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谨到底也算是名门之后,现在又是江东的幕寮,不大不小也是个官,这女人不要面子,他不能不要面子。
    紧咬着腮绑子,哼了一声,拉起诸葛亮便进了府。
    那妇人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诸葛谨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出钱来给二弟办场漂漂亮亮的婚事,不管怎么样,二弟娶的,那可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若是办的寒碜,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进了花厅,诸葛亮就欲告退,可诸葛谨今日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办此事,硬是让诸葛亮留了下来,挥手喝退了所有的下人。
    说到这妇人,便是诸葛谨唯一的原配张氏,若要问为什么张氏如此趾高气扬,原因也是当年她下嫁时,并不乐意嫁给诸葛谨。
    在张氏心中,她想要的夫君乃是同她父亲一样,能冲锋陷阵的将军才是,谁知当年父亲不知道那根神筋搭错了线,尽然把自己嫁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士子,而且还是个寒士。
    这一恼怒就是几年,好在诸葛谨也不是个没有抱负没有才华的人,凭着几年的时间,在江东也算是站稳了脚,不大不小,却也有了些权力。尽管如此,张氏还是没从心眼里瞧起过诸葛谨。
    最让张氏不屑的是,诸葛谨为人死板,不懂敛财,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过的清贫如洗,若不是那时陪嫁的嫁妆还算丰厚,这些年跟着他,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这才是张氏最为不满的地方,同时也是诸葛谨一直受制于她的原因。
    没办法,靠着他那一年几石粮,和几百个银钱,微薄的俸禄,要养这么一大家子人,确实是不可能,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诸葛谨是忍着张氏过日子。连个妾侍都没纳过,事事都对张氏很顺从,加上张氏又能诸葛家生传了香火,一举得男,所以诸葛谨更加的顺从张氏。
    本来在诸葛亮告诉他定下亲的事后第二天,他就应当带着聘礼去拜见梅大夫,然后正式商定媒定之日的,就是因为张氏一直阻挠,说家中没有多余的银钱,硬生生的拖了这么多天。
    越来越让自己感觉对不起诸葛亮,再也忍不下去了,便准备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趟杏林堂,替二弟把此事给办了。
    这么多年,一直不能照顾二弟,本来就心中有愧,如今连二弟的婚事,他身为长兄,如同亲父,却不能为他做主,怎么看,都感觉自己太过无能。多年的谦让,竟然出了个这种东西,今日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张氏怎么闹,都要办,一定要办。
    这时诸葛谨气愤之时,还未说话,张氏便冷言道:“二叔,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兄长一年也才那么几百个银钱和几石粮食,若不是我还有些嫁妆,那里撑的起这个家。你也知道你兄长是什么脾气,哼,那可是刚正不阿啊,莫不要说收礼了,连隔壁的大婶送点肉来,都不肯收的人,这家里那还有什么钱啊。”
    诸葛谨还没说话,张氏就先唱穷,声音尽是冷淡和讽刺。
    诸葛亮瞳孔缩了缩,立在边不言不语。
    诸葛谨气的脸猛的涨红,这话他们夫妻两在房中说也就罢了,没想到这悍妇竟然拿到自己二弟面前来说,真是气的他全身发抖。
    “你,你,你,你,你不要太过份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让着你,那一件事没有顺着你的,我诸葛谨就这么两个弟弟,这几年来他们没来麻烦过我们半点,如今连这婚姻大事,我当兄长的都不能替他做主,还要我这兄长做什么?”诸葛谨怒吼道。
    那张氏冷哼一声,没有半点畏惧:“那夫君你做主就是了,妾身没有意见,只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她这话说的冷硬,昂着头,轻蔑的看着诸葛谨。
    气的诸葛谨全身猛抖,指着她,又是好一长窜的你你你你你。
    “这你泼妇,今日,今日,今日我就要休了你。”诸葛谨已经气的语无论次。
    张氏毫不在呼的瞥了他一眼道:“好啊,休了好,早就该休了,我张琪跟着你过了什么好日子了?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那个不是穿金戴银,锦罗绸缎,丫环成群的,也就是我,跟着你,三餐不济,还要把嫁妆拿出来填补家用。这些年,你对得起我?要休,可以,把这些年你吃我的,用的我,穿我的,全都还给我,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听到这话,诸葛谨气的两眼快要翻白。
    “你,你,好,好你个张琪。”诸葛谨现在真的是气的语无伦次了。
    张氏跟着冷哼,尖锐的又道:“我张琪上对的天,下对的地,更对的起你诸葛家的祖宗。儿子也替你生了,钱也花了,现在你要休我,哼,诸葛谨你摸摸你的良心。当年若不是我父亲收留你,你能有今天?”
