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边,打开袋子往里面看了看,眼睛很可怜地垂下。
    喻瑶心脏突突跳,那一刻想冲上去抱他。
    等容野走后,喻瑶马上进店里,很寻常的一家店,两个年轻店员在忙,对于她问的“刚才那位先生买了什么”的问题,俩人一脸荡漾地笑,偏偏说保护客人隐私,不能透露。
    喻瑶咬了咬牙,再次上车去追,却见他似乎是要返回电影节现场,忙给他打电话:“诺诺,你怎么不在后台?”
    容野坐在车里,抚摸着刚买的小玩意,余光掠向后方的车影,软声说:“瑶瑶能拍到喜欢的电影了,所以出来买礼物,马上就回去!”
    他好惊喜:“你提前结束了吗?可以回家吗?”
    喻瑶一时语塞,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顿了顿只好说:“我已经跟剧组出来了,他们可以送我,你直接回去,我很快就到,乖乖在家等我。”
    电话挂断,容野盯着屏幕上喻瑶的笑脸,指腹摸了摸,抬眸看向假扮成出租车司机的江淮:“回家。”
    瑶瑶太聪明,太敏锐,就算没有这部电影,她也隐隐意识到了。
    她太在乎他身体里那个傻傻的,不谙世事的诺诺。
    一点不像,就被她察觉出来。
    容野合上眼,无法停止嫉妒那个被深爱的自己,心都被翻来覆去地揉烂。
    他指尖捻着袋子里的东西。
    ……还不能被发现。
    他再吃醋,也得扮成诺诺,还要比之前做得……更出格。
    喻瑶一直跟着那辆出租车,径直到了家里,并没有去其他地方,她更觉得迷茫,特意等了会儿,调整出合理的时间差才上楼。
    打开家门后,她习惯性唤了声“诺诺”。
    浴室半开着,里面隐约透出水汽,像是有人刚洗过澡,门口小床是空的,她卧室里亮着柔黄的灯光,有一道羞赧沙哑的声音,很轻地回应她。
    “瑶瑶……”
    是属于诺诺的语气。
    只属于她的诺诺。
    喻瑶心口一跳,连忙脱了外衣,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快步朝卧室走。
    她推开门,看到床上被子乱了,隆起一道颀长轮廓,被沿最上面露出一点水墨似的碎发,还有一抹……白色的毛绒尖尖?!
    喻瑶双腿不听使唤,加快了速度走到床边,抓着被角,一点点掀开。
    灯光像粘稠的透明液体,倾倒向被子里的人。
    他侧躺在床上,半张脸陷进枕头里,有两只纯白绒软的小狗耳朵,翘在他乌黑短发间,凌乱地融合,仿佛天生就是一体。
    随着被子越掀越低,他半撑起光裸的上身,喉咙间溢出低低轻喘,喉结上下滚动时,修长脖颈上系着的红绳和铃铛就被扯到,叮铃响着。
    “瑶瑶……”他微颤着撩起长睫,眼尾像是涂满了捣碎的桃花瓣,艳色四溢,显得又红又湿,“你回来好晚。”
    他歪头,双手撑在床边,以任人采撷的姿态凝视着她。
    喻瑶彻底呆了,这是谁都不可能模仿的,她的诺诺。
    她永远无法抗拒狗勾精的引诱。
    喻瑶的手有它自己的意识,主动抬起来,碰到他白软的一双耳朵上,好像真是他长出来的一样,那么敏感,她一摸,他锁骨就红成一片。
    喻瑶胸口在震,忍不住施力,把耳朵揉在手心里折磨,毛茸茸的触感刮着她皮肤,牵引了无数神经,扯出泛滥情潮。
    容野张开唇,脖颈间的铃铛响个不停。
    “我要控诉……”他直勾勾看她,“你揉狗勾耳朵,欺负狗勾,勾引他,还占他的便宜。”
    喻瑶扣着他后脑,嗓子也哑了:“我还能随便吃狗勾的豆腐,怎么样?”
    容野很低地笑,忽然伸手勾住喻瑶的腰。
    被子完全掀开,他把她拉到腿上。
    她摇晃不稳,纤细的腿不经意分开,起初只是坐到他膝盖边,被他搂着拉近,一路厮磨着到最前面,跟他紧紧相贴。
    喻瑶脸色红透,无力撑着他肩膀,仰起头急促呼吸。
    “可是你的狗勾很傻,解决不了自己的欲望。”
    他无助地埋入她颈窝里,湿软的唇吮住,像一尊贪欲的邪灵,浪荡又放肆。
    “主人……我肿得好疼,你怎么对我负责?”
