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因为寒冷的天气,出来游玩的人并不很多,但过山车始终都是人气最旺的地方。两人排了好一段时间的队才上了车。
    过山车弯道曲折,好几个直接翻转过来的,看得谢玉然一阵心颤,却又更加兴奋了。他摘下口罩,坐上车去,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虽然排队用了好几十分钟,但过山车本身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走完了全程。谢玉然双腿发飘地从过山车上下来,还得扶着比他脚软得更厉害的季竹,一时间竟忘了戴上自己的口罩。等他走到人群中,发现周围的人们发出奇怪的骚动,才被季竹猛地拉了一把,问他:“你的口罩呢?”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谢玉然脸色一变,再看四周渐渐围上来的人群,顿时脸色一变,拉着季竹的手就喊:“快跑!”
    这一段惊魂逃亡简直就是对谢玉然体力的最大考验,他拉着季竹一路狂奔,跑了十来分钟就听到季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你先走!你先走!这附近有个酒店你去开个房躲一下!我到时候再打电话给你!”
    知道季竹向来体力不太好,谢玉然也没再和他纠结,甩开他的手又是一阵跑。他跑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由不得谢玉然做出选择,他立马冲上去抓着那人的衣服,急促地说道:“快!帮我挡一下!”
    出来跟同学玩儿的席安简直莫名其妙,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几次想把谢玉然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拉下去,但看到紧追在后面的十来个女生,还是默默收回手,在包里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找出一副墨镜给他戴上。
    被席安围在墙角的谢玉然果然躲过了一路追来的歌迷,他灵活地钻出来,望着前方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席安闻言,一脸不悦:“你跑出来玩,怎么都不知道挡着点?你出来的事二哥和你的经纪人知道的吗?”
    瞒着其他人悄悄跑出来的谢玉然心虚得很,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一看他这幅模样,席安又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他翻了个白眼,只好无奈地打通了席景煊的电话,问他:“二哥,你还在刚刚那里吗?”
    等席景煊明白事情经过,黑着一张脸匆匆赶过来时,他们附近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一看到大跨步走过来的席景煊,谢玉然立马怂成一团,直往席安后边躲,看得席景煊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好声好气地跟他说道:“你先别急着躲我,先出来。”
    谢玉然对他那温柔的语气最没有抵抗力,闻言只好皱皱脸,磨磨蹭蹭地走出来,一出来就跟考拉一样全身都扒在他身上,在他身上一阵乱拱:“我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倒v结束
    在研究怎么撒娇让席景煊心软不跟自己生气这方面, 谢玉然绝对是无人能出其右的专家。他一从席安身后冲出去,就抱着席景煊一阵乱蹭,那熟练且自然而然的动作,以及席景煊习以为常的态度,都让席安不禁目瞪口呆。
    联想起平日席景煊面对自己时颇不耐烦的态度,席安顿时感到有点受伤。他沉默地看着席景煊笑着和谢玉然说了些什么, 谢玉然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乖乖地跟在了席景煊身后。
    面对席安, 席景煊就没了刚才面对谢玉然那般的温柔。他脸上稍显冷淡,和他点点头后问道:“你是要继续和同学在这里玩吗?”
    这明明都没给我什么选择嘛。
    席安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 却也没大胆到当着席景煊的面把内心的话给说出来。他嗯了一声, 便打算直接离开:“我同学还在等着我, 那二哥,我就先回去了。”
    闻言,席景煊也丝毫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和他又交代两句也直接带着谢玉然走了。有了席安给他的大墨镜和席景煊后面带来的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谢玉然走在游乐园里一路大摇大摆, 像是一只巡视领地雄赳赳气昂昂的帝企鹅,看得后面的席景煊一阵好笑。
    在不远处找到正瘫坐在长椅上的季竹,他看到席景煊的一瞬间,脸色都变了。
    果然,就如季竹预料到的那样,得知他们偷跑出来的席景煊无论谢玉然怎么撒娇卖萌,还是把他们两个都说了一顿, 只是在面对谢玉然可怜巴巴的眼神时,还是免不了心软起来,只好叹气无奈道:“不过,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吧。”
    他是从一个刚结束不久的聚会赶到这里的,接下来没什么事做,倒也能陪着这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儿在游乐园里好好玩上一通。
    知道这个消息的谢玉然肉眼可见地更加兴奋了,他丝毫没有汲取之前的教训,拉着席景煊再次进入了他一只心心念念的过山车里。季竹则因为受不了过山车过分的刺激,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等他们。
    不管坐多少次,过山车给人带来的刺激感都不怎么会减少。
    因为在车上被风猛烈地吹着,没带口罩的谢玉然的整张脸都被冬风吹得通红。他不断往手里呵着气,一边颤颤巍巍地把口罩带上,看得席景煊失笑:“知道冷,还不多穿一点。”
    他这么说着,干脆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谢玉然的脖子上,还极其自然地将谢玉然冰冷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即使是早知道他们两兄弟有多腻歪的季竹也免不了多想,他甚至还拉过谢玉然,表情夸张地问他:“你和席二说了?”
