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彤找过我之后,我就躲着符卷。他找我,我就装没空,我也不主动找他。
    我生日那天晚上,他来我们宿舍楼前打电话叫我出去拿礼物。我不肯去,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只好出去了。
    他没说什么,把东西放我手里就跑了。
    我打开那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个ipad。
    我记得我们在三里屯的苹果体验店里面,他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这个。
    ipad的相册里放了很多我和我爸妈国庆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我和他在长城的合影。
    我站在寒夜里望着他远去,其实我并不是真的需要这个东西但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元旦来之前,白然然给我打电话了,说她要来北京电视台实习半个月,想找我和符卷聚聚。
    元旦那天早上,我和符卷去机场接白然然,她还是那么漂亮,穿着卡其色的双排扣长款风衣,穿着一双深蓝色高跟的短靴。很霸气。很酷。
    白然然跟符卷聊了一路,我不太愿意说话。我还在想着李彤说的话。好几次,我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真的,都开不了口,不知从何说起。
    心里真是憋的慌。
    如果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介意他们是否上过床?
    难道我真的喜欢符卷?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想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但有时候当局者迷反而看不清。
    “你在想什么?今天都不理我?”到了北京大学东门那一站地铁,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问我。
    他几乎是要把我拉到他怀里。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什么呀?”我怕别人看见了以为我们是一对。白然然也在呢。
    “我跟你说话,你每次都装听不见,也不看我?”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看着我坏笑。
    “你不是有李彤了吗?跟我靠这么近干嘛,不怕她知道了吃醋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提到了李彤。
    白然然在一旁笑了,“穆晟,你已经追泡泡追到大学里面了,怎么还没把她追到手?”
    我自然当她是取笑我们两个,我也就没理她。
    他却皱起了眉头问我:“李彤是不是找过你?她跟你说什么了?怪不得她说你不会再理我了。”
    “没说什么!”我很生气地推开他。
    白然然牵上我的手,跟着我走,一边回头对他说:“走吧,去你们学校看看啊,你们说好了要请我吃饭呢!”
    带着白然然在学校里面逛了一逛,我们就去中关村那边的购物广场吃饭,吃完饭又看了一下电影,到了很晚才回学校。
    白然然去我们宿舍借宿一晚,跟我睡。两个北京本地的舍友回家了,林西娅叫白然然睡她们的睡铺,给她们打过电话了,她们都同意随便白然然睡哪一张床都行。
    林西娅第一次接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所以一直围着白然然问东问西,问人家平时怎么穿衣服啊,化妆啊,怎么保养皮肤啊?怎么拒绝男孩子的追求?
    顺带着就把张灏追求我,被我拒绝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然然一听,激动了,“蓝泡泡,你这么受欢迎啊?那我家哥哥怎么办呀?”
    “你哥哥是谁?”林西娅眼睛一亮,“你哥哥肯定特帅,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
    “他特别帅,不过不能介绍给你,因为他心里有人了。”白然然说着还对我挤眉弄眼的。
    林西娅看着我:“难道他哥哥心里的人是你吗?”
    “胡说八道!”我瞪了林西娅一下。
    “对啊!符卷喜欢的就是你,一直是你!”白然然咯咯地笑。
    林西娅惊讶极了,“什么鬼,你哥哥是符卷!”
    “他也没说过他喜欢我呀,你别乱说!”我听到这话其实心里挺欢喜的。
    “蓝泡泡,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符卷是什么时候吗?”白然然忽然收敛起笑容,陷入沉思。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都坐在教室里面听老表开班会,那是我们上高中的第一次班会,老表让我们每一个人都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让同学们互相认识认识。
    符卷坐在最后一排,轮到他的时候,他站起来。当时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面有画一棵大树。他个子比较高,他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刚好遮住那棵大树的速干。然后他的头就顶着那个树伞。
    所以当全班回头去看他的时候,都笑趴了,看过去就好像是他的头上长了很多树叶。
    我当时也是笑得咯咯的。我记得他一直盯着我看,眼睛亮亮的,好像也想笑的样子。我以为我笑的样子太丑了,或者是我牙齿里面有绿菜,所以我当时就吓得回过头来不敢笑了。
    “不。那不是你们的第一次遇见。”白然然说。
    我很吃惊,我印象里面,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认识。
    “开学之前,我跟他去缴费报到的那天是2007年8月30号下午。那一天他遇到了你,从此他的眼里只有你,我当时就觉得我从那一天起就抓不住他了。”
    她说那一天是一个大晴天。那天下午,他们交完课本费要回去,在经过校门口前面的那些三角梅时看到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她当时穿的很朴素,蓝牛仔裤和白t恤,站在一株三角梅下边,垫着脚尖要摘花。夏天最后的一抹风吹过,撩起她的长发,那一瞬间画面真的太美了。
    “他对你是一见钟情,站在那里望了你许久许久,我想拉他走都拉不动。”白然然微笑着说。
    “我没看见你们。”所以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开学前一天晚上,我去理发店剪了头发,把头发剪短了一些,刚好过肩膀一点。
    “蓝泡泡,我为我以前对你不友好的态度抱歉哈。其实我那个时候真的特别嫉妒你。”白然然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说:“没事,都过去了。我以前对你也不友好啊,一笔勾销吧!”
    林西娅感叹:“你们的青春真美好啊,我的就是教室厕所家三点一线。”
    我说:“那也不能说明他喜欢我啊。他从来没说过。”
    白然然说:“爱一定要说出来吗?有时候不说是因为时机未到,说了反而连朋友都做不成。反正我确定他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跟别人都不一样的。”
    林西娅猛点头,“对对,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也觉得不一样。他看着你,就像看着星星一样眼里也有星星亮亮的影子。”
    “哎呀,你们太夸张了……”我觉得他们说的太肉麻了,我很容易害羞的。
    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他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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