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又开始掩面哭泣了。
    所以整个葱翠的山林,全都朦上了水雾,好在少女只是忧伤的抽泣,没有让山林的树叶全部打湿。
    阳光虽然很温暖,但三月的冷风一吹,还是让我感觉四肢冰凉。
    梅庄种的药草我都尝遍了,所以梅然让我出门踏青,给我的任务就是挖一株名叫灯心莲的药草。
    走之前梅然狠狠的盯着习祯对我说道,若是挖不回来,就不准回庄。当时气的习祯就差点跟他翻脸,说要带我回习府,省的留在这苦苦支撑一个破落的梅庄。看着他们两个相互斗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很温馨,就像有家的感觉。
    在第二天,我还是不顾习祯的反对,一个人背上药篓子,爬上梅庄后面那座叫祁连山的深山。
    梅然曾说过,这座祁连山,是座宝山,里面有很多罕见的名贵药材,有的甚至闻所未闻,听所未听,这也是他为什么留在梅庄不再云游的原因之一。而他移植下来的大多数药草,都是从祁连山挖来的。
    除此梅然还笑的很阴阳怪气的说,祁连山除了药草,还有天下数百种毒物在里面生存,如果我运气好,碰到几只一定要逮回来。
    当然走之前,梅然还塞了几个瓶瓶罐罐给我。
    在梅然那种特种兵一样的训练方法下,现在他房里的那些暗柜上的药粉,基本上我能搞清一半。他塞给我的这几瓶,全都是解毒的药粉,反正照梅然的意思,寻常的小毒,随便吃那一种,都能解了。若是我运气不好,碰到极品毒物,用梅然的话说,就是你自求多福,也许在周围就能找到解药,找不到就听天从命吧。
    我到也无所谓,内心没来由的有一种,祸害遗千年的感觉,老天爷有意让我穿到这里,在我尝尽了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后,又怎么会让我离奇的消失呢。答案是肯定不会,所以我安心的很,药篓子一背,带上一些野外生活的必备品,我就进了山。
    现在的我,再也不是当初刚来那时的我了。野外求生已经不算什么了,我的身体也不再瘦小,至少长高了五厘米,腰虽然没粗,但手却有力了,这要拜梅然所赐,若不是他老叫我用手推碾子磨药,我的力气也长不起来。
    如今的我,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脱胎换骨的感觉,最起码,我的头发在中药护理之下,变的又黑又浓,滑不溜啾的完全可以打洗发水的广告。
    胸也不再是一“平”如洗,而是突出来了许多,谈不上圆润,但至少也说明,胸部正在发育,将来能不能发育成碗大,估计还得等上一年吧。
    也不再面黄肌瘦,我的脸上长了很多肥膘,水润圆滑多了,总体来说,我现在是女大十六变,虽变不成美女,但也不再是从前那幅丑女模样。
    只是可惜,我这身体的年纪有十六了,却迟迟不来潮,梅然说,我是气血阻滞,心有郁结,所以初潮不至。若要来潮,就要我打开心结,彻底放宽自己,否则说不定要拖上几年。女子无潮,那就代表无育,梅然劝我无效之后,也懒的再劝。
    刚踏上祁连山的路口,就只见眼前一道白袍一晃而过,身影好熟悉?
    我愣了愣神,梅然说过,祁连山深的很,里面毒虫草物也多的很,平常普通人,是没人敢靠近的。
    那眼前这个白袍身影会是谁?
    眼熟,真的很眼熟。
    其实水镜居和梅庄都在祁连山脚下,这个时候出现在祁连山的身影,除了我梅庄的人,那就只有水镜居。
    水镜居爱穿白袍的,除了尚项,就是诸葛亮。
    难道是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半年多,尽管我清心寡欲,可还是难抵好奇之心,不由就跟了上去。
    沿着倾倒的野草,我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一直跟了几百米远后,眼前倾倒的野草没了。
    我奇怪的拧眉,莫非诸葛亮在这里上天遁地了?不然怎么野草没有痕迹。我正想着,就听到正前方传来两道声音。
    其中一道我越听越感觉耳熟,好像在那里有听过。
    “先生,你约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风景吗?”女子的声音软而糯,绵而柔,除此我还听出有几分娇羞意。
    “当然不是,你不是想学广陵散吗?这样的神曲,当然只能到这样的地方来学,才算有意境。”男子的声音清脆有力,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声调有一半是在调情。
    呃……诸葛亮脑子进水了?跑来看男女偷情?
    我皱眉,正欲原路退回,对这种事情,我没兴趣,人家郎有情,妾有意,愿意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关我屁事。
    这时那边传来一句,让我不得不留了下来。
    “小乔,来,过来,坐到我旁边来。”
    音一落,就只听见那软而糯的女声,羞涩的嘤咛一声,随后什么动静了也没了。
    我全身僵在原地。
    小乔?是江东的那个小乔,还是尚项身边的丫环小乔?