    谢玉然顿时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敢!”
    他忍不住歪歪嘴,说道:“我要现在能说出来,我哥现在就能打断我的腿。……”他沉默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再等等吧,我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就算哥哥不接受我也绝对不会对我生气的时间。”
    从过山车下来,几人又在慢慢悠悠地进了鬼屋。这个游乐园的鬼屋做得还算不错,曾好几次把胆子不算大的谢玉然给吓了一跳。
    进鬼屋时,谢玉然几乎是抱着席景煊的手进去的,季竹看他那胆小的样子忍不住嘲讽:“胆子那么小还来鬼屋,你也真是够作的。”
    谢玉然反唇相讥:“那你胆子那么小还坐过山车,你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见季竹还想和谢玉然怼下去,席景煊马上笑着拉开他俩的注意力:“好了好了,快进去吧。”
    这儿的鬼屋的装修确实非常到位,昏暗的灯光,静谧的空气,暗色调的房间,无一不让谢玉然神经紧绷。他把席景煊的手臂抱得更紧,一步一步慢慢跟在他后面,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飘过,带来一阵风,吹得他的脖子凉嗖嗖的。
    谢玉然立马警惕地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惊疑不定地转回去没两秒,又马上转过来,不出意料地看到一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灯光从她身后洒落出来,让谢玉然能够清晰地看清她的模样:这个女人的眼睛,看不见任何眼白。
    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吓人的东西,可惜谢玉然向来胆子就不大,对从重生后对鬼怪之类的更是没有任何抵抗力,这样一个突然出现装扮诡异的女子,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吓得谢玉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蹿到了席景煊身上。
    席景煊被他扑得哭笑不得,只好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他:“好了好了,不怕的,都是假的,假的。”
    即使明知道一切都不是真的,谢玉然在接下来的路上依然疑神疑鬼的,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得了,等他从鬼屋里出来时,走路都还晕乎乎的,两只手更是紧紧抓住了席景煊手,一点不肯放开。
    从鬼屋出来后,他们又接着去玩了好多设施,直到天快黑了,才念念不舍地回了家。
    到家后,在车上还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谢玉然,居然清醒了许多。他懒洋洋地去洗了澡,等出来时便听到二楼尽头的练习室传来阵阵琴声。谢玉然略有些奇怪地走过去,一推开门就听到季竹在喊他:“来来来过来,”他把摆在自己面前的谱放到谢玉然前面,说道:“我刚刚有灵感,写了一首曲子……你来试试感觉?”
    谢玉然也不推脱,拿了谱就坐在钢琴前。他练习钢琴多年,功底深厚,即使是第一次看到谱,也能流畅地将整首曲子弹出来。弹完后,他那些谱子坐在地上,在上面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你看看,那么改怎么样?”
    跟着谱哼了一边,季竹点点头又马上摇头:“总的来说不错,但是这里感觉……”
    他们就这样坐在地上,拿着一支铅笔不断对曲子进行讨论修改,写了好几张纸,一直到席景煊等不及了来催,看到两人都坐在地上才拉下脸,把他们都叫了起来。
    等他们讨论完,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谢玉然带着一身疲惫去睡了觉,第二天起来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只要熬了夜,第二天总会不太舒服,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而是又和季竹继续讨论,确定了曲子的最终版本。
    确定了曲,接下来就是要编曲作词。编曲自然是季竹一手包办,但在作词这个问题上,两人却有了分歧。
    按季竹的想法,谢玉然在作词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应该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可谢玉然却不服气得很,他也不和季竹正面对着干,只是巴巴地望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从来没怎么填过词……你让我再试试嘛,九九哥哥~”
    季竹马上对谢玉然脸皮的厚度有了新的认识。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刚到席家那会儿,谢玉然基本上没叫过季竹哥哥,每天“季竹、九九”地喊着,还曾让年纪尚小的季竹极度不平衡。现在谢玉然突然来那么一句,季竹在因谢玉然为达目的撒娇卖萌无所不做而不耻的同时,又暗搓搓地欣喜了好一阵,才骄矜地答应了谢玉然的请求:“让你来写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给我好好写才可以!”
    他对谢玉然那土到不行毫无美感的遣词深恶痛绝:“你可不要再想起什么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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