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有点凉,张惜花帮丈夫拉过被子盖着身体,依偎着他的身体慢慢闭眼睡着。
    翌日清晨。张惜花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还很黑,她的头枕在何生的手臂上,何生另一只手托着榆哥,榆哥整个晚上都是趴在何生的胸膛睡眠。一家三口互相挤在一起的画面显得很是温馨。
    张惜花有点贪念身旁的温暖,一时赖洋洋地趴着没有动弹。直到何生动了动,张惜花往他怀里蹭,何生抬手想将媳妇搂紧时,又记起儿子此刻还呆在怀里,手又落了回去。
    张惜花问:“要起床吗?”
    何生抿嘴笑道:“等会吧。”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张惜花心想丈夫不会一整晚都没怎么动吧?那胳膊多酸呀!不止胳膊,全身肯定都是酸涩的,她伸手帮何生捏着肩膀,就说道:“何郎,你把小家伙给我吧。”
    何生小心翼翼的将儿子移开,张惜花接过后见榆哥没有清醒的迹象,干脆就把他放在里侧。
    棉被里很是暖和,相信榆哥不会醒来。
    待她一回转身,何生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把媳妇抱了个满怀,他的身体立时翻转覆盖在她的身上,整颗脑袋抵在张惜花的锁骨处,闷声道:“给我捏一下肩膀吧。”
    张惜花双手环住他,略微羞涩的说:“嗯。你要先放开我,然后背部向上趴着呀。”
    何生尤其喜欢媳妇帮他揉肩捶背。张惜花也经常帮他,特别是一到了农忙时节,丈夫做的都是辛苦活,临睡前,她帮他捏捏肩膀,松松肌肉,他就能好受很多。
    长久下来,这倒是变成一件夫妻两私底下的情|趣。
    何生嘴上答应了,可是根本不付诸行动,他身材高大当然也沉重,整个压着她时,张惜花就别想推开他。
    她又羞又恼,最后只能被压着重重地喘气,张惜花忍不住探向窗口,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可是若等会儿榆哥醒来呢?丈夫要是磨蹭的时间久了些,事情完了天就亮了呢?总之顾虑重重,她真的是连哀求声儿也不敢发出。
    何生腾出一只手十分享受的上下游走,两个人缠在一起,何生自然而然的吻住媳妇的唇。
    张惜花在这种事儿上,总是处于被动,几乎连招架的力气也无。等她发现身上的衣裳几乎罩不住身体时,一切已经阻止不了。
    何生挤开她的双腿,轻轻的吻着她,过得片刻后,何生做贼似的笑道:“别怕,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张惜花的心思被丈夫猜中,她有点哭笑不得。的确她现在只想着何生能快一点,虽然公鸡尚未打鸣,不过想想也快了。
    “喔喔喔……”果然,何家竹笼里关着的两只公鸡开始此起彼伏的叫起来。
    何生整个人一僵,他好想收回刚才那句话。现在真的是不快一点也不行了。
    最后这个快一点,还是磨蹭到天光大亮。
    张惜花歪歪斜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何生精神抖擞的开始穿衣裳。感觉到媳妇幽怨的眼神,何生回头笑道:“家里事儿还不多呢,你迟一些起床爹娘都不会说什么的。”
    张惜花瞪着他,懒得再费口舌。
    何生披上最后一件外衣,就走到床榻前,询问道:“要不我跟娘说你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张惜花微微张口,简直不知道如何说他。
    何生勾起嘴角,见到媳妇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表情,他唇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坏蛋!”张惜花想了半天,只骂了这一句。
    何生裂开嘴笑,笑得十分畅快。好不容易停住,他对张惜花道:“今天给我熬大米粥喝吧?我等会先去看看下炕那几亩田地,若是早的话,我就看看能不能捉到几条鱼。”
    张惜花顾不得跟他置气,毕竟夫妻之间那种事情不是只有何生一个人享受,她也乐在其中。于是赶紧道:“捉什么鱼,现在溪水还凉得很。你不要去捉。我和儿子又不馋这些。”
    张惜花从床上爬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何生。何生知她是心疼自己,拉开房间前准备踏出去前,笑着道:“嗯,那我不去了。等彻底暖和了再去捉。”
    那还差不多。张惜花眉目舒张开了。望一眼睡熟的榆哥,张惜花掀开棉被,下床穿戴起来。
    出了房门,丈夫早已经不见人影,又见婆婆已经坐在院子里剁猪草,张惜花心里很是尴尬,脸上还是表情如常的,走过去喊道:“娘,阿生说今早想吃大米粥,灶房那个米缸昨天用完了。”