    想了想,我转身还是准备去看个究竟。
    正在我转身之际,原本还算空旷的前方豁然站着一身白袍,一尘不染的诸葛亮。
    差不多半年没见,眼下突然相逢,我在诸葛亮眼中看到一丝惊奇。
    我皱眉正要说话,就见诸葛亮朝我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让我小心点,走过去。
    自从上次他策马带我去找黄承彦,我对他之前的所有坏影响,早就消失了,所以现在看到他,我并不反感。想了想便轻手轻脚的趟了过去。
    一走近,我才知道刚才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他,原来他站的这个地方,是个涡地,站在这里,从我刚才那个位置看,是根本发现不到这里藏有人的。
    跃过诸葛亮的肩,我看到他视线的下方,居然是个斜坡,而斜坡之下,是处面积大约三百来平的湖泊。湖泊上生满了三月莲,刚刚吐露的新芽,影在绿水之中刹是好看。
    湖岸没有茅草,只有青青绿绿的水浮萍,两边的植被大多又是参天大树,浓密的树叶一拢,此处到成了幽会最好的圣境,真是应了我刚才心想的那一句,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我眼角抽了两抽,看向湖畔边的两人。
    竟然是他!!!
    水镜居的琴师刘操之。
    而女的当真是尚项身边的丫环小乔,难怪刚才我感觉耳熟,真是碰见了熟人。
    而眼下这两个熟人,正并肩面水而坐,那刘操之膝盖上摆了一把六弦琴,而小乔此时有如小鸟依人般,轻靠在刘操之的身边。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当真像是一幅很唯美的浪漫情画,恰有那你浓我浓,情意绵绵的意境。
    “你躲在这,就为了看这个?”我眼角抽了几下,偏过头不敢至信的看着诸葛亮。
    他现在偷偷摸摸躲在这里的模样,实在让我无法接受,我还记得那次他策马带我去寻黄承彦时,他在我眼里的高大和神圣,怎么都跟眼前这个偷窃人联系不到一块。
    诸葛亮嘴角轻轻一勾,亮如星晨一样的眸子闪了闪,轻轻的说道:“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你想知道吗?”
    我微愣,什么时候诸葛亮喜欢打听八卦了?
    诸葛亮看我不言,瞥了我一眼,便把视线收了回去,继续看着坡下的那对你浓我浓的情人,慢悠悠的说道:“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她不仅让荀刖倾了心,还迷倒了操之先生。”
    荀刖?我猛的一怔,在我失意的半年来,除了习祯天天来看我,荀刖一个月也是有几次来看我的。在我心里,我早就把荀刖当成了朋友,没想到,荀刖有了心上人,我竟然不知道。更想不到的是,荀刖喜欢的人是她……
    我张了张唇,摇头不信:“怎么会,荀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诸葛亮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是因为荀刖一直把你当男人看。”
    我身体立马僵硬。
    语气带着懊恼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来三国,我一直是男装打扮,除了身边亲近的人,我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自己是女子,而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是女子,诸葛亮这一言,对我颇有打击。难道说,我自以为是的伪装,在他们眼里,早就屁都不是了吗?只是懒的出言挑明罢了。
    诸葛亮云淡风轻的扫了我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说道:“你来卧龙岗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
    失败,我真的有挫伤的感觉。
    好吧,像我这种无名之辈,被他认出来,我暂时还不需要挫败。
    “难道很容易让人看出我是女人吗?”虽然如此,我还是很不甘心啊。
    诸葛亮摇头:“你更多的时候像男人。”
    我正要再说,就被诸葛亮打断:“别吵,你看。”
    顺着诸葛亮的目光我看去……
    天啊,那刘操之已经压倒在小乔身上了,我的耳边立马传来呢绒的呻吟声,声声挑逗至极,媚入骨髓。
    我吃惊的捂住大张的嘴巴,眼睛瞪大,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个真的敢在这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庐,行苟合之事。
    “荀刖只怕要伤心了。”诸葛亮淡淡一笑,似乎对这种现场直播早就看烂看透。
    我捂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我才反悟回来,眉峰一挑便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同窗了?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只是为了观摩和学习。”
    我将观摩学习四个字咬的很重,暗藏讽刺。
    我怎么都想不到,诸葛亮会做这种猥琐的事情。
    诸葛亮不以为意,淡笑说道:“我刚才就说了,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你都错过了,而这些事,都和你有关。”
    我怔忡反口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都和我有关?”
    “你若打算继续逃避,那么就不需要问我。”诸葛亮此时浅笑的弹了弹衣袍,转身就欲离开。
    我看了眼湖边的二人,只见他们的动作越来越不堪,诸葛亮此时不走,我也要走的。赶紧一步跨前,超他前面,先走出涡地,直到再也看不到湖边的那些苟合之事。
    纠结,什么叫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和我有关?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魅力?
