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理解秋明悠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就有些不太敢看秋明悠了。
    因为,心里完全不平静。
    秋明悠说,你曾经执着我什么,我如今就执着你什么。
    她曾经因为喜欢他,才执着他,所以现在……秋明悠也是因为喜欢她,而执着她吗?
    她可以这么认为吗?
    夏咏絮不知所措,过了好半天,才小声的问:“你……不是不相信当年的感情吗?”
    秋明悠一直觉得,年少时的动心是不足以支撑一个人将这喜欢定为目标,因为人心易变。
    好,她不强求他,她可以离开他。
    许多年后,他却反过来告诉她,其实当初我喜欢你,这种喜欢支撑我找了你九年。
    夏咏絮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这句话从秋明悠口中说出,她到现在都不会敢相信。
    秋明悠似乎在叹气,又似乎是在自嘲,“如果我当初信,怎么会有今天。”
    因为当初不信,就这么放任夏咏絮离开。
    这九年,就是对他的惩罚。
    夏咏絮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很乱,秋明悠在一个完全不给她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就说了……
    她不知道要给他什么回复,什么回答,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是冷静的。
    秋明悠没得到夏咏絮的答复,手指抬起她的下颔,“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夏咏絮看着他的眼睛,喃喃道:“你其实不该说的。”
    她的立场和身份,包括未来的路已经都告诉他了,这相当于一种变相的拒绝。
    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
    当年的夏咏絮不是聪明人,所以最后受伤的也是她自己。
    可秋明悠是,秋明悠是绝顶聪明的人,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
    但秋明悠还是说了……
    就像当年的夏咏絮,只凭着一腔的喜欢,什么伤害都能忍得下来。
    秋明悠淡淡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我愿意说,哪怕你拒绝,我也要说,九年真的太长了,我没有信心能冷静的等下一个九年,我会疯,会做比现在更疯狂的事情,会抛弃冷静和理智,为了找你,什么手段都能用。”
    夏咏絮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阵一阵的战栗。
    她不是怕。
    而是被秋明悠的话所震惊。
    放在当年,就算夏咏絮再怎么幻想,也不敢幻想到今天。
    放在现在,夏咏絮依旧觉得很茫然。
    秋明悠的额头触及夏咏絮的额头,轻轻的说,“别再让我找了……就算是惩罚我,这么多年,我也得到了教训,絮絮,你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就够了,这一次,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所有人所有事的第一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真的。”
    责任。
    背负。
    使命。
    九年了,他用九年的时间看清楚,原来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是夏咏絮罢了。
    如果真的能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当年,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临海,苏氏他不要了,责任他不背了,他愿意和夏咏絮一起留在这里。
    夏咏絮去念她的警察大学,他可以去q大,然后夏咏絮继承叶落茗的意志,成为临海下一个警界骄傲,他则继承父业,守着帝华财阀,守着临海和这个家。
    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就好了……
    可时光不会倒流。
    一次又一次能挽回夏咏絮的机会就在他指尖流逝,到了今天,假如他还是一如往常,那他将永远失去夏咏絮。
    于他而言,这个后果是不能承受的。
    秋明悠低头,吻在夏咏絮唇上,细腻的吻带着恋恋不舍与悔恨莫及,更怕夏咏絮下一秒会说出拒绝的话。
    原来,当年他拒绝夏咏絮,羞辱夏咏絮,是那么过分的事情……
    他没有夏咏絮坚强,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不许夏咏絮说一个不字。
    秋明悠自顾自说完,就自顾自吻她。
    夏咏絮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秋明悠的吻,谁能拒绝的了,更别提他现在的身体,她怕自己稍微挣扎,就能撞断秋明悠还没长好的肋骨。
    可——
    “唔……”夏咏絮轻轻的推他。
    秋明悠感觉到夏咏絮的推力,不由得收紧怀抱,轻柔的吻变得异常剧烈。
    夏咏絮被秋明悠亲的担惊受怕,怕秋明悠再用点力会按在伤口上。
    夏咏絮想推,秋明悠偏不让她推。
    这个吻还得继续。
    慢慢的,夏咏絮就觉得呼吸不是那么顺畅,脑子里也空白一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敲响的同时,不等秋明悠答话,门自己开了,并且还传来了娇滴滴的笑,“让你远程把文件传给我,传了几天还不到,非得我亲自来拿——!”
    笑声刚说了一半,就看见沙发上亲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夏咏絮一听有人闯进来,也管不了别的,推开秋明悠站起身。
    只是她衣服被秋明悠弄乱了,唇色粉嫩微红,呼吸也不顺畅,但她眼中却闪过的一抹震惊。
    站在门边的女人高挑美丽,一头长卷发风情万种,漂亮的五官出类拔萃,红唇一点,自信聪慧。
    “……孔白。”夏咏絮下意识的叫出了名字。
    相比于夏咏絮略显狼狈的样子,孔白可就镇定多了,先是看向夏咏絮,然后看向沙发上脸色铁青的秋明悠,最后视线又挪回到了夏咏絮脸上。
    然后慢慢的,露出一抹甜笑,“我说总裁大人怎么放着公事不管不顾呢,原来……是你在这里啊,好久不见了,夏同学。”
    夏咏絮很快镇定,站得笔直挺拔,对孔白微微颔首,“好久不见,孔小姐。”
    孔白微微一笑,“大家都是老同学,何必这么客气呢,叫我白白就好了,咏絮。”
    夏咏絮看着孔白,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敏感的觉得孔白不是敌人。
    但就是喜欢不上来。
    尤其是现在……
    孔白慢慢走到了办公桌前,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看向秋明悠,“总裁不理公事,我只能不远万里从美国替你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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