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绮果然上当,她惊恐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穿书者?”
    穿书者?白一涵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道:“我说过,你跟陶绮的差别太大了,除了一张脸,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又知道这么多她不该知道事,怎么会不让人怀疑?”
    陶绮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穿越了,以为这是我的时来运转,可为什么,一切都不对,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我只是不甘心一辈子当个小人物,为了生活而奔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一涵道:“我说过,不同的结果,来自不同的选择,你知道那么多将来的事,如果你只是想要好一些的生活,那么哪怕你只是来到我的面前提醒我一下,让我可以帮助姐姐姐夫规避一下风险,我也能保你一世生活无忧,这只是一个例子,如果你能善加利用脑子里的信息,说不定你已经是人上人,不用做谁的情人,不用做谁的夫人,只靠你自己,也能一生富足,只可惜,你选错了路。”
    陶绮瞪大了眼睛,眼泪滚滚而下,她尖叫了一声,痛哭道:“不是这样的,只要按照剧情走,我明明可以做总裁夫人!不仅仅只是一生富足!”
    白一涵摊手道:“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性格决定命运,人的欲望是永远止境的,你贪心足,落到这样的下场真的不冤,既然如此,不如你来跟我说说,你之前说的,我会在三年多后死去,那么按照你知道的信息,我死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陶绮冷笑道:“你也怕死吗?哈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一涵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声音也很平板:“你可能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现在并不是我在求你说,你以为自己有选择不说的权利吗?”
    陶绮不说话,只是阴冷的盯着他。
    白一涵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小箱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修长的手指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箱子盖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工具,钳子钣手应有尽有白一涵回头看着陶绮道:“你知道这些东西除了做为修理工具还能做什么吗?
    你可能不清楚,那么我来告诉你,比如这把钳子,它可以用来拔牙,等到我把你满嘴的牙齿全部拔光,还可以拔手指甲、脚指甲,总之用处很多,哦,对了,还工具刀,我有一点绘画功底,可以在你的脸上刻出一朵非常漂亮的花,这些工具都很好用,而且很新,你想试试吗?”
    陶绮瞳孔放大,惊恐的道:“你敢!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白一涵依然态度平和,甚至微微笑道:“你又忘记我们身份的差别了,你知道我挂着白三少的头衔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别说我只是拔掉你的牙齿、指甲,在你的身上脸上画几朵花,就算我把你剁碎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追究我的错处,你觉得你的父母会拼命的为你讨回公道吗?就算他们肯,也是有心无力。”
    陶绮大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最可怕的是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从小就在父母的手心里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苦,看到别人经受这些,她不会有什么感觉,可若是自己……,不!她连想都不敢想象这些酷刑落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样子,她尖声哭道:“不要碰我,你不要过来!啊!!丨你这个魔鬼!别过来……呜呜……别碰我……”
    白一涵停住了脚步,淡淡道:“那你是否考虑一下说说你知道的事呢?”