    张氏的话完全把诸葛谨气昏,当初父亲走后,自己流落到江东,确实是落魄不堪,若非碰到张氏的父亲,当时只怕确实已经死了。
    当年娶张氏,和这些年来顺从张氏,无一不是为了还恩,但没想到张氏如此不知妇德,竟然这样来侮辱自己,诸葛谨现在是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当年,宁死也不要娶这悍妇进诸葛家门啊。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言的诸葛亮道:“兄长和嫂子莫再为了此事争执了,兄长好意,愚弟心领,嫂嫂这么多年幸苦持家,劳苦功高,兄长切莫再伤了嫂嫂的心了。”
    张氏这才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诸葛亮,笑道:“还是二叔体贴,不是嫂嫂不为你做主,而是嫂嫂无能为力。”
    诸葛谨此时已经气的快要中风,捂着胸口惨白着脸,半依在椅塌上,说不出话。
    诸葛亮看了眼兄长,心中长叹,脸上却微微一笑道:“愚弟明白的,嫂嫂放心,兄长你也放心,弟自有打算,近日来多有叨扰,正好就在此辞行吧,我还需往寿春替先生办事,时间不多,今日我便准备动身,兄长和嫂嫂要保重身体。”
    说罢,趁着诸葛谨还没缓过气,诸葛亮行了两个大礼,那张氏扬了下眉,面无表情的干笑两声,连装腔做势都懒的做,只是点了下头,便看着诸葛亮出了花厅。
    诸葛谨这下真是气的不轻,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张氏,走了过去,鄙夷的看着昏过去的诸葛谨,伸脚踢了两下:“夫君,你没事吧。”
    说了两声,连蹲下看一看的意识都没有,直接唤来下人,冷淡的吩咐道:“老爷昏过去了,快把老爷扶到后院休息。”说罢,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出了花厅。
    诸葛亮收拾好包袱,想也没想便出了诸葛府,直奔码头。
    我第二天才知道诸葛亮在跟我见完面后,独自一个人去了寿春。他走的这么急,让我大吃了一惊,平日里诸葛亮行事都是很警慎的,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我不知道昨日发生的诸葛府的事情,也不知道张氏的嘴脸,所以更不知道诸葛亮走的内幕。
    此时我就只是担心他,本想追着去寿春,但一想若是碰不上他,他回来又找不到我,那不是就错过了吗?
    最后我还是决定留在杏林堂等他取了紫檀琴回来找我。
    至于我不想去寿春,师傅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要学的是临诊,华佗这里病人也比较多,在这里学也是一样。另外梅然还有些别的想法,意思是想带我去云游,这几日他从华佗嘴中得知,许多疑难杂症都是云游看诊时发现的,这对我会更有帮助。
    再加上这些天来跟华论的讨论,动摇了他心里一些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华佗喊他师傅,他竟然懒的拒绝了,收下他似乎也不错,云游看诊时,多个商讨的对象也很好。
    刚看诊治完一个受了外伤的老人,就听到华东调侃式的说道:“春哥,你还在吃这个药呢。”
    那华春白了眼华东,手却没停,很麻利的捡了几味药丢到铜罐里捣碎。
    华东看华春脸微红,窘的不说话,脸上的促狭之意就更浓了些:“春哥,我看你所性一次吃两剂吧,包管让嫂嫂下不来床,一个月后就怀上,嘿嘿。”
    华东那口气,十分可耻,十分yin荡,当时我正好站在门帘后面,一字不露的全都听了进见。
    华东这话,就算是二愣子也明白华春在捣什么药了,我不禁两眼一翻,感情这三国时代对春药这种东西一点也不避讳?还是华春那方面不行?不可能呀,华春才二十九岁,快要进三十的男人,此时理当是生龙活虎,如鱼得水的时候嘛。
    想是这么想,虽然我的在这方面的意识比古代人开放些,但还做不到真的去过问这种事情。
    不过同时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建国夫人……
    我汗啊,我怎么把这她给忘记了,诸葛亮要拿紫檀琴,不就是从建国夫人手中拿吗?
    那dan妇可是老少不拒,是男人就要的。
    想到这我后背都湿了,一想到那妖艳的建国夫人骑在诸葛亮身上的画面,我就恶心的直翻胃。
    不行,我的男人,怎么能让那dan妇给沾染了。
    诸葛亮虽然智高近妖,但要碰到yin娃dan妇,来个霸王硬上弓,他想翻的起浪那才叫怪呢。而且最要的是,我的意识里,男人大多数都是以下半身想问题的人,虽然诸葛亮稍稍有些不同,但他总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看着诸葛亮羊入虎口了。
    想到这,我赶紧冲到梅然房里,从他带来的药箱里捞了几十瓶药,急匆匆的就想赶去码头。
    梅然看到我急火急燎的冲进来,二话不说,抓着他配的毒药就要跑,赶紧唤住我:“你做什么去?”
