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门前,马车停下,凤清瑶带着夭夭走了下来。
    管家凤禄正在送人,见到她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大喜过望,“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这些年夫人每日念叨,就盼着您能平安回来。终于回来了——”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扭头对着门前两个仆人吩咐道:“快,快去通知相爷和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那两个下仆人闻言,转身小跑着进了府院。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府中响起一阵欢呼的声音。
    白秀正在打扫房间,听到声音从窗子中探出了半个脑袋,“雪梅,你方才在喊什么?”她干活干的太专注,好像听到他们在喊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雪梅大声回复。
    “小姐真的回来了?!”白秀先是怔了怔,不敢置信般的轻喃。紧接心中一阵狂喜,丢下手中擦窗台的布子,冲出了房间,“小姐人在哪儿呢?”
    “门外!”
    白秀也不问问是哪个门外,拎着裙角拔腿向相府外面跑去。
    片刻之后,消息传遍凤府上下。
    湘氏思念女儿,在香寒的搀扶之下,匆匆出了房门。
    “站住!”才刚迈下台阶,便被一个分外严厉的声音喊住了。
    湘氏回头,却见凤相沉着脸,负手立于穿廊之中。
    “老爷,是清瑶回来了。”湘氏苦口婆心的道。自凤府出事,她便只在南境见过女儿一次,如今听说她回来,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出去见女儿。
    “不准去!”凤相声音又重了几分。
    湘氏不解。
    “老爷,女儿回来,你如何还生起气来了?”她深居简出,并不知凤清瑶带兵攻城一事,自然不知他这股子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凤相也不解释。
    在他的脑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读书人就该忠君报国的传统思想。在他看来,凤清瑶带着西凉士兵攻打南楚,那就是勾结外邦,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想到这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扫向凤禄,“把门给我关上,谁都不准出去!”说完,一转身回了房间。
    凤禄愣住。
    大小姐回府,可喜可贺,老爷怎么反倒发这么大的火?
    “夫人,小姐离家这么多年才回来,怎能将她关在门外啊?”香寒心中自然是向着凤清瑶的,小声在湘氏耳边嘀咕。
    湘氏懦弱,自在不敢违逆丈夫的话,脸上露出为难。
    凤禄的目光落在湘氏身上。
    潜意识中,他并不想将大小姐关在门外。
    湘氏心中挣扎了半天。
    最终,对女儿的思念还是胜过了对丈夫的敬畏,她着急的吩咐道:“清瑶如今何处,还不带我过去。”
    “是,是,小的这就带夫人过去。”凤禄连连点头。
    打心眼里,凤禄他们是敬重凤清瑶的。当初凤府落难,凤清瑶为凤府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中。如今凤府恢复昔日荣光,凤相却要将她关在门外,他心中不忍。
    凤府门前,凤清瑶牵着女儿的手,昂头望着阔别多时的家园。
    门檐上悬挂着的灯笼,还是她为了迎接流放的父母回家,亲手挂上去的。三年多,日月更迭,那抹红色已显陈旧,只是这份心意,却依然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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