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心魔噬体？”
随着周围不断有人问起，方克便同他们科普了下：“所谓心魔噬体，便是修士在强烈的外界刺激下，精神领域发生异变。”
“而这种异变，也是直接导致了心魔的诞生，再加上修士本就处于一种神智失常的状态下，所以，很容易被诞生出的心魔，所左右。”
魔君缓缓点头：“嗯，的确是这样，而且，但凡是发生了心魔噬体的人，全部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噬体，其本人不仅会步入魔道，其实力，也会大大增强。”
众人闻言后，再看了看那已是满头血发的姬灵，一时心生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今看来，此言，果真非虚。
“灵儿，灵儿！你，你清醒一下！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你，你这样值得么！”
“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师尊啊！”
“师尊？”
姬灵似是呢喃了声，看了玄幽一眼后，冲其微微鞠了一躬：“师尊，请恕弟子不孝，今后，怕是不能陪伴在您老人家身边了。”
“灵儿！”
这话，着实是把玄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姬灵是要做什么傻事，连忙惊叫出声：“你可别犯傻！为了一男人，不值得！”
“你……”
“嗖！”
不等玄幽说完，姬灵整个人便化为了一道血芒，眨眼的功夫也就消失不见，不知去向。
见状，玄幽的心也算稍稍安了下来，无论如何，失态终归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走了，总比羞愤自杀强。
“传本座法旨！府内但凡是玄境皇者，及以上的长老，全部出动！全面搜寻灵儿下落，找到后立刻带回宗门！”
“是！”
众长老皆应了声后便纷纷离开，远处的左娜等人，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来自讨没趣，灰溜溜撤走，准备赶紧回宗将此事告知秦凡。
归根结底，这还是秦凡他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还需要他自己来填。
数日后，雷神殿，山门处。
已然出关的秦凡，急匆匆地飞掠出来，和归宗的左娜，柳婷等人正好撞了个正着，脸色顿时一沉。
就在刚刚，秦凡在凝聚出三千雷脉中的最后一条后，心情一阵大好，闲暇之余便为左铭那小子占了一卦，想看看他的好事儿成没成。
可这一算之下不要紧，却不料直接算出了事儿来！
卦象上显示，左铭是死劫已至，飞来横祸！如今，更是没了丝毫生命体征！
见左娜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秦凡不用问，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左铭，是真的出事儿了！
“苏辰哥！”
柳婷当即扑到了秦凡怀里，就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和左铭平日经常在一起，感情自然不错。
尤其是回想到之前左铭自尽时的场景，那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开始一滴滴往下掉。
“都是你惹得好事！你知不知道，左铭他……”
秦凡打断左娜要说的，缓缓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那就自然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事，的确是我的错，归根结底，还，还是我害了左铭。”
一时，见秦凡那般自责，更是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的样子，左娜等雷神殿长老一时也都不再去责怪什么。
最后，秦凡阴声问道：“左铭的尸首呢？”
“在玄风府，我们之前本想带出来，可对方却说了，想要尸体，就，就必须要你本人去。”
“而且，他们还说要你本人，给他玄风府一个交代。”
“交代？草！”
秦凡闻言后，当即冷哼一声：“好个玄风府！把我兄弟逼得当场自尽不说，还想要什么说话？屁的说法！”
“你别在这里无理搅三分，这件事，本就是你理亏，你还是好生登门道歉为好。”
“还有，姬灵因为这件事，也是深受打击，她……”
磕绊了下，左娜便将之前在姬灵身上发生的事，很详尽地说了一遍，听得秦凡一阵默然，之前的火气，也瞬间消散。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此事的罪魁祸首，的确是自己。
而自己，也的确有必要亲自登门，谢罪，将这笔孽帐，趁早还清。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一趟玄风府好了，我不在期间，殿内一切大小事务，由八指雷帝，血老两人商量着来进行决断。”