    他的眼神停在我手里的那十几瓶药上,好家伙,眼光还不错,拿的全都是要人命的毒药,谁得罪她了?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时间,诸葛亮走了一天了,从这往寿春,走水路大概三天左右,走陆路两天左右,我肯定诸葛亮选的是水路,因为水路便宜。我只要买匹马,走陆路,说不定能在他进寿春城的时候赶上他。
    虽然我也没功夫,但是我会下毒啊,用梅然说的,使毒一旦炉火纯青,鬼见了都要绕路三丈。
    梅然拦着我不让我走,我心急,说话快如风一样道:“师傅,诸葛亮去寿春了,他要拿的那把紫檀琴在那建国夫人手上,我要不去,那家伙肯定被吃干抹净。”说完我推开梅然的手,一窜就出了屋子。
    梅然瞠目结舌,原来我是保护情郎去了,不禁哑然的笑了几声。
    冲出杏林堂,我飞快的跑到东市那边选了匹马,骑着就往码头跑。
    渡了江,我想也没想骑着马就猛往寿春的方向狂飙,心里一想着那建国夫人骑在诸葛亮身上嘿咻的画面,我就恶寒,连自己不会骑马的事都给忘了,只会拼命拍着马屁股,往前冲。
    在马背上颠了一天,除了在途中换了两次马,补充了一次水,我几乎就没停过,脑子里老是在晃诸葛亮被建国夫人骑的画面,没想到这一飙就到了半夜。
    我也是太心急了,竟然把刚才换马时那马夫跟我说的话给忘记了。那马夫说,让我进了巢县,就找个客栈休息,因为再往前就没有县城可以落脚了,更没有换马的客栈。
    这下可好,我早就骑过了巢县,再倒回去,马也跑不动了,还要浪费时间。
    晚上的冷风一吹,我就清醒多了,缩着脖子看着周围黑森森的树林,还时不时的传来两声不知什么鸟的叫声,吓的我浑身哆嗦。
    和稀泥滴,一直只想着诸葛亮被jian的情景,这会清醒了,结果把自己害的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让我一个弱质女流,呃,确实是弱质女流,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外露宿……
    一想我全身就冷的掉鸡皮疙瘩,话说,我怕鬼……虽然没鬼……
    马是跑不动了,我只好下马骑着它走。
    不走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在野外露宿?
    这两边都是森林,一眼看去看不到头,连个村子都没有,我暗暗骂自己,胸大无脑,啊呸,我没胸没屁股,连胸大都谈不上,真是笨到家了。
    就算没碰到鬼,也保不齐有野兽出没,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被吃了那才怪呢。
    所以我只有往前走,只要人在动,野兽说不定就不会攻击,鬼也不会出现。我一边心悸,一边咽着口水,紧张的不能再紧张的左右环视,生怕从两边突然飞出个东西来,在这里被吓死了,可真是不值啊。
    “嘶……”突然马嘶叫一声,前蹄一软,跪了下来。
    我晕,刚才我就发现这马儿似乎四肢发颤,力竭尽枯的感觉,可没想到,我不骑它,让它慢慢走都不行了,居然还累的趴下,直接给我玩罢工。
    郁闷啊……
    “我说马儿啊马儿,你可不能真罢工啊,你瞧瞧,这可是深山老林啊,要是蹦出个什么玩意,咱们两都得玩完知道不,求你了,快起来吧,咱们再走走,再走走,说不定前面就有落脚的地方了,我包证,只要找到落脚的地方,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的睡个大美觉行不?”
    我苦着脸拽绳子,可不管我怎么拽,那马儿就是瘫在地上不起。
    可真是急死人了……
    “我叫你马神仙行不?……”
    “马大哥……”
    “马祖宗……”
    就在这时,“扑哧……”我身后传来一声诡异的一笑声。
    “谁……”我吓的全身如同装了弹簧,反跳起来,看向身后的山路。
    妈呀,阿米豆腐啊……不要告诉我,真的鬼啊……
    我吓的脸色一白,我确定刚才听到的是笑声没错,而且绝对是来自我的身后,只是这会,我后面跟本没半个人影。
    我的马还瘫在地上,半点危机感都没有,看它那舒服劲,只差没把头也耷地上了。
    “是人……是鬼……我,我,我一没伤天,二没害理,可是正经良民啊……”我哆哆嗦嗦的说道,眼睛不停的左右搜视,此时,我是真的吓的小心肝都在猛扑咚,扑咚的跳。
    心里咒骂的诸葛亮,若不是他,老娘我会走夜路么,不走夜路,那会撞见鬼。
    “扑哧,哈哈哈……”
    我赶紧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人影猫在树上,全身上下起伏的大笑不止。
    我骇的倒抽一口气:“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猫在树上的人笑了半天,总算笑停之后,人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吓的我赶紧躲到马后面,全身汗毛倒竖的看着他。
    “你说我是人还是鬼。”来人笑意未减,双肩还在猛抖,显然是在极力隐笑。
    他这一句话,已经让我确定,是人非鬼了,一想到刚才他是听见我跟马儿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才会发笑的,顿时让我无地自容,脸上打满了鸡血。
    “你是谁啊……”我涨红着脸,警慎的看着他,虽然眼下能在这荒郊野外碰上活人,多多少少去了些心里的寒意,但毕竟是女人不是,若是被他看穿是女人,若是见色起意……
    呃,可能不大。
    但还是警慎些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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