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满一桌的帐本,成若兰连死的心都有了,说什么快过年了,年年都是这个时候把帐本拿给王爷过目的,现在王府有九夫人执事了,这过目的事情就交给她了,而且还要在年前看完。
    翻开一本帐本,上面就写着小丫环的月奉是多少,大丫环的月奉又是多少,平日里逢年过节,又给丫环们打了多少赏,写的尽是繁体数字,看的她眉眼抽筋。
    又翻开一本,上面写着城外的圈地租给农户,收租多少,上面写的什么王大,张三……
    再翻开一本,上面写着于何年何月何日,皇上赏赐多少金,多少银,绫箩绸缎多少匹……
    再看一本,上面又写着沁春院大夫人月眉开支多少,天香院二夫人冬香开支多少,红梅院三夫人梅恬开支多少……最后瞥到漾晴院八夫人季容容月开支竟然比任何人都多一倍。
    突然莫管家挥挥手,喝退了身后的管事,从怀里拿出一本帐本,小心翼翼的递给她,看莫管家那小心的模样,她心里就好奇了一下,难道说这本帐本与众不同。
    翻开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只见上面写着乾元钱庄,下面尽是一些通存通汇的记录,竟然都是高官富甲,天啊,文兲睿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是执事吗?
    “九夫人,这是王爷特地交待的,说以后就全部交给九夫人打理。”莫管家小心的看了眼她的神色,轻轻的说道。
    她睁大眼睛看着帐本发呆,这本乾元钱庄的帐本,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的,这让她联想到贪污受贿的洗黑钱,尤其是第一页就写着,左相沈槐安,于何年何月何日存入银钱多少两,又于何年何月何日存入多少金。
    这代表什么,代表着无人得知乾元钱庄是文兲睿手里的筹码,而据她所知乾元钱庄是大乾国最大的钱庄,遍及全国各地,而记录的又这么详细,跟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又有什么分别。这种要命的事情,文兲睿却轻描淡写的交给她来打理,这不是开了国际玩笑吗?
    用力的合上帐本,像见鬼似的丢了出去,如同上面有洪水猛兽一样的骇人,吓的莫管家,忙不跌的拾了起来,吓的全身发抖的,抱在怀里。
    “九夫人,这这这,不能乱丢啊。”
    “我不看,我什么也没看到,去告诉文兲睿,这王府的锁碎事,叫我打理,还能勉强接受,这种,这种危险的事,不要找我,我还想天天活着看太阳。”
    想也不想的跳了起来,从屋子里窜了出来,风花雪月四人立马跟上她,她头也不回的白着一张脸,往府外跑,她要去找刘东杰,商量开太白楼的事情,打死她也不愿意去知道那些随时都有可以让她掉脑袋的事情。
    再见到刘东杰的时候,东杰明显的想通了,虽然还有一些不自然,但至少说话不像昨天那断断续续。
    带着风花雪月,跟刘东杰把太白楼分店的铺子给定了下来,又商讨了一些详细的东西,太阳也就快要西沉了,风儿提醒她要回府了,无奈,只好吩咐东杰托人回平江告诉马楚楚她是女人的事实,老这么托着人家的佳期,实在是不道德。
    东杰瞥了一眼她身边的风花雪月,最后还是好奇的问起她这到底是嫁到那里了。想了半天后,她才嗫嗫的告诉他,自己嫁的是巍王,咬牙切齿的说自己是小妾,而且还是排行老九。惊的刘东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风儿催的急,她也来不急再跟东杰说这些天的详细事情,无奈之下,只好跟着风花雪月回了王府。
    先去苍柏院看了看成天立,可能是因为喝了麻醉药的原因,成天立从上午一直睡到晚上都没醒来,崔老头,也没走,就坐在他屋里研究着上午她跟他说的那些外科手术,让她无语的是,不知道崔老头从那弄来一只没毛的鸡,拿着鸡在做缝合试验,看的她恶了好一阵子。
    回到翠竹院用了晚饭,莫管家又带着管事们阴魂不散的跪在门外,让她有丝想抓狂的咆哮,这真的是不想让她活了。
    看着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跪在潮湿的地上,又余心不忍,只好耐着性子,听他们一一汇报着各自的事情。
    听到文兲睿对那些佃户特别优渥时,她愣了半天,想起他昨天说国以农为本,心里对他的看法又好了几分。虽然她偶尔还是在街上看到孤儿跟流浪汉,但从目前来看,大乾国的民生状态还是算不错的,至少她在这三年,极少有听到有冻死,有饿死的平民,可见,文兲睿是个很好的政治家,他把国家打理的很好,除了一些隐匿性的内乱,对外,确实是真真实实的太平盛世。
    待她把管事们都打发走了后,风儿便来告诉她,已经到亥时了,看看窗外的格外醒目的星空,才发觉,今天她像个陀螺一样忙了一天呢,腰酸背痛的。
    “九夫人,王爷今天晚上去了天香院。”
    天香院,二夫人的院子?随他吧,管她什么事,只感觉心里有一丝异样的酸味,脑子里响起那日他对成天立说,我会好好爱她的,我呸,她才不会爱上他呢,简直就是一个种猪。
    愤愤的喘了几口气,便脱了衣服睡觉。
    一直睡到后半夜,就听到屋内好吵,乒乒乓乓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屋里五条身影在翻箱倒柜的打斗,其中四条身影怎么越看越眼熟,不是风花雪月吗?
