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说过,你不必如此。”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又何必为难别人?
    苦笑过后,苏惊风出了香阁。
    腿伤隐隐作痛,让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下了楼,鸨妈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苏公子,今日这么早便回去了?”
    苏惊风笑得潇洒,“家中有事,不便久留。”
    鸨妈笑容满面的送他出了门,他都走出去大老远了,还能听到鸨妈带着几分蛊惑的声音,“公子慢走,改日再来啊。”
    苦笑涌上眼角,改日,又是何时?
    行至巷首,昏暗的灯光下,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怔了怔,脚步停住。
    “三哥?”
    “玩够了,我送你回去吧。”语气平平淡淡,与行常时无异,说着,便上前来,扯过他一条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你腿上未好,这样走路就不怕废了吗?”
    “三哥,你知我——”话到一半又停住。
    他都在此等着了,自然是知道他在醉香楼中,又可必多此一问?
    “时辰不早了,我先送回府。”褚严清扶着他往前走,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苏惊风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夜幕时,严清来家中接自己赴宴。今日是与秋水四年之约的最后一日,其实他知秋水无意于自己,心中郁堵,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他离开了。
    他走后,他便来了醉香楼。
    心中想着即使她不肯,哪怕他来见一见她,也是好的。
    可是没想到,竟然让他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三哥,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苏府的下人,就在前面路口等他。
    “等你腿好了,我便不再管你了。”褚严清道。
    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可他总是不死心。他总觉得,惊风那么不爱操心,事事依赖着他,也许在一起久了,就分不开了。
    又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就是这么守着他,他也很知足。
    可是今日见他为了秋水对自己说谎,他忽然明白,也许他错了,他本不该强求什么。
    一路无语,到了前面路口。
    苏府下人迎了过来,“少爷回来了。”
    正欲伸手扶他,见褚严清也在,似乎很是奇怪,“褚少爷也在啊?”
    褚严清点点头,擎开苏惊风的手臂,将他交到了苏府下人手中,“既然有人接你,那我就放心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硬是挤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开了。
    苏府下人扶着苏惊风,眸中带着几分不解,“少爷,褚少爷今日怎么怪怪的?”
    苏惊风心中也说不上什么感觉。
    这大概是第一次,三哥没有亲自送他回府,而是半路将他交给了旁人吧?
    脸上添了一丝愁容。
    他今日对着他说谎,伤到他的心了吗?
    本就凌乱的脑子里更乱了,烦躁的推开下人,一瘸一拐的往马车旁走去。
    一直到他上了马车离开,褚严清才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幽深的双眸中,映着路旁明明灭灭的灯笼。
    这大概是他记事以来,唯一一次将他丢在半路吧。
    以后,他究竟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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