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也是保健委定点的医院,领导们的保健工作有一部分是在这儿进行,保健楼安保严密,里面都是干部病房,有独立的食堂和院子。
    由于贺宗野参与的案子还没结案,为了不走漏消息,包括贺宗野的治疗都在保密之中。
    当晚参与急救的医生和少数护士,都被下了严格的禁口令,对贺宗野的救治情况,只字都不许提,只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沈画照常上班。
    贺宗野那边,她定时过去给他行针。
    行针主要目的是让他继续保持昏睡,让被药膏激发出来的身体机能最大限度快速修复,如果不行针的话,当然也行,不会影响药膏的作用,可是,太疼了。
    贺宗野的痛阈本就低,这种疼痛会让人发疯。
    前几次行针,沈画没让顾深动,只让他看着,感受着那股气。
    对贺宗野来说,他就是昏昏沉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四天后,贺宗野昏睡4小时,可以醒来2小时。
    醒来的这2小时,就是止疼效果最弱的两小时,疼得他忍不住哀嚎。
    可当沈画问他要不要缩短清醒时间,他还是坚持说不要,就这样。
    这个时候,每天要行3遍针,沈画在行针时,会让顾深扎一针到两针,对比一下两人下针效果有什么不同,及时调整。
    也就是贺宗野了,换做别人,哪敢这么叫顾深试。
    当然了,对沈画来说,病患换做是谁,都可以叫顾深试,反正有她兜底,只怕家属不愿意。
    一周后,沈画把贺宗野的作息时间调正常,早上8点钟醒,中午1点钟到2点钟睡,晚上10点钟睡。
    其他时间,都是清醒的,清醒就意味着疼痛。
    贺宗野只能硬抗。
    案子已经收网,贺宗野的手下过来看他。
    贺宗野都这样了,身上药膏都还没卸下,跟罩了个龟甲一样,就这还想参与案子,手下谁敢答应他,于是就被不爽的贺宗野给赶了回去。
    实在是无聊,又疼痛难忍,找不到什么可以转移注意力,贺宗野就让人把局里积压已久的命案卷宗,都给带来,他再看几遍打发时间。
    僵尸一样戴着龟壳的手,翻动卷宗都不容易。但太无聊了,贺宗野就这么耐心地慢慢翻,慢慢看。
    这些案子至少都是5年以上的旧案,我国命案必破,但有些案子缺少侦查线索,也只能搁置。
    今天顾深要去山海院那边,那边课题有了新的进展,最快月底就能开始外部实验。
    沈画这次就自己过来给贺宗野行针。
    他说:“稍等一下,我把这个案子看完。说不定梦里能想到什么线索。”
    沈画嗤笑一声:“我这针扎下去,你能有梦才怪。”
    贺宗野幽幽地看沈画一眼:“你还知道啊。你懂这是什么感觉吗?就像电脑关机一样,直接断掉一片漆黑,再睁眼,又开机了。”
    沈画看了下时间:“你还得多久,我等着下班回去呢。”
    “稍等五分钟。”
    贺宗野说,“这是8年前的案子,有人在南江高速公路某个岔路口,发现了一个行李箱,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具不完整的女尸,发现时女尸已经高度腐败。经过dna比对确定女子身份,是海大的一名女生,于案发两月前报失踪。”
    贺宗野停顿几秒,喘口气,他现在说一大段话还是有些喘不过来气。
    “案子当年很出名,现在网上还能找到当初案子的消息,因为一直没能破案,大家众说纷纭,各种猜测都有。网友们还给这个案子取了代称,海大高速校花分尸案。”
    “我们内部是很讨厌这种案件代称的,尤其是尚未侦破的案件,取了代称并且流传出去,就证明案子的关注度高,凶手也会关注到。”
    “如果是激情犯罪,凶手会想方设法躲避侦查,案子的高关注度也会给凶手带去很多方便之处;而如果是蓄意杀人,心理变态的罪犯,会因此更有成就感,会升级杀人手法,导致更多受害者。还有一个就是模仿犯的问题。”
    “但舆论管不住的,尤其是8年前,网络也已经发达了,人们对于一些离奇案件总会投入过多关注。”
    “直到现在海大高速校花分尸案,还经常出现网上。”
    “尤其是当最近又有女大学生遭遇不测,网友们就会把以前的案子也翻出来。”
    沈画忽然想起来:“你上回说的失踪的俩女大学生,找到了吗?”
    贺宗野:“一个找到了,是跟男朋友吵架赌气一个人去旅游,后来电话开机就找到人了。另外一个,依旧失踪。”
    沈画点点头,“现在看完了,可以关机了吧。”
    贺宗野叹气,忽然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沈画:“嗯?”
