卫康听着温顾说的话,他对这房子,也是有感情的。
    温顾还未走进敲门,门已经开了。
    是奶奶陈秋华开的门,她笑盈盈的说:“小顾来啦,我听到有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们。”
    ……
    华夏国地下监狱。
    这是一座埋藏着国家最重要机密的地方。
    这座监狱的具体位置,很多人都对此有过猜想,但不是局中人,谁有真的知道在哪里呢?
    在这里,除了管制犯人的军人,每日接触打交道的人,是国内甚至全世界力量强大,但最后摔了个跟头的人。
    连幽谷原本早在十几年前,就会来到这里了此残生,是师祖的预言,让他得以晚了这么久,才来这里。
    连幽谷倒也并不惧怕此处,反正他的这一世,不管在哪里,都是过着脑袋悬在脖子上随时会掉下的日子。
    此时,管理监狱的狱警,用枪口对准连幽谷。
    连幽谷并不惧怕,而是缓缓地转过头,冷漠的说:“昨晚梦见死去的亲人要杀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如何化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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