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老张头二十亩地,黄金五百两,封忠义太保,享皇家俸禄,安享晚年。文兲睿的这个赏赐在众官眼里惊世骇俗。
    无官平民,无爵位,竟然被封为太保,此称号贵如皇亲。而且还享用皇家俸禄,这是何等的荣誉啊,百年都难得一见。这平淡的无奇的两老人,真是命中飞鸿福啊,居然让他们碰到皇上。莫非这女子是这二老的女儿?要不然怎么给他们要赏赐,而且口气大的很,似乎不是在讨好的皇上,反是皇上在讨好她。
    当然这一猜测乃是后话了,也不足为提。
    从莫然口中得知牛三麦确实被邓贻聪那帮人杀死在山脚下的林子之中,临走时又多给牛婶子留下二百两银子,也算是对此事无奈交待。
    因心中想着黄珠和绿珠,所以回天墉回的很快。来时花了半个月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只消了七,八天就到了天墉城。
    回了墉城若兰也不说回宫,一人带头领着方圆方百就往太白楼走。
    “方百,你说你师傅要是接到信,要多久才会到?”信鸽已经放出去五,六天了,算算路程,快的话最多几天后他们的师傅就能到太白楼。
    “如果师傅接到信的话,应该很快,镇国寺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师傅一定会有兴趣的。”方百笃定的说道。
    “那我们去太白楼等吧。”若兰故意瞄了眼文兲睿,看到表情微愕,又马上恢复平静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抽了一下,像痛又不像痛。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不想进宫,越是在外面呆的越久,就越反感那些所谓贵族,所谓皇亲,所谓高官的虚伪嘴脸。天大地大,还是自由的天空最大。
    宿珉昂闷笑了几声,接到若兰几计冰刀后,马上转头去看别的东西。现在卧底的事已经了结,自己无事一身轻,正好碰到她有好玩的事情,身为爱凑热闹,又是老乡的份上,怎么也要留下来凑凑才是,嘿嘿。自古君王戏娇娥,现在是娇娥戏君王,这等好戏,打死也要看的。
    成天立一路走的都很沉默,听到若兰说去太白楼等,而不是进宫,眉峰还是纠结了起来。面对若兰和文兲睿,成天立心里一直都知道。一路上他想过很多,想回怀若谷,又担心若兰闯镇国寺会需要他。想过放手,却总感觉很无力。平时若兰的话很多,气氛会欢快很多,却因他和文兲睿的原因,一路走的很沉闷。有时心想,也许他走了,那么若兰和文兲睿就不需要如此顾及了吧?
    这个反问问了很久,始终都不得结果,说白了还是自己下不了决心,还是放不下若兰。
    进了太白楼,若兰直奔后院。原本呆在帐房的刘东杰,从跑堂小儿口中一得知东家和方公子他们回来了,就立马下楼奔后院找来。
    进了后院看到方家兄弟和成爷,还有一个面如冠玉目似流星的俊公子,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吊儿郎当的邪味。转来转去,就是没瞅见若兰,但他们全都目光一致盯着春厢房,眼里都颇含韵味,东杰心里咯嘣了下。
    “成爷你们可算是平安回来了,若兰人呢?”东杰问道。
    “在里面。”成天立颌了首,算是见礼。
    话说当时若兰狂奔太白楼后院,眼见文兲睿不紧不慢的跟进来,便说了声要跟文兲睿单独谈谈,就同他一起进了春厢房。
    “刘大哥,我快累死饿死脏死了。”这头的方圆一看到刘东杰,比看到亲娘还要高兴,一溜烟的凑了过来。
    “我这就是去安排吃的东西,秋厢房那边还给大家留着呢,先洗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成爷这位是?”东杰眉眼一乐,做了这么久的管事,看他们风尘仆仆的,脸上尽带疲惫之色,这点眼力劲那能没有。刚才是担心若兰,这会见成爷都不着急了,便也知道若兰没有什么事。说着说着便把视线移到边上那个俊秀而又带点邪气的公子身上。
    成天立扫了眼宿珉昂,对他的了解,也只是片面,记得曾经暗影有调查过他,可惜并没有查出太多的资料。在暗影眼中,资料查不全的都是危险级的人物,记得若兰曾说过,她跟宿珉昂来自一个地方,由此跟他资料不全也算是吻合。
    “宿珉昂,若兰的同乡。”成天立细细斟酌了片刻言道。
    “啊!原来是若兰的同乡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若兰有同乡,太好了,我去叫人打扫下冬厢房,就请宿公子去那休息休息吧,想吃什么,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东杰惊讶的睁大眼睛,难怪感觉他身上有点邪,原来他跟若兰一样,都是很从奇怪的地方来的。
    宿珉昂撇了下唇角,玩味的瞄了眼惊讶的刘东杰,怎么感觉这里人都很有意思,从他们眼里很明显的很感应出,他们都知道若兰不属于这个时代,同样,对同乡二字,很自然他们就把他也归纳成一类人。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都不好奇,还不把他们当异类,这真的让宿珉昂感觉很不可思议。