    “从我醒来,还没照过镜子。”贺宗野说。
    但别人看他的眼神,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沈画:“的确有点儿特殊。你想看的话……用我手机吧,摄像头自拍。”
    两分钟后,贺宗野失语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画:“我的脸……”
    他当时把同事推入掩体之下,他则近距离承受了高温爆炸冲击波,瞬间高温和压力席卷而来。
    在那一瞬间,他能闻到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能听到自己骨骼被挤压断裂的声音。
    现在,他身上其他部位都还糊着黑乎乎的药膏,弄得他整个人都十分僵硬,但脸上的药膏倒是清洗掉没再涂。
    他以为……
    会看到一个典型烧烫伤的疤痕脸,可没想到……
    脑袋光光的倒是正常,头发肯定不可能有。
    但他满脸红彤彤的……
    就像伤口愈合之后的那种嫩红,还没有被紫外线考验过娇嫩。
    贺宗野再三确定,这不是美颜效果,那就是新长出来的嫩嫩的皮肤,而不是烧伤愈合后的恐怖疤痕。
    “怎么……会?”
    沈画:“别想太多,起码还要再褪三层皮。我真得走了,先把你扎睡。”
    贺宗野的晚安俩字还没说出口,人就昏睡过去。
    沈画交代看护人员注意着,就离开了。
    由于天气因素,弟弟沈直他们球队,和海市蓝天u17的比赛,推迟了一周,到下周才会举行,也就是大后天。
    弟弟下午就给她发信息,已经登机。
    刚才又给她发信息,说是已经到海市,随队住酒店。
    弟弟明天要训练,她要去给霍延扎针,明天估计是没时间见面,她想今晚见一面,查查弟弟身体有没有暗伤。
    上辈子,她声名狼藉时弟弟也是拼了命地想帮她,可没用,反倒是她连累了弟弟。弟弟想要挣钱,也没有别的办法,被人算计去踢野球,脚踝受伤,错过了青年锦标赛的出场机会。
    后来去做手术,医生说他跟腱受伤次数太多,以后正常走路都难。
    按时间线算的话,现在还没到弟弟为了挣钱帮她,去跟人踢野球的时候,但他从12岁就进了深市恒深足球学校,今年15岁,这三年之间,怎么可能没受过伤?
    本来是想等弟弟比赛结束放假的时候,再给他好好调养的。
    不过既然他来到海市,沈画就坐不住,还是去见一面的好,了解下什么情况,也好有针对性地做准备。
    可是沈画这边还没走出保健楼呢,顾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师叔,有个急症会诊病例,你可能得过来一下。”顾深说。
    沈画顿了一秒:“在哪儿?”
    顾深说:“在9楼。我去接你?”
    “算了,我自己上去。”
    沈画拿出手机给弟弟发信息:“你早点睡,我明天早上过去看你训练。”
    沈直很快回复:“好啊姐。”
    沈画叹气,转身又回了保健楼。
    9楼电梯口,顾深在等她。
    “什么情况?”沈画问。
    顾深说:“病人才转院过来,是一位退休老兵,本来是要找老师,老师赶不回来,就让我过来,还让叫上你。”
    沈画点头。
    两人一同到了病房门口,就看到病床上的患者。
    患者也就六十岁的样子,精神极差、疲惫不堪,形体格外消瘦,气短气弱,意识尚有,但是脸部虚浮、面黄无光。
    看到沈画和顾深进来,病人张张嘴,似乎在说什么,但完全听不见。
    病人的儿子弯腰凑近,才能听到,抬头跟沈画和顾深转达:“老爷子说麻烦你们了,也谢谢孟老。”
    顾深:“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师说,应老先生是退伍老兵,于国有功,要我们务必尽心尽力。”
    病人的儿子面色好看多了,做了个介绍:“我叫应青戎。这位是顾大夫吧,早就听说过您,一直未曾得见。对了,孟老真的赶不回来吗?”
    顾深:“老师有任务在身,确实走不开。”
    应青戎面露迟疑。
    倒是病人,握住儿子的手,低声说话。
    应青戎听了之后点点头,跟顾深和沈画道歉:“老爷子说他相信孟老,孟老既然让你们来,就一定有办法。抱歉,我只是太担心父亲的身体。那就有劳二位了,有任何要求,请不要客气。”
    顾深点头:“病例带了吗?简单说下情况。”
    应青戎示意助理去拿病例,他则说:“老爷子上个月检查,腹部肿瘤复发,这个月初又做了手术,切除掉肿瘤结节13个,大小不一,左肾和脾脏也因为肿物巨大被波及到而一并切除。”
    “术后第三天,父亲就开始高烧不退,体温在39摄氏度以上。医院用了各种抗生素治疗,可依旧高烧不退。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称没有办法了。”
    应青戎说:“老爷子本来都要放弃,是我说求助孟老,以前见过孟老一次,孟老说欠老爷子一个人情,叫他有事千万别客气。”
    应青戎叹气:“没想到还是用到了……我联系孟老后,就想办法连夜转来这边,可惜孟老无法赶回,只能拜托二位了。”
    这里可是干部病房,这位应老先生只是普通退伍老兵,那可进不来,一般人也没本事让孟老欠他个人情。
    还有病人的儿子应青戎,还真巧,沈画单方面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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