“本座此行，怕是要好一段时间后方能回来，至于左副殿主，你就随本座走一趟吧？”
“是，殿主。”
左娜颔首轻点，自然知道秦凡带自己离开的目的，一时间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毕竟，之前在柳冥的威胁下，她和战灵已经分离了足足数十年，如今，总算是熬到了可以想见之日。
“是，谨遵殿主法旨。”
在八指雷帝，血老的共同应和下，秦凡，左娜二人便一同离开，也就两天的功夫，便降临在玄风府外。
让左娜在远处等自己，秦凡则独自登门，一时间倒是受到了不小的礼遇。
只见，之前派出去找姬灵，却又无功而返的那些个长老们，已然将秦凡给团团围住，审视地盯着他看。
而秦凡则不动如钟，静静地站在原地：“敢问，玄幽前辈何在？”
“之前，晚辈做事欠妥，今日，特来还账！”
“嗡嗡嗡！”
下一刻，随着一片片青光凝聚，一个面带轻纱的美妇人便出现在广场正前方，此刻，正凤目含煞地盯着秦凡。
“还账？哼，好啊！那本座倒是想要听一听，这笔账，你究竟想怎么个还法？”
“告诉你！即便你把这条命留下，那，也不及我宝贝徒弟万一！”
“轰……”
说着，玄幽的气息便再也不克制，尽数散发出来！
狂猛强悍的帝境气息轰然爆发，作用在秦凡身上后，直接激得他“噗！”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府主！”
见状，一旁的灵瞳长老当即叫停，毕竟，秦凡可是炎帝看上的传人，真要在玄风府出事儿，那后果，可真就有些严重了。
“别拦着她！”
从地上渐渐爬起来的秦凡，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渍后，便直起身子。
“此事，的确是我考虑欠周，既然是我之过失，那我秦某，自然是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府主，若是您想要出气，那，就尽管来吧！一切都由秦某来抗！即便最后真死了，和你玄风府，也无半点瓜葛！”
话罢，秦凡还取出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丢向玄幽，已经在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一切后果，由他自己一人担之！
看完那一封信后，玄幽狠狠点了点头：“好，好！那本座也算你是一条汉子！”
“本座已经言明，你雷神殿，欠我玄风府三笔账，既然你要还，那，就来接我三招好了。”
“之前算作一招，还剩两招！”
“可以。”
秦凡点点头，而在玄幽要施第二招时，忽的抬起手，看得玄幽一阵不屑：“哼，本座还没发力，你就已经怂了？”
“不。”
“只是想请前辈答应，若晚辈侥幸抗下前辈接下来的两招，那还请前辈将左铭的尸首，交给我。”
“好！”
应了声后，玄幽便不再犹豫，当即袖袍猛地一挥，一大片狂暴的灵力匹练，便向秦凡铺面而去！
那等攻势，看得在场不少人已是一片胆战心惊，而当他们再看向秦凡，发现他在此等攻势前，竟没有催动起丝毫灵力护体时，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家伙，搞什么鬼？是真的一心求死？！
即便求死，也不必搞出这么一个花式求死法吧？还是说他觉得玄幽碍于他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对他下死手？
若他真的这般想，那在场不少极为了解玄幽性子的长老们只能说，他这次，是真大错特错了。
姬灵从小就跟在玄幽左右，不是子女，但却胜似子女！
且玄幽是真的属于那种，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的女人！
毕竟是女人，终归还是感性动物。
“扑哧！”
那一片片灵力匹练悍然砸在了秦凡身上，令其鲜血狂喷，而那灵力匹练中狂暴的能量，更是将秦凡给轰出了玄风府！
“嘭！”
秦凡那已是皮开肉绽的身躯，最终砸落在玄风府的大门之外，如同死人般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后，方才缓缓站了起来。
旋即，一阵“嗡嗡……”的嗡鸣声响起，便见其浑身上下，一条条灰紫色的雷脉冷不丁浮现出来，帮助秦凡急速修补着他那本已残破的身体。
三千雷脉决炼至打成，对秦凡自身的肉身强度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而正因为这个，也是秦凡能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后，勉强抗住帝境强者一招的原因。
否则，就凭之前那道匹练，莫要说是一般的玄境皇者了，即便是雷轩那等程度的天境皇者，怕是都抗之不住！
片刻后，玄风府大广场中。
原本正在议论秦凡死活，甚至在讨论着秦凡死了，该怎么对那位炎帝，做出解释。