    第48章 吃醋
    喻瑶的理智在这种绝对攻势面前根本维持不住, 她口腔被占领,唇舌不属于自己, 力气飞快地流泻掉。
    她外衣丢在客厅了,现在只穿了一条百褶裙,裙摆早就蹭起来,她环抱着容野脖颈,手压着他竖起的耳朵尖接吻,他腿上一片濡湿。
    这只戴着毛绒耳朵和铃铛,看似温柔引诱、乖巧依附于她的大妖,动作却大胆直白,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叫着“主人”, 说那些低哑哀求、挑战她忍耐力的话, 让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喻瑶失去冷静之前, 最后想到的就是一个词, 色令智昏。
    她也忽然理解了美人在怀的昏君,真的很多时候控制不住, 也不能怪自己定力不足,谁让对方杀伤力太强, 火力全开的时候, 她也唯有缴械。
    喻瑶累极, 昏睡到天快亮时醒过来,她还在容野怀里,面对面躺着,他睡着了依然抱得紧, 像是无意识的本能行为,她呼吸都不够顺畅。
    她没有乱动,谨慎地抬起头, 借着稀薄月色看他的脸。
    某些片段不自觉浮现上来。
    她在过程里叫了很多次“诺诺”,倒不是有意的,更多的是自然反应,身体反应激烈时就想喊他的名字。
    但每一次“诺诺”两个字出口,他都有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漂亮眉眼笼上阴霾,动作变得更野烈。
    现在回想起来,很像是……吃醋。
    她本来略有减弱的怀疑再一次飙高,就算跟了一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昨晚引诱她的也肯定是诺崽行为,但他会对诺诺的名字这么在意,就等于证明了……
    猜测属实,他不仅仅是诺诺,他还是另外一个人。
    喻瑶细细的五指蒙住眼睛,一时间陷进泥沼,更不知所措,连睡在他怀里都有些紧张起来,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身体不自觉绷起,想暂时逃离开冷静冷静,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梳理清楚,但她只是试探着动了两下,很轻地从他臂弯里撤开一点,就被重新搂回去,抱得更用力。
    “瑶瑶,我乖,很听话……”容野的声音并不太清醒,更像下意识的行为,“你别走。”
    喻瑶头快炸了,心里因为他这句断续的话又酸又胀。
    她一时判断不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对待他。
    他既是诺诺,也是个隐瞒她,连身份都没办法确认的陌生人。
    但不管是直接问或者试探,他都不肯承认,在她面前又露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展现给她的都还是诺诺的样子,甚至拿身体和毛绒绒勾引她,让她无法追究!这就很难办。
    他究竟要干嘛!恢复就恢复,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怎么就不能直接告诉她?
    喻瑶突然又悲从中来。
    可她的诺崽怎么办,她一个字一个字教会说话写字,一口饭一口水养着长大的宝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的小狗,以后……还在不在?会被取代,消失么?
    她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她的爱人是诺诺,可现在跟她上床,搂着她的这个是谁她都不清楚。
    喻瑶咬着唇,飞快揉了下眼睛,把溢出来的湿意擦掉。
    总之不能这么傻等着,她还是得逼他撕掉这层伪装,弄清事实。
    既然目前试过的都没用,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又心眼儿这么小,那就只能让他吃醋试试,吃到露出狐狸尾巴,肯乖乖讲实话为止,他这么演戏瞒她,也该受点惩罚了。
    喻瑶给自己设置好角色定位——
    被昨夜的狗勾精蛊惑,彻底打消了疑虑,相信他就是从前的诺诺,并且更少女,更黏着他不想分开的喻瑶。
    清晨天光大亮,喻瑶拿捏好状态,刚睡醒一样蹭了蹭容野胸口,懒洋洋说:“你也没个分寸,我快被你揉破了,有点疼。”
    容野立即起身去看她,喻瑶环着他脖颈晃了晃:“别动,再让我抱会儿,是诺诺做的,疼也无所谓,我高兴。”
    她浅笑着歪头,指尖触了触他的唇角:“无论什么事,我只对诺诺一个人有特例。”
    容野看她,眸底翻滚着暗色,还要继续扮演着被她无底线偏爱的诺诺本人,他笑着吻他,手指却攥住床单,想压着她侵犯,以缓解那些泛滥的酸意。
    喻瑶贴贴他的脸,无辜说:“晚上闹了那么久,还不够啊?饿了……想吃南瓜粥。”
    容野一脸纯良乖顺,忍下冲动,把她裹进被子里,自己披上衣服:“我给瑶瑶煮,我会做。”
    喻瑶没让他走,手指勾住他小臂,毫不掩饰自己的眷恋:“我陪你,舍不得诺崽一个人孤孤单单去做饭。”
    “我家诺诺……”她弯唇,“得宠着。”
    她把“诺诺”两个字咬得温软缱绻,就是要让他知道,她的爱意宠溺,特权和偏心,都有唯一针对性。
    容野低了低眼睫,含混地答应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笑得明亮纯真,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喻瑶瞥到他手背,淡青色筋络紧绷到隆起,看得她心急又心软。
    力度不够啊。
    喻瑶打定主意今天要缠着他,干脆放飞自我,尽情让他照顾。
    容野抱她去洗漱,她含着牙刷,鼻尖上还沾着洁面乳的泡沫,任由他贪恋地揉弄,不忘含糊不清地夸奖:“诺诺什么都会——”
    他又在厨房料理台上铺了厚垫子,把洗好的喻瑶放在上面坐稳,替她扎起微乱的长发,卷起袖口给她准备早饭。
    晨光熹微,他长身玉立站在厨房里,喻瑶满心鼓胀的不舍得和忐忑,忍不住低声说出口:“诺诺,你知不知道……”
    “我”字轻得听不到,最后落进容野耳中的,就是“爱你”。
    诺诺,爱你。
    容野扔下切南瓜的刀,两步走到喻瑶面前,揽着她后脑压向自己,重重吻上去,舔吮到她腰肢发软,靠向背后的烤箱,到她不能抵抗,才暗哑求她:“瑶瑶,再说一次……”
    “不要别的,就要最后那两个字,再跟我说一遍。”
    喻瑶知道这也许是个逼他撑不住伪装的机会,只要再强调几次诺诺刺他,他多半就会露出不该有的反应,到时候抓住他尾巴,说不定就能搞明白怎么回事。
    但她在暖色光线中对上容野灼热的眼睛,尝试了又说不出口。
    拜托你硬下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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