    那另一条是谁?迷茫的坐了起来,揉了眼睛,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月儿,保护好九夫人,”风儿看到她坐了起来,急吼一声,月儿撤了剑,一个转身,就挡在她面前。
    “这是搞什么?”呆滞的眨眨眼,脑子慢慢的反应过来,她被杀手盯上了……
    “救……命……啊……”
    她一声凄厉的大喊,顿时怔的屋里的几条身影同时愣了下来,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那条陌生的黑影,她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剑尖,直指她的喉咙,骇的她连闪都忘记了,其实也不是忘记,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闪,反应不过来,只能硬生生的挨刀子。
    月儿离她最近,反应了过来,扬起剑就去挡,来者气势汹汹,月儿的剑只是让对方的剑芒偏了偏,一股刺痛,从她的右肩传来。
    闷哼了一声,对方见没刺中要害,身后的三把剑光又逼近,无奈的转身飞速的突破窗口,往外逃窜。
    “九夫人。”月儿吓的急切的喊她。
    风花雪三女,愧疚的跺了跺脚,也从窗口飞身追了出去。
    “九夫人,你别说话,我去请崔御医过来。”月儿急的眼泪直往下掉,若兰赶紧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拽住她的衣襟。
    “等一下,小心他杀回马枪。”看到月儿掉眼泪,她想到是她们没有尽职保护好她,文兲睿指不定一会要怎么罚她们,所以她是吓哭的。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整个王府灯火通明起来,府内的护卫,四处搜查着刺客,她院里的小丫环们一个个全都诚惶诚恐的站在屋里,她这才让月儿去请崔御医。
    自己感觉右肩被剑刺伤,拉开衣襟看了下,创口细小修长,微微动下右肩,只感觉痛入骨髓,好霸道的剑法,差点刺穿她的肩胛骨。
    如果不是月儿抬剑挡了一下,只怕自己这会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想想都后怕,惨白着一张脸。呆滞的看着鲜血猛的往外流。
    直到一屋子的丫环全都颤抖恐惧的喊:“王爷饶命。”
    她才醒了过来,皱了下眉,抓起放在床边的一件衣服,按住伤口,抬起头就对上文兲睿冷冽的目光。他的瞳孔缩了缩,冷的入骨三分的声音慢慢的从他的薄唇中吐了出来。
    “通通去执罚院领罪吧。”
    “王爷饶命啊。”
    这时一屋子的丫环都吓的身子有如抖糠,哭泣着跪在地上不起。她不知道执罚院会怎么处罚她们,但看她们全都吓的面如白雪,就知道肯定轻不了。
    “王爷她们都不知情,算了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刚才她们都在,也不过是徒增人命伤亡罢了。”忍着肩膀上传来巨痛,她无奈的长叹。好像只要跟他沾上关系,这命啊,就是悬在刀刃上的,而她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昨天才发现天立受了重伤,今天就轮到她,还真是凄凉。
    文兲睿几个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在她的右肩几处动脉穴上,点了几下,痛的她又咬牙切齿的皱眉,低头瞥了一眼不再流血的伤口,再看到已经浸红了的床单和衣服,眼一黑,便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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