不过，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立刻闻声望去，当看到那已经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嘶！”
一阵阵倒抽冷气声响起，玄风府近乎所有人，此刻对秦凡已经恨不起来了，心头满满的都是震撼！
仅凭玄境皇者修为，竟，硬生生抗住了帝级强者的一击！这……有点太他妈不是人了吧？
“呸！”
吐出一口血沫后，秦凡又擦拭了下嘴角流溢出来的鲜血，并冲玄幽拱了拱手：“还，还剩一招。”
“请前辈出招吧！”
闻罢，玄幽顿时眯起眼：“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或者说，你是真的以为本座，不敢对你下死手？”
“还，还请前辈赐招！”
秦凡又冷声说了句，依旧是没有任何防御，就那么捂着胸口，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怎么施招，我秦凡，都以肉身之力抗之！绝不会动用灵力！
“好，好！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有种的年轻人了，倒也不枉灵儿喜欢你一场。”
似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玄幽便猛地睁开眼，手中也是有着一柄深青色的灵力光剑凝结出来。
随着灵力光剑一起出现的，是一股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杀意！
“好！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本座便彻底成全了你！也好为我那可怜的弟子，好生出这一口恶气！喝！”
“府主！不要！”
“不要啊府主！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差，差不多点就行了！”
“嗖！”
一众长老皆出来劝阻，但却为时已晚，玄幽的一剑已然刺了出去，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尖鸣之音，瞬间，玄幽那一剑便已是深深刺进了秦凡左胸口之中！
“噗嗤！”
这一剑的攻势之凌厉，几乎是瞬间就破掉了秦凡身上的所有防御，令秦凡两眼顿时一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剑的攻势下都彻底碎裂开来一般。
先是剧痛感，侵蚀全身，紧接着就是冰冷，极致的冰冷感……
“扑通！”
最后，秦凡无力地双膝跪地，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之力都开始飞速流逝一般，咽喉更像是被死神扼住！
“我……这就要死了？”
秦凡有些难以置信地暗自呢喃了声，说真的，他曾为自己设想过很多死亡的场景，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憋屈的死！
因此，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秦凡心底涌现出的最后一句话，那就是：“这老婆子，是真他娘的狠啊！”
“未免太实在了吧？我不让你留手只是客气，结果你，你还真他妈不留手了？要不要这么实诚！”
片刻后。
秦凡那本已沉得直接坠下去的两只眼皮，又猛地抬了起来，睁开眼，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那种感觉，就真像是从死门关，阎罗殿外等这些地方徘徊了好几圈后，又活过来一般！
“我……这他妈什么情况？”
又呢喃了声，秦凡低头一看才发现，玄幽之前刺来的那一剑，自始至终都是停在自己胸前，并未刺进去分毫！
见秦凡睁开眼，玄幽方才缓缓散掉手中那柄灵力光剑，不再去看秦凡，缓缓转过身，双手也是背在身后。
“之前那一招，名曰幻剑，能让你切身体会到死亡的感觉，好在，你在临死前并未有任何怨言，所以，你这条命，不是本座饶的，是你自己赚的。”
话罢，玄幽又甩给了秦凡一封信，上面写着“姬灵亲笔，秦凡亲启”八个典雅小字。
“来啊！”
“将那个叫什么左铭的尸体，交给他！”
“是！”
灵瞳等一干长老见状，也算是大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带着左铭的尸体离开，秦凡先是和左娜汇合，想了想后直接就近埋葬了左铭。
毕竟，左铭生前那么喜欢姬灵，而这里，是姬灵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有着她的气息。
在这里埋葬左铭，可谓再合适不过。
在一切事情办妥后，秦凡方才找了个小土丘半靠在那里，取出姬灵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刚想拆开时，却忽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紧接着，目光便凝聚在秦凡亲启四个慧中小字上！