    陶绮忙大喊道:“我说!我说……”
    她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边哭,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剧情都复述了一遍,连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讲了很久,她的话音落下,地下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一涵坐在她的对面,紧握着双拳,如果单看结果,是穆靖远和陶绮结婚了,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可是他听到的,却是穆靖远的孤独与痛苦,别人不知道,可他却很清楚陶绮所说的,穆靖远对着发呆的一堆东西是什么,她只提到一件,白一涵就知道了,那都是自己之前比较喜欢的,曾经用过的东西,大到一把椅子,小到一粒袖扣,甚至是一只袜子,这些在别人眼中的破烂,其实收集起来并不容易,当时白家倾覆,一片兵荒马乱,谁还注意得到这些东西的去处呢?况且穆靖远回来时,已经又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却能将自己用过的东西收集了几乎一间屋子,甚至他跟陶绮结婚,应该也是为了收集跟他有关的“东西”吧?若是之前,他或许还没有这样的自信,但现在,在见到穆靖远浓烈的感情之后,他很确定,按照陶绮描述的情况,穆靖远决不可能有心思与别人结婚,那他的动机,一定就是“收集”了,毕竟自己上辈子唯一确定过恋爱关系的人就是陶绮了,而大姐屡次与陶绮为难,应该也不是因为“爱而不得”,而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吧。
    在现在这个陶绮的眼中,她只看到了原来的陶绮当上了总裁夫人,看见了身为“男主”的穆靖远风光无限,白家东山再起,重现辉煌,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可身在局中的白一涵看见的却是穆靖远像游魂一样徘徊,痛苦孤寂的一个个夜晚;陶绮被当成一个安静的“物件”,一辈子的爱而不得;大姐痛失所爱徒劳的蹉跎青春;大哥和姜哥的关系陷入尴尬,渐行渐远;爸妈痛失老父爱子,又只能眼看着长子长女孤身一人无法收获幸福;沈家痛失继承人,又遭到穆靖远的疯狂报复,风雨飘摇上辈子的一切都是悲剧,所有人都是输家,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受到欢喜。
    想到这些事都切实的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白一涵的心中只有痛悔与心疼,死者已矣,可生人却要一直承受分离之痛,他心疼父母、心疼兄姐、心疼……他的靖远,他心疼得快要裂开,可他无法像面前的陶绮这样,穿越时间与空间,回到那时去抚慰亲人。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握紧的双手,他所能做的,就是让这一切悲剧不再发生,只要能保亲人无忧,他白一涵愿永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救赎。
    陶绮呆呆的坐着,突然笑了一声,喃喃的道:“这一切分明都很好,可为什么现在全都不一样?冯群为什么会死得这么早?沈天扬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就按原剧情那样走不好吗?你们就乖乖的按照命运的轨迹去走不好吗?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女孩子,让我穿越了,却无法得到女主的一切,为什么啊?”
    白一涵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很平板,只是两道泪痕孤零零的挂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了让人心碎的悲怆:“你觉得你说的一切都很好?你觉得你只是一个女孩子,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应该被原谅,哪怕是杀人?
    沈天扬天之骄子,与你无怨无仇,你却设计让人去杀他,并因为他躲过一劫而歇斯底里的愤怒痛骂,你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能做出的事吗?
    你觉得我重新遭遇一次那痛苦不堪的死亡是件很好的事?你觉得白家的覆灭是一件很好的事?你可知道白氏的存在不止关系到我们一家,它的兴衰还关系到成千上万家庭的温饱!
    你觉得一个男人痛失所爱,从此再没有一夜安眠是一件很好的事?你觉得沈家失去爱子,沈夫人在灵堂哭得数度昏厥是一件很好的事?呵呵,你觉得这些事很好,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喜悲都与你无关,而你所关心的,只是总裁夫人的位置而已,你想让我们所有人再陪你重演一次你所说的悲剧,用我们的痛苦与死亡来成就你一个人风光,是吗?”
    第121章 魏全的处理结果
    陶绮尖声道:“这是你们的命运!你们只是书中的人物,你们的宿命就是如此!你说的那些事又不是我造成的!”
    白一涵接着道:“是啊,除了这次车祸,其它的事并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渴望着它们的再次发生而已,在它们没有如你所愿的到来时,你就会亲自动手,让一切回归你所谓的命运轨迹是吗?你觉得我们都是你所谓的书中的一个名字,并没有血肉和感情,是吗?”
    陶绮不服道:“不要一副谴责的样子,我并没有做错事,我说了,这些都是你们的命运!”
    白一涵不怒反笑:“呵,命运?我也说过,性格决定命运,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小小的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能掀起飓风,陶绮,而且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魏全一动,我就有所察觉,并及时出现阻止了他?”
    他扯着唇角笑一了下,轻声道:“不要把自己看成世界的主宰,能未卜先知的人也不止你一个,那个魏全,我一早就派人盯着他了,他从那边刚一出门,我就收到消息了,他怎么可能会成功?想当女主,这么天真可不行。”
    陶绮的要瞪得脱眶,颤声道:“你也是穿书者?怪不得,一切都不对,都是你对不对?是你改变了剧情!是你一直在害我!”
