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华春走了进来,看到醉在桌上的师傅先是一愣,后是恭恭敬敬的低下头的道:“梅师祖,师娘说让师妹进来给师祖抚琴助兴。”
    根本来不急让梅然拒绝,就从华春身后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生的唇红齿白,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香菱红唇,一步三摇的抱着一把六弦琴就走了进来。
    华佗醉意蒙蒙的大声起哄道:“唉呀,夫人安排的好,梅,梅师傅,我华佗生的丑陋,但有幸,生的这女儿倒还见的了人,容儿,快,快给师祖见礼,弹你最拿手的那首曲子。”
    我一旁听着,乐了,没想到华佗还蛮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损市容呢,不过这女儿真的是生的漂亮,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有那几分闭月羞花,小家碧玉。
    那容儿看到我打量他,脸飞快的一红,弯腰先给梅然见礼,然后才向我施礼,那娇羞之意,能让人感觉是喝了迷魂汤。
    梅然突然看着我,若有所思的闷笑起来,人家硬要让女儿出来弹琴,一点余地都没有,眼下只好安然接受,无奈的摇头看着醉的已经两眼模糊的华佗,心道,这竖子,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傻。
    我此时正在惊叹遗传因子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他女儿身上的问题,自然没注意到梅然的闷笑。
    这时一身华装的容儿,就在我们对面款款迎面而坐,娇弱的身子骨,平白无故的添了几分柔媚,让我这个伪男也跟着心动了一下。
    华容的美,让我想起一首歌,正是那首因为十面埋伏一炮而红的北方有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就在我天空行空浮想翩翩的时候,那华容的琴声就已经从指尖流了出来。
    我不懂音乐,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好听不好听总是能听出来的,说实话,这华容弹的真好,琴音时而激昂,时而低柔,就像一个情人在对心爱的人诉着钟情一样,听的我有些激荡感慨。
    这时梅然憋着笑意,扬着眉峰调侃式的看着我道:“徒儿,好听吗?”
    我笑了笑答:“好听,弹的真好。”
    那华佗这睁着醉眼得意洋洋的插话道:“那是自然好听的,小女自幼学习女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有跟我内子一样的豪情,来,容儿,给师祖舞剑看看。”
    华容羞答答的诺了一声,似乎早有准备,从那琴底抽出一把三尺青锋,施施然然的朝着我们又行了个礼,这才翩翩而舞起来。
    这就让我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剑舞这么好看,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每一个抬手,一个举足,都美的让我汗颜心动,心想着,做女人,一定就要做这样的,又媚又柔,又刚又纯啊……
    想着想着,我便拿起筷子,合着华容的拍子和舞姿开始唱了起来,唱的正是那首北方有佳人。
    没办法,此时此景,面对如此佳人,对照我心的,也就只有这首曲子了。
    华容听我合曲,唱了几句后,神色大喜,竟跟我着我节拍,一招一式的舞了下去。
    梅然没想到我会喝歌,更没想到我唱的还不错,顿时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而醉熏熏的华佗满脸享受的摇头晕脑,好不快活。
    一曲肝肠寸断北方有佳人唱完,华容的剑也舞完,她定定的看着我道:“公子,这首歌,可是公子所作?”
    我错愕的摇头,赶紧傻笑道;“不是,这是我道听而来的,今日此情此景加上姑娘的多才多艺,让我想了起来,这才借花献佛,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华容一听,有些失望,转眼又娇羞的说道:“可有曲谱?”
    我摇头。
    华容心下一喜,转身就坐在琴边,看着我又道:“公子可否再唱一遍?”
    看她的架势我也知道她是想边弹边唱,这又有何不可,好花送美女,好歌好曲送佳人嘛。
    其实我也是喝了几杯水酒,所以才比平时放肆些。加上梅然又没管我,一直是任牛吃草。
    我眯着眼,便开始重唱,唱了几句后,我就发现华容已经跟上我的音调,一个不差的弹了出来。
    我惊诧华容好记心,真是个多才多艺的佳人嗳,以后谁娶了她,真是好幸福哦。
    第一次,我感叹自己不是男人了,如果我要是男人,这样的佳人,我一定要死死的抱住,嘿嘿,可惜,可惜啊……
    弹完之后华容娇羞无边的起身又向我施礼。
    这时华佗完完全全的醉倒了,梅然推了推他,笑道:“你父亲喝多了,还是赶紧叫人来扶他回房休息吧。”
    华容看了眼醉倒在桌的华佗,羞怯的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后,这才抱着琴走了出去。
    华容一走,梅然便笑呵呵的看着我道:“你真不知道刚才那丫头弹的是什么曲子?”
    我一愣:“什么曲子?”