秦凡！
在信上，姬灵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秦凡，而不是苏辰！
旋即，秦凡赶忙拆开信件，果不其然，信中对自己的称呼，竟全都是秦凡！
从罗勒大森林的不打不相识，到英雄救美，再到情定终生，只可惜，妾虽有意，但郎却无情。
最后几行小字，已是显得极为模糊，看不清写的什么，秦凡脑海中也瞬间浮现出一副当初姬灵在写这封信时，一边落泪一边写，到最后泪如泉涌，再无法写下去的场景。
左娜凑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轻叹着摇摇头走到一旁，也不再多说什么。
俗话说，人不风流忹少年，可风流的代价，往往都会很大，那种风流过后的遗憾，悔恨之感，只怕一生都难以扫清，更别提弥补了。
“吱！”
看完这封信的瞬间，秦凡只感觉自己的心有种刺痛感，不禁捂住胸口。
如果说之前，他对姬灵的感觉是厌恶的话，那现在，就是深深的亏欠。
而且这亏欠的，怕是终生难还了。
他一直认为，姬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却实在没想到，姬灵早在刚离开罗勒大森林后，就已经知晓了。
即便已经知晓，却并未当面揭穿，这，出于爱。
且在上次剿灭万盛拍卖行的行动中，在自己临危之际，更是不顾自身地前来相救，这，同样是出于爱。
只可惜，姬灵对秦凡这份沉甸甸的爱，秦凡明白的，太晚。
或者说，直至今日，始终都未曾明白过。
“师娘。”
秦凡轻声呼唤了声，左娜回头看了眼他那落魄样子，不禁轻叹了声：“行了，爱情这东西，本就无法强求。”
“还是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吧，是准备回那个道门，去救你那位小女友，还是……”
闻罢，秦凡一时头大，挠了挠头，沉吟了片刻后，道：“这里的事情不处理完，即便是走，也不心安。”
“我准备找姬灵一趟，她现在的状态，我也有些担忧，有什么，当面和她说清楚，毕竟，之前我一直都在骗她，对她而言，我是个负心人。”
“哼，你知道就好。”
微嗔了声，给了秦凡一白眼后，左娜便打听到战灵如今所在的战灵域的具体方位，有些迫不及待地升空而去。
“呵……师娘，你可得快着点儿，战灵前辈等这一天，可等好久了呢，男人嘛，要是憋的时间太久，会出问题的！”
秦凡笑声调侃着，没过一会儿，空中便传来左娜羞恼的怒骂声：“滚！你个小混蛋！等见战灵第一面，我就先让他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随着周围不断有人问起，方克便同他们科普了下：“所谓心魔噬体，便是修士在强烈的外界刺激下，精神领域发生异变。”
“而这种异变，也是直接导致了心魔的诞生，再加上修士本就处于一种神智失常的状态下，所以，很容易被诞生出的心魔，所左右。”
魔君缓缓点头：“嗯，的确是这样，而且，但凡是发生了心魔噬体的人，全部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噬体，其本人不仅会步入魔道，其实力，也会大大增强。”
众人闻言后，再看了看那已是满头血发的姬灵，一时心生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今看来，此言，果真非虚。
“灵儿，灵儿！你，你清醒一下！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你，你这样值得么！”
“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师尊啊！”
“师尊？”
姬灵似是呢喃了声，看了玄幽一眼后，冲其微微鞠了一躬：“师尊，请恕弟子不孝，今后，怕是不能陪伴在您老人家身边了。”
“灵儿！”
这话，着实是把玄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姬灵是要做什么傻事，连忙惊叫出声：“你可别犯傻！为了一男人，不值得！”
“你……”
“嗖！”
不等玄幽说完，姬灵整个人便化为了一道血芒，眨眼的功夫也就消失不见，不知去向。
见状，玄幽的心也算稍稍安了下来，无论如何，失态终归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走了，总比羞愤自杀强。
“传本座法旨！府内但凡是玄境皇者，及以上的长老，全部出动！全面搜寻灵儿下落，找到后立刻带回宗门！”
“是！”
众长老皆应了声后便纷纷离开，远处的左娜等人，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来自讨没趣，灰溜溜撤走，准备赶紧回宗将此事告知秦凡。
归根结底，这还是秦凡他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还需要他自己来填。
数日后，雷神殿，山门处。
已然出关的秦凡，急匆匆地飞掠出来，和归宗的左娜，柳婷等人正好撞了个正着，脸色顿时一沉。
