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鸡哥走后,杨梦珂一脸解气地冲秦凡伸了伸大拇指,她发现若是单论整人的本事,十个她也比不上秦凡,这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玩儿的简直炉火纯青。
    “秦医生,赶紧给我妈看看吧,你是医仙,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
    秦凡点点头,道了声尽力而为后便坐在刘秀床边,在其一阵道谢声中开始为其细细诊脉,虽说刘秀之前挨过那铁鸡的暴打,但秦凡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一般而言,如果是被暴打引起的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那语言功能以及精神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而刘秀看上去除了有些虚弱外,口齿伶俐,精神正常,倒并非像是被暴打所致的失去自理能力。
    在诊脉诊了将近五分钟后,秦凡依旧未松开手,还是无法做出明确判断。
    不过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刘秀体内虽说淤积着不少因被暴打而内出的淤血,但这却并不是他失去自理能力的主要原因。
    通过诊脉,秦凡已然发现其体内的阴阳二气紊乱,而且血液也并非是正常的殷红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黑中带紫之色。
    又过了会儿,秦凡方才把手拿开,左禅当即凑过去问道:“怎么样了?秦医生,我,我妈她还有没有救?还能不能恢复自理能力?”
    闻罢,秦凡沉吟片刻后一针刺在刘秀的天枢穴上,令其顿时昏迷过去。
    “秦凡,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还不能让患者听的?”
    看了说话的杨梦珂一眼,秦凡沉声道:“现在她的情绪本就不太稳定,有些事情还是暂时瞒着他的比较好,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患者之所以失去自理能力,不是被殴打所致。”
    “不是殴打所致?那是什么?经过您上次治疗后,我妈的身体本来已经很好了,可就是前两天被他们堵在酒吧门口暴打一顿后,回来就变成这样。”
    秦凡知道自己的话不太有信服力,当即又取出一枚银针在刘秀右手无名指的指肚上扎了一下,一股黑紫色鲜血便从中冒了出来,吓了左禅一跳。
    “现在,你们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如果只是被殴打所致,那浑身的血液怎会变成这种颜色,依我之见,你母亲失去自理能力的原因,应该是……中毒所致。”
    “中毒?”
    左禅和杨梦珂都惊了下,这最后的结论显然有些出乎两人意料,旋即后者问道:“中的什么毒?是食物中毒还是别的?”
    “食物中毒?嘁。”
    嗤笑了声后,秦凡摇摇头苦笑着道:“要真是食物中毒那倒简单了,她所中之毒是一种混合剧毒,会潜移默化地吞噬其生命力,令其加速衰老,身体机能也开始加速退化,而这种混毒说句实话,我行医这么多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闻言后左禅当即瘫坐在地上,秦凡的话在他听来,仿若是给他母亲宣判了死刑,连医术最高,甚至出神入化的医仙都没见过这毒,那试问这世界上还有何人能救他母亲?
    “妈,孩儿对不起您!都是因为我您才如此操劳,还,还没跟我享上一分钟福就要……”
    “我他妈混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早知如此,我当初一定不,不拿秦医生给的那些钱做物化研究!一定陪着您去环游世界,啊!妈,我不孝,儿子不孝啊!”
    一边说着,左禅一边开始狂抽起自己耳光,那等悔恨悲痛之情溢于言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片刻,杨梦珂轻拉了拉秦凡的胳膊,沉声道:“这次真的是……连你也没办法了么?”
    秦凡不说话,只是一直皱眉盯着刘秀面门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秦凡翻了翻其眼皮,又为其诊了会儿脉后突然道:“但从药理医学上来看,我的确没什么办法,不过……观其面相倒并不像是短命之人,印堂虽已是紫黑一片,但其天庭中却隐隐显露出一丝生机。”
    “嗯?秦,秦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妈她,她还有救?”
    对于左禅这问题,秦凡并未点头却也没摇头,只是模棱两可地道:“只能说试一试,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替你母亲解体内之毒。”
    “是谁?这天下间还有比你医术更好的?”
    秦凡冲杨梦珂神秘一笑,道:“嘿嘿,那家伙医术不咋地,但解读的本领却堪称是天下无双,说成在我之上倒也并不为过,而且你也认识,秦参。”
    “啊?居然是他?”
