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扬缓缓的坐了下来,后背靠在了栏杆上,觉得整个人呼吸都艰难了。
    明明……不是动人的情话。
    却说得慕飞扬心口软得几乎化掉了。
    天之骄子的秋景澈,到底是将自己看的多低……将她捧的多高……
    “你这样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人会介意!”易清菡别开眼,淡淡的回了一嘴。
    “那你介意吗?”
    “我当然不!”
    “我是说,我的身份地位,也许还有容貌才智,你介意这些吧,否则何必一再提起。”秋景澈笑着看她。
    “我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些。”
    易清菡严肃的看向秋景澈,“我从来都不是那种看重家世外貌的人!”
    她还没那么庸俗。
    “好,那我换个说法。”
    秋景澈握着暖暖的杯子,浅笑淡淡,“如果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是秋景澈,只是个随便什么人,没有任何身份,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你看见的一切都没有,这样的我,你还喜欢我吗?”
    易清菡不懂秋景澈说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还是沉声问:“你这话是想说明什么,我们初见的时候,身份已经是这样了。”
    “是啊,可,我第一次见慕慕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没有,那时候还小,病恹恹的看起来肯定很丑,不爱说话,内心有些凉薄……什么都不懂,连名字都是伪装的,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喜欢了我,慕慕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易清菡听得有些火大,“那我也可以——”
    “你不行。”
    秋景澈低头轻声说,“谁都不行,也许还有有人像她一样的对我好,可不管那人是谁,只要不是她,我都不在乎。”
    天生对感情的专一和对别人殷勤的冷淡。
    在这一点上,与父兄如出一辙。
    秋家的男人从来不缺女人追捧,然而,除了生命中唯一所爱,其他女人的真心对他们来说,一分钱都不值。
    易清菡恍惚地靠在了沙发里,难以接受秋景澈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种刺骨的冷语。
    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秋景澈呢。
    觉得惊愕无言的不止易清菡,还有躲在楼梯转角的慕飞扬。
    秋景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拉扯着她的理智。
    原来她当初爱上的,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秋景澈的出众,根本不在于他家世如何,背景如何,容貌如何,聪明如何……
    他的出众,在于一言一行,那是骨子里滋生出的理智和优雅。
    难怪会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自己真的可以吗……
    慕飞扬低着头,开始觉得这样平凡的自己和那样出众的秋景澈,中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太沮丧,以至于就这么坐了半天,等头上传来一阵轻抚的时候,慕飞扬抬头看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景澈已经上了楼,就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顶。
    四目相接,慕飞扬的视线几乎要淹没在那一片墨紫之中。
    ……以前没发现,秋景澈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就这个呆呆地看着秋景澈,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等慕飞扬好不容易从秋景澈的目光中挣扎着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偷听的姿势。
    慌不择路地站起来,支支吾吾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我只是,就……就不小心……”
    “你用错词汇了,”秋景澈不紧不慢的笑着说,“我刚刚所说的话本来就是给你听的,偷听这个偷,用的不是很准确。”
    “啊……”
    慕飞扬愣了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听?”
    “你一定会听的。”
    这一点,秋景澈很有自信。
    慕飞扬表情更尴尬,早知道她会听还要那么说……那是,什么意思嘛。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想太多,有些话当面告诉你,和被你无意识听见,这是两回事,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你的反应都让我觉得……你大约是打算拒绝我,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第三方告诉你比较有用。”
    “那,那也不是拒绝,就只是……”慕飞扬想反驳,可反驳也没得反驳,秋景澈似乎能看透人心。
    “那句话,我不是说说算了的,”秋景澈含笑着看她无所适从,慢慢的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与你白头偕老,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止那三年,以后的三十年,或者更久……直到死去为止。”
    慕飞扬听得耳朵都红了。
    这些话,刚刚偷听和现在被当面说,根本就是两回事。
    秋景澈这人……说什么无欲无求,但在说这种羞耻话的时候,比谁都放得开!
    秋景澈看着慕飞扬微红的脸颊,伸出手,将人缓缓抱在怀里,轻声细语,“我给你一生,一世,不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一,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等待,我给你的是全部,我的全部,好的,坏的,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我全部都给你,这份礼物是预定,预定给今年的七夕,收下吧,好吗?”
    慕飞扬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现在沈闲再问那个问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回答,对,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他这么好,这么完美,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
    在秋景澈怀里,面对秋景澈这个问题,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脸红心跳,耳朵里某个神经都在一起烧……
    这是慕飞扬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秋景澈似乎也不急于得到答案,他低下头,看着慕飞扬慌张杂乱的眼神,轻声道:“我这个礼物是不是不够好……那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多好才行。”
    说完,微弯着唇角,附身吻在了慕飞扬的唇上。
    烈火在草原熊熊燃烧,烧掉了慕飞扬的理智,也烧掉了内心那一丝一毫的挣扎。
    再也无法反抗秋景澈,慕飞扬背靠着扶手,抬头顺从地任他掠吻。
    与秋景澈温柔优雅截然不同的吻热烈至极,慕飞扬有种自己要被秋景澈咽下去的错觉。
    舌尖,牙齿,唇瓣……
    处处都是草木淡香,处处都是秋景澈的印记。
    修长的五指扣着她的后脑,薄唇舌尖霸道启开她的菱唇。
    哪里是送礼物,怕是索求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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