就在刚刚，秦凡在凝聚出三千雷脉中的最后一条后，心情一阵大好，闲暇之余便为左铭那小子占了一卦，想看看他的好事儿成没成。
可这一算之下不要紧，却不料直接算出了事儿来！
卦象上显示，左铭是死劫已至，飞来横祸！如今，更是没了丝毫生命体征！
见左娜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秦凡不用问，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左铭，是真的出事儿了！
“苏辰哥！”
柳婷当即扑到了秦凡怀里，就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和左铭平日经常在一起，感情自然不错。
尤其是回想到之前左铭自尽时的场景，那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开始一滴滴往下掉。
“都是你惹得好事！你知不知道，左铭他……”
秦凡打断左娜要说的，缓缓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那就自然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事，的确是我的错，归根结底，还，还是我害了左铭。”
一时，见秦凡那般自责，更是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的样子，左娜等雷神殿长老一时也都不再去责怪什么。
最后，秦凡阴声问道：“左铭的尸首呢？”
“在玄风府，我们之前本想带出来，可对方却说了，想要尸体，就，就必须要你本人去。”
“而且，他们还说要你本人，给他玄风府一个交代。”
“交代？草！”
秦凡闻言后，当即冷哼一声：“好个玄风府！把我兄弟逼得当场自尽不说，还想要什么说话？屁的说法！”
“你别在这里无理搅三分，这件事，本就是你理亏，你还是好生登门道歉为好。”
“还有，姬灵因为这件事，也是深受打击，她……”
磕绊了下，左娜便将之前在姬灵身上发生的事，很详尽地说了一遍，听得秦凡一阵默然，之前的火气，也瞬间消散。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此事的罪魁祸首，的确是自己。
而自己，也的确有必要亲自登门，谢罪，将这笔孽帐，趁早还清。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一趟玄风府好了，我不在期间，殿内一切大小事务，由八指雷帝，血老两人商量着来进行决断。”
“本座此行，怕是要好一段时间后方能回来，至于左副殿主，你就随本座走一趟吧？”
“是，殿主。”
左娜颔首轻点，自然知道秦凡带自己离开的目的，一时间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毕竟，之前在柳冥的威胁下，她和战灵已经分离了足足数十年，如今，总算是熬到了可以想见之日。
“是，谨遵殿主法旨。”
在八指雷帝，血老的共同应和下，秦凡，左娜二人便一同离开，也就两天的功夫，便降临在玄风府外。
让左娜在远处等自己，秦凡则独自登门，一时间倒是受到了不小的礼遇。
只见，之前派出去找姬灵，却又无功而返的那些个长老们，已然将秦凡给团团围住，审视地盯着他看。
而秦凡则不动如钟，静静地站在原地：“敢问，玄幽前辈何在？”
“之前，晚辈做事欠妥，今日，特来还账！”
“嗡嗡嗡！”
下一刻，随着一片片青光凝聚，一个面带轻纱的美妇人便出现在广场正前方，此刻，正凤目含煞地盯着秦凡。
“还账？哼，好啊！那本座倒是想要听一听，这笔账，你究竟想怎么个还法？”
“告诉你！即便你把这条命留下，那，也不及我宝贝徒弟万一！”
“轰……”
说着，玄幽的气息便再也不克制，尽数散发出来！
狂猛强悍的帝境气息轰然爆发，作用在秦凡身上后，直接激得他“噗！”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府主！”
见状，一旁的灵瞳长老当即叫停，毕竟，秦凡可是炎帝看上的传人，真要在玄风府出事儿，那后果，可真就有些严重了。
“别拦着她！”
从地上渐渐爬起来的秦凡，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渍后，便直起身子。
“此事，的确是我考虑欠周，既然是我之过失，那我秦某，自然是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府主，若是您想要出气，那，就尽管来吧！一切都由秦某来抗！即便最后真死了，和你玄风府，也无半点瓜葛！”
话罢，秦凡还取出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丢向玄幽，已经在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一切后果，由他自己一人担之！
看完那一封信后，玄幽狠狠点了点头：“好，好！那本座也算你是一条汉子！”
“本座已经言明，你雷神殿，欠我玄风府三笔账，既然你要还，那，就来接我三招好了。”