    白一涵白牙森森的笑了一下,幽幽道:“我可不是什么穿书者,我只是一个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你说,我怎么会重蹈覆辙?至于你,在没见到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害你?如果你肯安安份份的利用自身的优势当个富家翁也就算了,可是你心心念念的想让我死,难道还想让我乖乖的束手待毙吗?”
    陶绮惊惧的看着白一涵,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牙齿打着颤道:“你是……原来的白一涵,死后重生?”
    白一涵阴冷的盯着她充满了恐惧的眼睛道:“不错,你的反应到是很快,是跟我一样因为自身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吗?很不巧,你所期望发生的那些悲剧,都关系到我的至亲,所以,我们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陶绮,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两个并不能共存,你想让他们难过,我就要你死!”
    地下室里很阴冷,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白一涵阴森的面容,陶绮情不自禁的想起书中关于白一涵死状的描写,再把那些描写套用在面前的白一涵的身上,就好像面前真的站着_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吓得她本来就因为这几天的遭遇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一片死灰,她惊惧的尖叫了一声,嘶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不是我杀的你!不要害我,我没有杀你啊!这是书中的世界,我只是想让你们走剧情,我只是想要当女主,我错了吗?!你擅自改变剧情,一定会受到规则的惩罚的!”
    她哭着喊着,努力的想要蜷起身体,可因为被绑着,除了脑袋哪里都动不了,她疯狂的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离白一涵远一些,人在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潜力是巨大的,在她的疯狂挣动下,连人带着沉重的木椅一起翻倒在地,她在地上疯狂的蠕动着,努力的想要再往后蹭一点。
    白一涵静静的坐着,不言不动的看着她,直到她累得没了力气,连哭都哭不动了的时候,才缓缓道:“陶绮,在你看来,我们都是你所说的书中的名字,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可对我来说,家人、爱人,都是最宝贵的存在,而我重生的意义,就是守护他们。
    我能够死后重生,让我明白这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如果真的有,那么我相信,它让我回来的意义决不是重现悲剧,而是要我去弥补悲剧,其实对你来说,这次穿越真的是一次时来运转,只可惜,你贪心不足,才会像现在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陶绮,我从没想过让任何人死,可你触及了我的底线,我断不能再容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你没我!”
    陶绮呆呆的看着他,被眼泪鼻涕糊得一塌糊涂的脸上又爬过一行泪水。
    白一涵收起带来的工具箱,没有再看她,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道:“谢谢你告诉我后来发生的事。”
    他回过头,按了一下门口的铃,大门缓缓打开了,他迎着外面的灯光,一步步走了出去。
    地下室里恢复了寂静,如果不是依然开着的壁灯,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陶绮躺在地上,脑中一幅幅画面茫然而纷乱,一会儿想到刚发现自己穿越后的惊喜的心情,一会儿想到住着别墅穿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名牌时的身心愉悦,一会儿想到在李顺和魏全身下的屈辱,还有阴森恐怖的白一涵,最终定格在穿越前父母慈爱的脸。
    她的泪水再一次决堤,在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爸妈,她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纵然她可以顺利的当上女主,风光无限,却再也不能拥有像父母那样无条件爱着自己的人,而男主,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就算白一涵死了,她按照剧情跟他结了婚,所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穆夫人的头衔而已。
    原来看中的男主的冷硬和不解风情,她以为那是一个冷情不懂表达的人,可笑她当时还认为这样的男人很酷,可等她见到了真正的、有白一涵在身边的穆靖远,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也可以这样温柔,他的心已经被占据了,根本不可能再为别人留下哪怕一丝丝缝隙,只是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原来不管沈天扬和白一涵死不死,她的存在都只能是一个笑话吗?她现在后悔了,想要回去,还来得及吗?
    她张着嘴,无声的呐喊着:爸、妈,你们来救我啊!你们不是总说最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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