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纵身一跃, 跳进水中。急浪过来, 将她的身体往外推。
    没有鬼怪, 大自然的力量也不是她现在这幅身体能扛过的。唐歌短胳膊短腿被水流阻在外围, 使了吃奶的力, 也靠近不了多少。
    不对, 水流阻力再大, 唐歌现在因为修炼了妖修功法,力道比成年人还大,怎么会破不开水流的阻力?有古怪!
    唐歌调动体内的灵力, 将灵力聚于掌心,水流终于被她推开。唐歌飞速游向翻船龙舟。五米、四米、三米、两米,唐歌被挡在一米之外, 无法靠近水流。
    怎么可能?唐歌心中大惊。龙舟翻船的地方水流湍急不假, 但是舟身长18米,宽1米的龙舟, 翻船后没有被水下漩涡牵引着旋转, 有一部分人完全可以从水底钻出来。但是唐歌所见之处, 没有一个人从龙舟底下出来。
    水鬼作祟?
    唐歌在龙舟四周没有发现水鬼的影子。可她确实被一股力量阻在龙舟一米之外。她的灵力破不开那股力量, 唐歌接二连三施放几个小道术, 有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龙舟底下, 桨手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水下逃离。但是脚上系着绳子, 绳子遇水变紧, 桨手们倒挂在龙舟上,根本挣不脱龙舟的桎梏。唐歌双目欲裂,强行催动灵力,不停施放道术,可是挡在她面前的好比铜墙铁壁,任她打出多少灵力,也穿不破这层阻隔。唐歌眼睁睁地看着十二名浆手在水底挣脱不得,活活闷死。
    一个两个三个、、、、、、生命从她眼前消失,唐歌什么也做不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唐歌痛恨自己的实力太弱。只要能穿透这层阻隔,唐歌就能用廖行之给的匕首割断绳子,让桨手们逃出生天。可是她过不去。
    唐歌一拳一拳打在水壁上,每使出一分力,阻挡她的水壁就反弹回相同的力,直到十三人全部命丧水底。
    这一次竞然连脚下没有绑绳子的鼓手都没有逃过一劫。
    唐歌不信邪,她就不信今天破不了这层阻挡。拼着灵力枯竭的危险,她不停地使用灵力施放一个又一个道术。
    体内灵力因为唐歌这种不顾后果施放道术的方式,很快被她榨干。没了灵力护体,湍急的水流碾压过来,唐歌的生命感受到了威胁。
    走?唐歌冷哼一声。她既然破急流冲过来,不弄清这害了十三条人命的东西是什么,怎么能走。灵力用完了,可以再攒。唐歌冲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次沉入水底,屏气凝神,在水下修炼妖修功法。
    唐歌不清楚挡住她的是什么玩意儿,能有效抵抗灵力和道术攻击,不是鬼族之物的东西,要顺利运行,肯定需要灵力支撑。她将这些东西的灵力抢过来,看它们还能不能运行如常?
    水中阻力太大,唐歌人类的身体在水中根本不适合做十二套动作,缺氧就是致命伤。动作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否则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尽管唐歌不是第一次修炼妖修功法,却是第一次在这种极限状态下修行。
    已经刻入骨血的动作做起来,第一次无比困难,正因如此,完成一套动作,唐歌获得灵力之丰厚,也是正常情况下不能比的。将龙舟包裹起来的水壁,被唐歌抢去一部分灵力,阻隔能力弱了。此消彼长,唐歌没有迟疑,调动身体内里的全部灵力,使出了她目前会的所有道术,形成最强一击,打在水壁上。
    这一次,唐歌的道术依然没能破了水壁,但是在水壁将她打过去的力量挡回来的时候,唐歌看到了数十道黄符的影子出现在水壁上。
    无需再次确认,龙舟翻船事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唐歌只觉得胸中有一把怒火在燃烧,仿佛身边的水都因她的怒火灼烧得沸腾起来。怒归怒,唐歌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操控这件事的人可能就在岸上看着水里的场景,如果她贸然出现,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打草惊蛇。
    想通这一点,唐歌从原路潜水返回。还好她刚才在水下仅仅完成了一套动作,吸取的灵力绝大部分从水壁黄符上得来,又及时抽身,对方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一定能将事情联系到她身上。毕竟从唐歌下水到救人未果,窥得真相的时间没超过五分钟。
    龙舟翻船后,不少人跳进水里救人,导致场面十分混乱,与唐歌一起跳下水的就不再少数,只是最终靠近龙舟的,只有她一人。
    回到岸上,唐妈冲过来甩了唐歌一巴掌,唐歌顺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唐妈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抱着唐歌一起掉眼泪。
    一场热闹欢喜的龙舟赛,因为一场龙舟翻船事故,惨淡收场。龙舟被打捞起来后,红黑相间的龙舟上,十三个人已经全部死亡。十三人的亲人从人群中挤过来,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有小孩子受到影响,跟着大哭不止。
    唐歌挨了唐妈一巴掌,哭过一场后已经平静下来。唐爸帮忙捞起龙舟和浆手的尸体后,从水里上岸。找到妻女所在位置,唐爸摸了摸唐歌湿漉漉的脑袋,说了句回家。
    十三条人命葬身水底,在场的人无不唏嘘。大家都在议论,如果龙舟上的人不去主动撞唐爸坐镇的红漆龙舟,也不会在险滩翻船。如果脚没和龙舟绑在一起,翻船时还能从水底游出水面。龙舟上的汉子都是水性好的人,就是在险滩,也能游到岸上。
    说来说去都是命,不争那第一,不在脚上绑绳子,也不会把命丢在水里。
    唐爸听了大家的感慨,深有感触。这一次多亏听了毕升的话,没将脚绑在龙舟上。龙舟被撞上的一刻,唐爸等人以为自己乘坐的龙舟会翻,没想到一个浪头卷过来,掀翻了另一条龙舟。设想一下,如果当时翻船的换成了他们,他们脚上又系着绳子,今天死在水里的就是他们。回到家里,唐爸颤抖地手泄露了他的心思。
    被唐爸唐妈带回家后,唐歌找了空闲时间偷偷溜出门,跑到村长家找毕升和廖行之。结果却被告知,这两人不在。唐歌沿着河堤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这两人的身影。
    这两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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