“之前算作一招，还剩两招！”
“可以。”
秦凡点点头，而在玄幽要施第二招时，忽的抬起手，看得玄幽一阵不屑：“哼，本座还没发力，你就已经怂了？”
“不。”
“只是想请前辈答应，若晚辈侥幸抗下前辈接下来的两招，那还请前辈将左铭的尸首，交给我。”
“好！”
应了声后，玄幽便不再犹豫，当即袖袍猛地一挥，一大片狂暴的灵力匹练，便向秦凡铺面而去！
那等攻势，看得在场不少人已是一片胆战心惊，而当他们再看向秦凡，发现他在此等攻势前，竟没有催动起丝毫灵力护体时，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家伙，搞什么鬼？是真的一心求死？！
即便求死，也不必搞出这么一个花式求死法吧？还是说他觉得玄幽碍于他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对他下死手？
若他真的这般想，那在场不少极为了解玄幽性子的长老们只能说，他这次，是真大错特错了。
姬灵从小就跟在玄幽左右，不是子女，但却胜似子女！
且玄幽是真的属于那种，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的女人！
毕竟是女人，终归还是感性动物。
“扑哧！”
那一片片灵力匹练悍然砸在了秦凡身上，令其鲜血狂喷，而那灵力匹练中狂暴的能量，更是将秦凡给轰出了玄风府！
“嘭！”
秦凡那已是皮开肉绽的身躯，最终砸落在玄风府的大门之外，如同死人般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后，方才缓缓站了起来。
旋即，一阵“嗡嗡……”的嗡鸣声响起，便见其浑身上下，一条条灰紫色的雷脉冷不丁浮现出来，帮助秦凡急速修补着他那本已残破的身体。
三千雷脉决炼至打成，对秦凡自身的肉身强度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而正因为这个，也是秦凡能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后，勉强抗住帝境强者一招的原因。
否则，就凭之前那道匹练，莫要说是一般的玄境皇者了，即便是雷轩那等程度的天境皇者，怕是都抗之不住！
片刻后，玄风府大广场中。
原本正在议论秦凡死活，甚至在讨论着秦凡死了，该怎么对那位炎帝，做出解释。
不过，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立刻闻声望去，当看到那已经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嘶！”
一阵阵倒抽冷气声响起，玄风府近乎所有人，此刻对秦凡已经恨不起来了，心头满满的都是震撼！
仅凭玄境皇者修为，竟，硬生生抗住了帝级强者的一击！这……有点太他妈不是人了吧？
“呸！”
吐出一口血沫后，秦凡又擦拭了下嘴角流溢出来的鲜血，并冲玄幽拱了拱手：“还，还剩一招。”
“请前辈出招吧！”
闻罢，玄幽顿时眯起眼：“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或者说，你是真的以为本座，不敢对你下死手？”
“还，还请前辈赐招！”
秦凡又冷声说了句，依旧是没有任何防御，就那么捂着胸口，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怎么施招，我秦凡，都以肉身之力抗之！绝不会动用灵力！
“好，好！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有种的年轻人了，倒也不枉灵儿喜欢你一场。”
似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玄幽便猛地睁开眼，手中也是有着一柄深青色的灵力光剑凝结出来。
随着灵力光剑一起出现的，是一股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杀意！
“好！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本座便彻底成全了你！也好为我那可怜的弟子，好生出这一口恶气！喝！”
“府主！不要！”
“不要啊府主！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差，差不多点就行了！”
“嗖！”
一众长老皆出来劝阻，但却为时已晚，玄幽的一剑已然刺了出去，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尖鸣之音，瞬间，玄幽那一剑便已是深深刺进了秦凡左胸口之中！
“噗嗤！”
这一剑的攻势之凌厉，几乎是瞬间就破掉了秦凡身上的所有防御，令秦凡两眼顿时一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剑的攻势下都彻底碎裂开来一般。
先是剧痛感，侵蚀全身，紧接着就是冰冷，极致的冰冷感……
“扑通！”