    杨梦珂嘴巴渐渐张开,到最后已然能装下一个大馒头,那位小叔子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可爱无边,但却顽劣不堪,游戏人间的主,着实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解读高手。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着患者去人民医院,据我估计,若是任由这毒素一直存留体内,最多称三到五天,便会浑身溃烂,肝肠寸断而死。”
    左禅闻言后连连点头,当即就想背起其母,却被秦凡拦下:“你和梦珂骑摩托去医院,我带着你妈打车过去,一路上我还要照看着她。”
    左禅一时情急之下也没多想,当即点点头后便随杨梦珂一起出门,看着秦凡带着刘秀打车离开后,两人也骑上摩托疾驰而去。
    车上,秦凡又刺一针,令刘秀顿时苏醒过来,又是一阵轻咳声后,刘秀惨笑着问道:“秦医仙,我的身体我清楚,您,您给我撂句实底,我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秦凡默然,看着她也不说话,而后刘秀又闭上眼,开始连连叹息道:“唉,我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可是禅儿他……”
    “这孩子孝顺,如果我真没了,即便有一天他知道他真正的身世,想必也会对他们怀有敌意,想要认祖归宗,就又难上加难了……”
    说到后面,刘秀便开始抽泣起来,而秦凡则双眼微眯了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终归还是知道左禅的身世。”
    随即秦凡在安慰了她会儿后,问道:“以后我就称呼您为刘姨了,您之前说左禅的身世,不知他是什么身世?还有,您的丈夫呢?”
    刘秀闻言,当即一副失言的表情,眼神也变得游离不定起来,随即低头轻轻摇头:“不提也罢吗,不提也罢,都是陈年旧事了。”
    秦凡嘴角勾了勾,先是看了前方司机一眼,随即凑到刘秀耳边,轻声道:“整个京都,姓左的大户人家貌似只有一家吧?与叶,杨两家其名,华夏三大家族之一,所以左禅的身份可是贵不可言啊,您以前为何没跟他提过?”
    “你!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看着刘秀瞬间紧张起来,而且还一脸警惕的样子,秦凡无奈地擦了擦鼻子,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刘秀。
    “刘姨,您先别激动,我想这封信足以证明我的身份,跟您撂句实底,我就是左老派来接你们母子回归左家的,之所以之前没和左禅说,是因为怕他在您生病这节骨眼上知道此事,更激起他心中对左家的仇恨。”
    刘秀将信将疑地打开左老所写的亲笔书信,越往下看,脸上的警惕感就越轻,眼珠也渐渐湿润起来,神情极为复杂。
    “老爷子他,他竟然知道我的存在,这些年不出来认禅儿,就是想,想磨砺他的性子?”
    秦凡点点头,道:“没错,一来是磨砺他的性子,二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您心中一直怀的不也是这种想法么?这也是您一直以来都没告诉左禅他其实是左家嫡系的原因,没错吧?”
    “唉……”
    长叹声后,刘秀珍而重之地收起那封信轻轻点头:“是,家族越大,纷争越多,更何况是左家那样的顶级家族了,如果从小就让禅儿进去,那现在他……他还有没有命在怕都是两说之事。”
    “对了,左老爷子既然早就知道禅儿的存在,那他为何早不认晚不认,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认我们娘俩?”
    “我想原因有三。”
    随即秦凡便为刘秀一条条分析起来:“其一,左老知道左禅现在已然成型成才了,性子也异常坚毅,他很满意,故而无需再将其外放磨砺。”
    “其二,您也许还不知道,就在几天前,左家三代中的唯一男丁左谦,已经魂归西天了,所以现在左家正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尴尬境地,必须要左禅这个正统嫡系回去,继承家业。”
    “其三,如今左老病重,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才急招左禅回去,为其今后尽可能地铺平道路。”
    一听最后一个原因,刘秀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什么?老爷子他……病重了?秦医仙,您号称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之能,难道也……”
    秦凡一脸无能为力地笑了笑:“刘姨你太抬举我了,我医术再强也超脱不了人的范畴,再说生老病死,周而复始本就是这世界循环,非人力所能打破,左老的年岁,的确太大了。”
    闻罢,刘秀一脸神伤地不再说话,出租车快开到人民医院后秦凡才忍不住道:“刘姨,左禅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比较偏执,所以我如果冷不丁地告诉他身世,让他回左家想必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还请您……”
    “唉……秦医仙,实不相瞒,我又何尝不想和禅儿回去?可我现在这样子随时都可能咽气,到时候禅儿不知自己是左家人还好,知道后估计会更恨左家了,恨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依旧没对我们有过丝毫帮衬,恨他们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才想起自己,恨他们……”
    “刘姨您别说了,这些年左家的确让您受苦了,从个人角度而言,我很敬佩您,你是一个合格,且出色的母亲。”
    在很郑重地肯定了刘秀的为人后,秦凡也清楚了想要让左禅顺利回归左家的关键,就在刘秀身上。
    换句话来说,刘秀如果能痊愈康复,那一切好说,如果无力回天,撒手人寰,那这将是横在左禅和左家间的一根毒刺。
    到时候别谈左禅愿不愿意回归左家了,凭他的性子都有可能埋头研究原子弹,然后把整个左家毁了都有可能!
    “唉,还真是头大,秦参啊秦参,这难题可就靠你了,千万别让你哥我失望,否则我就断了你的小丁丁,看你今后还怎么出去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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