    梅然鬼笑了几声道:“凤求凰。”
    呃……吓到了……
    真是吓到了……
    怪不得师傅笑的古古怪怪……
    怪不得那华容娇羞的那么媚人……
    怪不得听起来像是情人在互诉相思之意……
    原来是凤求凰……
    阿米豆腐啊……
    这那是凤求凰啊,这明明就是凰求凰啊……
    原来是这华夫人,一听梅然带着关门弟子前来,心中一喜,便替华佗算计着,万一梅然还是不是肯收下自家老爷,那就成个亲家也好,所以这才让华容带着琴和剑跑来又是弹曲,又是舞剑。
    确实也是,天下间的有心人知道梅然收的徒弟叫黄硕的不在少数,但知道黄硕是女儿身的,却又是少数人中的少数人。
    见面时,梅然明明就有说,丫头两个字,估计当时华佗只顾着自己黯然去了,所以完全忽视掉这个重要的词语……
    我顿时冷汗淋漓……心想,我若真是个男人,也许真的会娶了个这个华容,如此婀娜多娇,才艺双全的绝代佳人,不心动,那才是活见鬼了。
    我怯生生的对梅然说道:“不会吧……只是一首凤求凰罢了。”我说的有点心虚。
    梅然笑不露齿的对我眨眨眼。
    我坐不住了,抬起腿就往外跑,只见华春老老实实的呆在门外,看到我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眼神时不时的往华容消失的那边扫,暗示我,他家的小师妹往后院去了,我若去追,他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一眼。
    我两眼一翻,心想,这样的绝代佳人,你华春难道就有视角疲劳不成?那么多的狗血剧情,不都是说什么师兄和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暗下定终身嘛,到他们华家怎么就不灵了?
    仔细看两眼,这华春长的其实也不差啊,虽然不是大帅哥,但比起华佗,那绝对是帅哥中的帅哥,极品中的极品,配华容也刚刚好。
    “那个,华春,我件事想跟你说。”我眼角抽了一下筋。
    华春看我开口,立马露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师叔有事但说无妨。”
    他这还叫上口了,我晕,师叔都出来了。
    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华春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呆了一下:“师叔啊?”难道不对吗?
    我眼角又抽了:“我是说我叫什么,你知道吗?”
    华春这才恍然大悟,抓着脑袋想了想后,摇头道:“这个我到是忘记打听了,请问师叔大名。”
    我吁口气道:“我叫黄硕,今年十六岁。”
    华春眨眨眼笑道:“我家师妹今年也刚好十六。”言下之意,配的很。
    看他笑的牙齿白的晃眼,我无奈的叹道:“华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他看我嘘了一下,鬼鬼祟祟的动作,愣了下。
    趁他发愣我小声的说道:“我是女的。”
    华春缓了好久,这才缓过神,眼睛瞪如铜铃一样大,不敢至信的看着我,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有必要这样吃惊嘛,我呶了下嘴角,板起脸道:“亏你还跟着华先生学了这么久的医,连雌雄都分不清,你看仔细了,男子喉间有喉节,女子是没有的。你这样男女都不分,以后怎么给人诊治,要知道因性别弄错,药方就会出错,到时别整个庸医害人的名头,毁了你师傅一代英明。”
    一番字正圆腔的话下来,华春被我说的满脸通红,仔细的看了两眼我的喉节,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低下头,难堪的直缩脚。
    看样子,他还要点时间清醒,我也懒的在这里陪他,就回了屋。
    华春好半天后醒过来,想起稍后师娘的一些安排,脑袋上冷汗都出来了,一跺脚,赶紧往后院跑,心想,可不能再丢人了。
    华佗醉的是一塌糊涂,华夫人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出来安排我们的时候,看着我极不自然。当然华容没有再出现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如果是克守妇德的话,那是严禁出来见陌生人的,除非是贵客,而父母又有意搓合,就像今天这样。
    初见华夫人时,我就感叹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这句话。怪不得华容是位绝代佳人,完全是遗传了华夫人的相貌。
    不禁让我好奇,当年华佗拿什么娶的这朵娇花?想了想,也对,一个男人若成名之后,就算是狗屎,那也是香滴,连吴侯,天子,这类的大人物都直想巴结的人,娶个美人当老婆,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第二日一早,我刚起床,华东就跑来告诉我,说外面有人找我。
    在江东能认识我的人,除了诸葛亮,还会有谁,我让华东叫他等着,然后慢条斯理的洗刷完毕后,才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看到那依旧是一袭白袍的诸葛亮,我撇了下嘴角。
    “不是说三天后在码头见吗?怎么?想我啦。”
    诸葛亮玩味似的看了我一眼道:“确实很想。”
    打死我都没想到诸葛亮会蹦出这么一句,顿时调戏人不成,反被他调戏的脸红耳赤。站在堂里的华春和华东,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听到我诸葛亮的对话,纷纷露出抽搐的表情。
    “呸,算了吧,没事你才不会来找我呢。”我啐了一口,赶紧挽回来点面子。
    诸葛亮:“听说七日后,在这里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婚典礼。”
    见他说的神神秘秘,我眨眼道:“谁的?”