最后，秦凡无力地双膝跪地，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之力都开始飞速流逝一般，咽喉更像是被死神扼住！
“我……这就要死了？”
秦凡有些难以置信地暗自呢喃了声，说真的，他曾为自己设想过很多死亡的场景，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憋屈的死！
因此，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秦凡心底涌现出的最后一句话，那就是：“这老婆子，是真他娘的狠啊！”
“未免太实在了吧？我不让你留手只是客气，结果你，你还真他妈不留手了？要不要这么实诚！”
片刻后。
秦凡那本已沉得直接坠下去的两只眼皮，又猛地抬了起来，睁开眼，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那种感觉，就真像是从死门关，阎罗殿外等这些地方徘徊了好几圈后，又活过来一般！
“我……这他妈什么情况？”
又呢喃了声，秦凡低头一看才发现，玄幽之前刺来的那一剑，自始至终都是停在自己胸前，并未刺进去分毫！
见秦凡睁开眼，玄幽方才缓缓散掉手中那柄灵力光剑，不再去看秦凡，缓缓转过身，双手也是背在身后。
“之前那一招，名曰幻剑，能让你切身体会到死亡的感觉，好在，你在临死前并未有任何怨言，所以，你这条命，不是本座饶的，是你自己赚的。”
话罢，玄幽又甩给了秦凡一封信，上面写着“姬灵亲笔，秦凡亲启”八个典雅小字。
“来啊！”
“将那个叫什么左铭的尸体，交给他！”
“是！”
灵瞳等一干长老见状，也算是大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带着左铭的尸体离开，秦凡先是和左娜汇合，想了想后直接就近埋葬了左铭。
毕竟，左铭生前那么喜欢姬灵，而这里，是姬灵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有着她的气息。
在这里埋葬左铭，可谓再合适不过。
在一切事情办妥后，秦凡方才找了个小土丘半靠在那里，取出姬灵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刚想拆开时，却忽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紧接着，目光便凝聚在秦凡亲启四个慧中小字上！
秦凡！
在信上，姬灵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秦凡，而不是苏辰！
旋即，秦凡赶忙拆开信件，果不其然，信中对自己的称呼，竟全都是秦凡！
从罗勒大森林的不打不相识，到英雄救美，再到情定终生，只可惜，妾虽有意，但郎却无情。
最后几行小字，已是显得极为模糊，看不清写的什么，秦凡脑海中也瞬间浮现出一副当初姬灵在写这封信时，一边落泪一边写，到最后泪如泉涌，再无法写下去的场景。
左娜凑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轻叹着摇摇头走到一旁，也不再多说什么。
俗话说，人不风流忹少年，可风流的代价，往往都会很大，那种风流过后的遗憾，悔恨之感，只怕一生都难以扫清，更别提弥补了。
“吱！”
看完这封信的瞬间，秦凡只感觉自己的心有种刺痛感，不禁捂住胸口。
如果说之前，他对姬灵的感觉是厌恶的话，那现在，就是深深的亏欠。
而且这亏欠的，怕是终生难还了。
他一直认为，姬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却实在没想到，姬灵早在刚离开罗勒大森林后，就已经知晓了。
即便已经知晓，却并未当面揭穿，这，出于爱。
且在上次剿灭万盛拍卖行的行动中，在自己临危之际，更是不顾自身地前来相救，这，同样是出于爱。
只可惜，姬灵对秦凡这份沉甸甸的爱，秦凡明白的，太晚。
或者说，直至今日，始终都未曾明白过。
“师娘。”
秦凡轻声呼唤了声，左娜回头看了眼他那落魄样子，不禁轻叹了声：“行了，爱情这东西，本就无法强求。”
“还是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吧，是准备回那个道门，去救你那位小女友，还是……”
闻罢，秦凡一时头大，挠了挠头，沉吟了片刻后，道：“这里的事情不处理完，即便是走，也不心安。”
“我准备找姬灵一趟，她现在的状态，我也有些担忧，有什么，当面和她说清楚，毕竟，之前我一直都在骗她，对她而言，我是个负心人。”
“哼，你知道就好。”
微嗔了声，给了秦凡一白眼后，左娜便打听到战灵如今所在的战灵域的具体方位，有些迫不及待地升空而去。
“呵……师娘，你可得快着点儿，战灵前辈等这一天，可等好久了呢，男人嘛，要是憋的时间太久，会出问题的！”
秦凡笑声调侃着，没过一会儿，空中便传来左娜羞恼的怒骂声：“滚！你个小混蛋！等见战灵第一面，我就先让他治你个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