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森脸色一变。
    但随即,又笑了,“秋总裁这话,我不懂。”
    就算钱锦森这么说,秋亦寒也丝毫不犹豫说,“当年苏老爷子和我有合约,苏芸芸并没有权利挪动苏氏的资金,苏氏到目前为止,还有我代为管理,钱先生觉得我有可能会让她动用苏氏的钱来收购帝华财阀吗?”
    “秋总裁也说当年和老爷子有约定,那我又怎么可能用苏氏的钱,我的圈子里还是有不少对帝华财阀感兴趣的人,如果我们合资的话,收购也不是不可能。”钱锦森顾左右而言他。
    事实上,苏芸芸并没有答应帮他。
    因为代价太高。
    自从苏老爷子去世,秋亦寒掌控苏氏,之前诈死那次本以为有缺口,谁知道秋明悠那个小子也有两把刷子,竟然稳住了苏氏。
    然而,苏氏毕竟是苏家的,这些年苏芸芸暗中也联络了不少老股东,也有愿意支持苏芸芸。
    苏芸芸虽然不能接触到苏氏最核心的部分,但动用些资金还是有可能的,再加上他和云漠萧家,想吞下帝华财阀并不是白日做梦。
    但这些,他显然不会告诉秋亦寒。
    “好,”秋亦寒一双紫眸轻缓地看向钱锦森,“只要你能拿出资金,我可以考虑让你收购帝华财阀,不过你要知道,帝华财阀的资金链是一个巨大数字,你想重启资金链要投入的可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钱锦森也很有把握,“秋总裁,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秋亦寒没接这句话,而是轻描淡写的提起了另一句,“中国古代有龙,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叫貔貅,只吃不出,神兽毕竟是神兽,不是人,人的胃口如果那么大,一定会很难以承受的,这个道理希望钱先生明白。”
    “我明白,”钱锦森笑吟吟的说,“所以我更决定要收购帝华财阀,而不是看着别人吞噬,秋总裁现在应该为了资金链焦头烂额了吧。”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秋亦寒没说话,只是转过身,不再去看钱锦森,送客的味道很明显。
    钱锦森很识相,站起身走到门边,在拉开门的瞬间,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自问能力不在秋总裁之下,这个办公室,我会好好装修的,告辞。”
    说完,拉开门走出去。
    等钱锦森走了好半晌,秋亦寒转身,满眼的冷笑。
    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凡离,该你了。”
    ……
    钱锦森离开帝华财阀,立刻召开会议。
    他的公司总部在美国,视频会议一开,他立刻道:“马上开始做评估,公司目前账上有多少钱,能动用多少钱都汇总给我。”
    “是。”视频那另一边,负责财务的人把一个文件在线传给了钱锦森,“这是目前公司所有流动资金。”
    看着那一长串数字,钱锦森揉揉眉心,“为什么只要这些?”
    “是这样的,上个季度我们采购了一批原材料,当时就划走了公司百分之七十的流动资金,这批原材料刚刚制成成品,还没有上架销售,所以资金回笼的比较慢。”
    钱锦森是做珠宝行业的,当然知道做这行最贵的就是原材料。
    “如果现在上架销售,最快多久能回笼资金?”
    “大约三个季度。”
    钱锦森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甩,满脸的烦躁。
    三个季度,一整年。
    他现在还哪有时间等一整年!
    想了想,钱锦森道:“这批珠宝暂时不要上架销售,我要找业内能一口气吃下去的变卖成资金。”
    一听这句话,众人都惊愕极了,“可是,如果在业内变卖,那我们的品牌怎么办?”
    珠宝这种东西就和衣服一样,没有新品就等于自毁品牌。
    “如果我可以成功收购帝华财阀,要这个品牌还有什么用?”钱锦森冷冷道,“整理库存,把库存的所有成品都折算成现金,看看有多少?”
    “……是。”立刻有人开始算。
    半个小时后,算出了一组长长的数字。
    钱锦森看着这组数字,手指敲了敲桌子,“找人做资产评估,我要卖掉这个牌子。”
    除了变卖现在的成品外,连品牌都一起卖,为了凑钱钱锦森别无他法。
    商界本来就是一个风险战,想拿下帝华财阀,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
    可就算这样,他的身家放在那里,一个珠宝品牌再加上所有库存珠宝,就算都可以变卖,和能收购帝华财阀的资金相比,也差的非常远。
    钱锦森不得不想办法再次催促苏芸芸。
    与此同时,他开始寻找能买下他品牌和成品的人。
    毕竟是知名的奢侈珠宝品牌,钱锦森开价不低,业内能买得起的就那么几个人,而这些人中很多一部分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做公司的讲资产,现金只是一种流动手段,就算再一流的企业,要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都不可能。
    钱锦森非常急,急不可耐,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为此,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降价,可就算降价也很少有人能吃得下去。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秋凡离,你知道我吧?”电话里,秋凡离的声音难得正经,“听说你想变卖现在的公司,我很有兴趣,谈谈?”
    秋凡离这通电话,算是拯救钱锦森了。
    放眼全世界,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除了趋近破产的秋亦寒,就只有秋凡离。
    秋凡离做的是地产生意,有钱到了……只剩钱的地步。
    由他出资的话,钱锦森觉得短时间内很有可能凑过这笔钱。
    他可以先卖掉品牌,再说服苏芸芸,只要能买下帝华财阀,其他都不是问题。
    这么想着,钱锦森几乎是没考虑答应了秋凡离。
    谈一谈就谈一谈。
    反正秋凡离是商界公认的“土豪二货”,只要他高兴,甚至可以多出几成资金来买。
    钱锦森立刻让人准备材料,各项评估,并且在期望收购的资金后面,又加了一个零,他有自信能说服秋凡离。
    更重要的是,秋凡离和秋亦寒已经是公开决裂,在这种时候秋凡离撤资,就反映出了这一点,钱锦森对秋凡离非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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