    诸葛亮:“江东副都督周瑜和吴侯夫人的小妹小乔。”
    这个消息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我和诸葛亮的视线同时相瞪,眼中都有询问,此乔是否就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乔?
    事关重大,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弄个水落石出的比较好。
    看到诸葛亮给我的眼神,我立马缓过神来,打着哈哈面向华春和华东说道:“这事是真的啊?”
    华春和华东点头,脸上露出喜气洋洋的神色,好像新郎是他们一样。
    “嗳呀,那不能错过了,我去跟师傅商量,七日后再动身去寿春。”转过身我向诸葛亮眨眨眼,示意他等我一会。
    诸葛亮点头,安然的又在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杏林堂的摆设。
    我装也很兴奋的样子往后院跑,找到梅然的时候,华佗已经醒了,二人正在讨论着什么。我没兴趣听,打断了他们道:“师傅,我听说七日后,江东的副都督和吴侯夫人的小妹成婚,一定很热闹,师傅我们再多留几日,等看完大婚再走行不行?”
    华佗一听我来是说多住几日的,欢喜的不得了,立马接上我的话道:“是啊,是啊,这婚事乃是我们吴侯亲自主持的,堪比公主大婚啊,届时全城上下欢庆,那绝对是很热闹的,梅师傅,你就答应吧。”
    梅然奇怪的看了我两眼,摸着胡子,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干笑两声,附合着华佗道:“师傅,我第一次出远门,难得碰到这种热闹的事情,反正你和华先生还要讨论下医术,就让我多玩几天好不好?”
    梅然依旧没出声,可那华佗已经脸色耳赤,兴奋的直点头,狠不得代梅然答应我,不光是多留下几日,最好是长久留下。
    过了好半天,梅然丢给我一个,晚上等你解释的眼神,便背着手走开。
    华佗没看见梅然的表情,还以为梅然不应允,脸色一苦,耷着头看了我一眼,张嘴想安慰我,又不知道怎么说,叹了口气,赶紧跟上梅然,心想,梅师傅不答应,那时间更加有限了,赶紧能讨论多少就讨论多少吧。
    我喘了口气,师傅大多是同意的,只不过晚上的时候,要跟他说说原因罢了。
    小跑到药堂,拉着诸葛亮就出了门,当着华春和华东的面,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我们是要去打探那小乔的真相吗?”我小声的说道。
    诸葛亮给了我一计白眼,我错愕,这厮现在都学会丢白眼了?以前不都是老僧入定,老成的不成人样的吗?难道是被我带坏我?
    “乔府在太平县,从这里去,快马加鞭需要半日的时间。”
    我:“你的意思是,我们赶去太平县?”
    诸葛亮又白了我一眼:“嗯,若是等他们迎亲到建业,我们就更没有机会看到人了,这副都督府上可是戒备森严的。”
    我赶紧点头,心想周瑜是何许人也,同样是个妖怪,如果发生在水镜居的那些事,都是他安排的,那何止是戒备森严。
    “现在就去吗?”我看看天色,早嘛是还很早,只是我有点措手不及。
    诸葛亮摇头道:“明日清晨,我们在南门会合。”
    还好,那我还有时间准备一下。
    华佗以为我哀求不成,梅然和我留下的时间有限,所以一整天都拉着梅然在后院讨论他这几年来对医术上的见解。
    为了不让我们打搅他们,华丽丽的把我和华春丢了出来,美曰其名,实习。
    好在今日前来看诊的都是小病小痛,有华春在,基本上全无问题,我只是在一边打打下手。
    从华春嘴里我得知,大小二乔正如那书中所说,在江东乃是国花。
    一朵早年就插在了吴侯孙策头上,另一朵七日后马上就要插到周瑜身上了。说起周瑜,华春和华东对他的评价也是高的不得了,堪比吴侯。
    再说到这大小二乔,据说出身在太平县,其父乃是太平县县令,其母原来也是江东的国花,据说琴棋书画无不一通,正是如此,所以才生出两个同样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代美女。难得的是正如书中所说,又是才学过人的两朵国花。
    说到才学,就要拜乔父所赐,华春说,当年乔父乃中江东豪杰之一,半点不逊那襄阳的水镜老头。
    那乔父乃淡泊名利之人,年纪轻轻便带着乔母退隐在乡野,只守着一个芝麻官安然的渡日,听华春说完,我有感叹此人确实是属于大智若愚之辈。
    后来大乔嫁给吴侯,照理,那乔父也是国丈一样的大人物了,吴侯请他出山,当下允诺乔父为江东的司马,可人家乔父硬是不要,宁愿抱着那小小的县令过日子,可见此人不骄不纵,心性是何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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