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卞一鸣心思细密薄纸中发现破绽
    包大贵陷入沉默,这是他第一次沉默。
    谈话结束之后,郑峰派刘队长和陈皓送包大贵回府,顺便把皮包和钢笔带回来,在包大贵走出会议室之前,李云帆让包大贵丢下了那封信。郑峰希望它是一个道具,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如果郑峰他们继续沿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的话,这就意味着同志们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面对一个漫长的等待。不管怎么样,先对包俊才的笔迹进行鉴定。
    半个小时以后,刘队长和陈皓回来了,在会议室,经过比对,两个皮包完全一样,只是成色不同而已,一个已经腐烂掉色,一个颜色依旧,有七成新。一旧一新。两支钢笔的长短粗细基本一致,新笔也是金笔,由于腐化和氧化所致,旧笔是什么牌子的,已经无法辨认,新笔为金星牌。
    郑峰派李云帆、刘队长、陈皓和史可染立即赶到马集中学,看看王老师那里有没有包俊才留下的笔迹资料,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包俊才之手。
    傍晚,五点钟左右,李云帆他们回来了。
    不用问,看见刘队长和史可染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笔迹完全一致。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两本作业,打开来,摊在郑峰和毕老的面前,不论是字体的结构,还是点、横、竖弯钩,包括每个字起笔和收笔的特征,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笔迹一样,包俊才的信纸和包俊才姑父的信纸完全一样,这样的信纸大陆是没有的。
    同志们想从包大贵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希望落空了。
    马家集凶杀案的刑侦工作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困境,突破口究竟在哪里呢?
    十二月五日的傍晚显得异常的安静,金所长带着同志们到舒心堂泡澡去了,郑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抽闷烟,留在房间里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陈皓、卞一鸣,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洗衣服,她就是王萍。
    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郑峰的心里面也暗得很,案子已经陷入僵局,刘局长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很想连夜赶到省城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刘局长不希望他这样做。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离开战场。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面装的还是案子。
    卞一鸣呆在陈皓的房间里面,这两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案子遭遇的困难的时候,他们俩就会凑在一些,现在,他们正在仔细研究那两封信,信是从香港寄来的,包俊才姑父的信也不会有假,这两点毋庸置疑。陈皓正在对包俊才的信和作业本进行比对,卞一鸣正在对两封信的内容进行条分缕析。
    郑峰推开门走了进来:“你们怎么不去泡澡啊!”
    “郑队长,包俊才怎么会跑到香港去呢?在马家集,除了我们,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以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过,恐怕连金所长都不知道。”
    “这不奇怪,这年头,凡是有海外关系的,日子都不好过,人们瞒都瞒不过来,怎么会到处声张呢!”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皮包。”卞一鸣道。
    “一模一样的皮包,这不奇怪,可从包大贵的家里面竟然有两只相同的包,这难道不奇怪吗?郑队长,您说说看呢!”陈皓道。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包大贵早有准备,他想找到一个相同的皮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包大贵一定对我们的侦破工作了如指掌,最起码,他应该去过“12.3”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那这封信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这封信就一定有假。”卞一鸣道。
    “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包大贵为什么要否认呢?”
    “答案只有一个。”郑峰道。
    “什么答案?”
    “包大贵已经尝过了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他不想在喝了,你们还记得智清方丈说过的话吗?”
    “是不是那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呢?”
    “正是,包家不想再输了,如果再赌下去,就会丢失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智清方丈对包大贵的忠告。”
    “可是,这封信又该怎么解释呢?”陈皓道。
    “你们看——”卞一鸣突然道。
    “看什么?”陈皓朝卞一鸣手上看去。
    “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儿——”卞一鸣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上,郑队长,您看——”卞一鸣用手指着第一封信的左上角,又指了指第二封信的左上角,第一封信是包俊才姑父的,第二封信是包俊才的。
    郑峰和陈皓同时看到:第一封信的左上角缺了一条窄窄的边,而第二封信的左上角正好多了一条窄窄的边,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第二封信的信纸是从第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撕下来的。
    “卞一鸣,你的意思是第一封信是真的,第二封信是假的。”
    “完全可能,第二封信是包大贵,或者是包家人伪造的。”
    “这伪造的技术也太高明了。还有这张信纸从哪里来的呢?”陈皓提出了异议。
    “这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包俊才的姑父在寄信的时候,多撕了一张纸,我们平时在写信的时候随手一撕,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模仿得一模一样。”
    “包家还有一个人,你们难道忘了吗?”
    “包二贵。”
    “对!”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包大贵一定知道我们找他来所为何事,所以他做好了准备,他把信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包二贵的文化水平一定不低。当然也不能把包大贵排除在外。”
    “包二贵的可能姓最大。”卞一鸣道。
    “只要我们找到一份包二贵的笔迹资料,说不定会有所发现。”陈皓道。
    “行,我们现在就到马集公社去,走,路过舒心堂的时候,顺便把金所长带上。”
    这个下午是一个喜忧参半的下午。
    汽车在舒心堂的门口停住了,陈皓冲进“冬去茶馆”,五分钟以后,金所长和陈皓从舒心堂里面走了出来。
    汽车直奔马家桥而去。
    汽车在马家桥的西岸停了一下,因为有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桥东走了过来。黑暗中,金所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包二贵,自行车的龙头上挂着一个黑皮包,车子后面没有狗。
    包二贵从汽车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朝汽车里面瞟了一眼:“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啊!”
    “是包部长啊!我们去办点事。”
    “慢走,我不耽误你们了。”包二贵说罢,骑着自行车走了。
    马集公社在桃源渡口的北边一公里处。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大铁门把大家挡在了外面,金所长正准备喊门,从里面跑过来一个人谢了顶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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