    何曾氏道:“去我房里舀吧。”
    “榆哥的米糊是不是快吃完了?你多舀些,等会用了朝食我就给他磨点米糊。”何曾氏追问道。
    张惜花道:“是要快没了,我正准备要磨一些呢。”
    何曾氏停下手,道:“行了,你去做朝食,米糊还是让我来弄。”
    婆媳两个各自做自己的,何元元没过片刻也跟着起来了。她近来很认真的跟着张惜花学烧菜,态度摆正后,何元元上手的很快,烧出来的味道已经比何曾氏做的好吃。
    姑嫂两个人很快就整治好朝食。何元元跑到家门口喊道:“爹,回来吃朝食了。”
    何大栓就在家门口的田地里施肥,是从牲口栏中挑过去的农家肥,再有几天就将浸种催芽的水稻种子播到田里,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标志着今年的繁忙期又开始了。
    春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不仅田地、山上到处皆开始冒绿芽长出新生命,在家里窝了整个冬天,村子里传来怀孕消息的人家已经有三户,这三户都是请张惜花去脉诊的。
    江家整洁的小院子里。
    雁娘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她不敢相信的再次向张惜花问道:“惜花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经过一年多调养,雁娘整个人如蒙尘的珍珠,掸去灰尘,露出了美丽的真面目。她凝望着张惜花时,那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人不知不觉放软了声音。
    张惜花打趣的笑道:“我还能骗你吗?”
    雁娘高兴得几乎想跳跃,天知道她对于这个孩子渴望了多久,压抑着喜悦,她用手抵住腹部,一点点的抚摸着。
    半响后,雁娘才很不好意思的对张惜花道:“看我,都快忘形了。惜花姐你可别介意。”
    张惜花理解的。她当初得知怀上了榆哥时,心中很欢喜,那种喜悦涌在心头时,甚至可以令人沉溺其中。
    张惜花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需要禁忌、注意的事儿我给你详细说一说。”
    雁娘专注地听着。惜花姐生榆哥生的顺利,她本身又是大夫,听她的准是没错的。
    张惜花如今不是纸上谈兵的人了,结合自己的经验,把怀孕的注意事项说得头头是道。
    完了后,张惜花道:“听明白了吗?大山哥他们现在不在家里,若是有个甚的不明白,你就喊他们过来找我。”
    “等他们家来,我会跟他们说的。”雁娘不停的点头,俏丽的容颜染上一抹红晕。
    想她也是听进去了,张惜花道:“肚子别着凉了,再去添件衣裳吧。我先家去了。”
    原本只是想带着榆哥到雁娘家串串门,谁想顺道帮她把出怀了身孕。沾染上这种喜事,张惜花心里也是高兴的。
    现在江家的条件比去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买的那几亩地,今年新帝登基减免赋税,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这个问题了。他们兄弟三人向来齐心协力,里里外外都可以当起家来,根本不用雁娘再做什么,她怀了身孕,估计江家兄弟连家务都不让她再做了。
    两个人先前说的兴起,榆哥早已哈欠连连,最后歪在娘亲的怀抱里睡着了。张惜花抱着他站起来,榆哥都没醒。
    因为近来雨水下得多,村子里主干道上重新铺了很多平整的石块,张惜花踩在上面,慢腾腾的往家里走。
    进了院门,何元元正在在做绣活。
    张惜花问道:“还没绣好呢?”
    何元元苦恼道:“总觉得不甚好看,要再换个花样才是。”
    女红上面张惜花没有小姑好,这方面小姑可以做她的师傅。张惜花抿嘴笑道:“我瞧着挺好看的呀。”
    “这个鸳鸯太呆了,瞧着比家里养的大肥鸭还丑,我就是不满意这个。”何元元摊开手里的绣绷子给张惜花看,指着那只鸳鸯。
    瞧着与黄家旺十分神似。小姑倒是很会抓住他的特点。张惜花心里好笑,不过却没说出来。“你别急,慢慢绣。左右时间都来得及呢。”
    大半年的时间,怎么都够小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张惜花当初与何生订婚时订得急切,那嫁衣都是蔡氏领着她熬夜绣的,妹妹荷花也帮忙修边边角角。
    后面的枕套、鞋子、帕子等等东西,赶得急,做工真的很不讲究。张惜花现在每次清洗枕套看到那两只戏水鸳鸯时,都恨不得重新再绣过。
    幸好至今没听到何生嫌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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