    想当初,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深怕自己的秘密给别人知道,这些古人会把他当成神经病一样来看,却没想到,在这里秘密不是秘密,反而是公正的事实,真是新鲜啊,新鲜啊。
    话又说在春厢房里的若兰和文兲睿,眼见到了太白楼,文兲睿也不回宫,反而跟着自己进了太白楼,若兰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好,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跟他好好谈谈。
    “我一定要拿到五行珠。”若兰慑了慑唇角,一边在桌子面前坐了下来,一边直言了当的说道。
    “你要拿它有什么用?”文兲睿目光凿凿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救我自己。”
    文兲睿眉峰一扬,眸底猛的一寒:“谁要杀你?”
    “你的真身是天上的,要杀我的人就是那里的,据说是你的老情人。”若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带着一丝冷然,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文兲睿冷硬的面孔一滞,怔忡了半天:“我真身的事情,也只是听太清说起过一次,对此事也是半信半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见的是太清,而我见的人却不是人,从我死而复生,再加上我原本就从几千年后的世界而来,还不能证明,这个世界除了人,还有鬼和神么?文兲睿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细,只能你自己去体会,说的太细,我就越危险。而这种危险身为人身的你我,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别人操纵。”
    若兰咬了咬牙,葱葱玉指向着头顶挥了两挥。一边很鄙夷的睨视着他,都说红颜祸水,但男人就是那祸水的源头。
    听她说完,文兲睿脸色变的十分古怪,朦胧中记得太清当时说他是天上的紫焰星君下凡时,那时心里有种很朦胧的感觉,感觉这个世界确实是有三界之分。另外记得还是皇子那时,曾经连着一个多月做的都是同一个梦,那就是自己盘腿坐在彩云之中假寐打坐,而自己的后面总出现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她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每次当她出现,自己回眸去看她时,却发现她面目模糊,明明看到人就在眼前,却感觉遥不可及。
    当听到她唤了他一声大人,梦就会突然惊醒。这个梦一直连着做了一个多月之久,后来将此梦告诉长明,长明还曾戏言说他成人了。
    难道说?文兲睿一边回忆一边沉思刚才若兰所说的每一个字。
    “如果我是天上的紫焰星君,那你呢?你的真身又是谁?”文兲睿长吐了口气,带着匪夷所思的口气问道。
    “有因必有果,你我也是孽缘,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千年前的那一幕。来由我都知道,包括我跟成天立的因果我也知道,但是我却不能说。”若兰长吁了口气,看到他怀疑的眼神又接道:“至少现在不是说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定要讨了公道,才能告诉你。”
    说罢,又从怀里把金水二珠拿了出来,接着说道:“它叫五行珠,是地藏王手里的神器,地藏王怜我,所以才将这件神器散落在这里,特地安排我来到这个世界,只要我想替自己讨个公道,便只要寻得这五颗珠子,便能达成我的心愿。”
    “你是说上面有人要害你,但地藏王怜你,所以故意落下这五颗珠子助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文兲睿眉峰锁的铁紧,她说的东西太悬,完全脱离普通人的想法,若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估计就是到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些。
    “嗯。”若兰点了点头,把二珠收回怀中,再把黑耀石从胸前拿了出来说道:“这块石头跟你给我的玉戒有一个共同的意思,只不过你是管人的,但这块石头的主人是管鬼的。”
    文兲睿怔的面目愕然,心底的深处像是被唤醒了什么一样,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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