    好吧,我承认这半年来,我是很乌龟。
    “刚才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屏气沉问。
    诸葛亮回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眨也不眨,良久后才轻叹道:“你若不再逃避,自然能看明白很多事,你不笨。”
    他越是这样高深莫测,我就越是气闷。拿腔做势,装模做样的人,我最最讨厌,就算他是诸葛孔明,也不例外。
    “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准备往深山走。心思,习祯才不会像他这样,爱装模做样。
    我刚要转身,突然听到诸葛亮一声重喝:“别动。”
    吓的我全身一僵,不由自主的想到,要不要举起双手……过了片刻我才反应回来,这是三国,没有枪,也不用举双手投降。
    想到这,我脸色铁青,正欲大发雷霆,就见诸葛亮神色冷肃,清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紧盯我的右肩。
    我右肩上长花了?
    回头一看……我的娘啊……好大的红蜘蛛……
    “你别动,它有毒。”红蜘蛛因为我的回头,前爪向我的脸扬了扬,大有呲牙裂嘴要向我进功的意图,吓的诸葛亮脸色一变,往前急行一步,又生怕激怒了红蜘蛛咬到我,硬生生的又停了下来。
    我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废,废话,这么艳的蜘蛛,肯定有毒。”我眼睁睁的看着它气势汹汹的扬着毛茸茸的爪子,只感觉全身体麻木,动弹不得。
    和你个稀泥的,它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你别动,别动,我想办法。”这时诸葛亮的额头居然冒出一丝冷汗,左右看了几眼,思索了几秒后,从一旁拾起一根枯树枝,慢慢的朝我走来。
    我僵着身体,只能转动眼珠子,当看到他拿着手臂长的树枝,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眼角抽了两抽后,冷吸了口气道:“行不行啊……”
    “闭嘴。”我话没说完,就听到诸葛亮冷喝一声,猫着手脚接近我。
    其实我手心里已经出汗了。全身也麻木了,脑子这时突然灵光一闪,靠,我知道这玩意叫什么了。
    “别,别动。”我一想起来,心中一喜,头不经意的就动了一动,生怕诸葛亮会一挑子把红蜘蛛扫到草丛里,那我就后悔莫急,肠子都要吐青了。
    就在这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红蜘蛛在我启嘴说别动的时候,毛茸茸的爪子毫不犹豫的向我脸上抓过来。而诸葛亮就在我出声头动之前,已经灵敏的冲到我的面前,情况急迫,容不得他用树枝挑走红蜘蛛,直接宽袖一甩,将手包在布衣之中,迅如闪电的扫过我的右肩。
    “不要……”我急的大喊一声,可还是来不急了,红蜘蛛像个抛物线一样,高高扬起,姿势极其优美,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完美旋转,落入草丛之中。
    “诸……葛……亮……”我气的爆叫一声,如同饿狗扑食,扑向红蜘蛛掉落的地方。
    此时我心急如焚的把草丛翻了个底朝天,也再没瞧见那巴掌大的红蜘蛛。气的我躯体一阵一阵的痉挛……
    我的媚蛛嗳……(注:媚蛛在古书异志中有提过,乃是一种全身通体红色的蜘蛛,茸毛长,其唾液含有纯度极高的催情剂。取其唾液,掺入其它温合的中药,做成药丸,治疗阳萎,早泄,不举,效果显著。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虫类药材。)
    我心痛的胸口猛抽,凶狠狠的转过头,火气四射的朝着一头雾水的诸葛亮吼道:“还我媚蛛来。杀千刀的诸葛亮,今天要抓不到这只媚蛛,你就别想下山。快给我找……”
    不容他分辩,我咬牙切齿的怒吼完,赶紧又拱着屁股,往周围的草丛里找。
    诸葛亮拧眉再拧眉,身影半分不动,阴沉着脸道:“我救你反落了个不是,难不成这蜘蛛是你养的?”
    我听他说话,一肚子火,又急着找媚蛛,头也不回的怒道:“我就是想养它,它是媚蛛,媚蛛懂不懂,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若是得到了,以后我要复仇,那是事半功倍。
    半年前,师傅梅然固然是替庞统治了龙根,但实际庞统的龙根并没有全部治愈,其中滋味,这半年来庞统应当是深受体会,哼,男人若是早泄,阳萎了,还算男人吗?哈哈哈哈哈。
    当时庞德公质问,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我只是说治好他能传宗接代,又没说将他之前的不举也治好。”
    当时庞统脸都青大半,好看的不得了,急的连话都说不清,不停的辩白说自己从来没有不举之症。
    梅然冷笑了看着他半天,嚅了好久的嘴巴之后,才说道:“五短之躯,龙根又能何壮?我梅然有无说假,还轮不到你质疑。如今你已能喷射滞物,就证明你已经恢复传宗接代,余下的,跟老夫有何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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