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条幽深隧道太长了,我到提着云道士走在这里时间久了就忍不住容易烦躁,为了疏导这种情绪,我开始跟云道士唠嗑。
    “云大哥啊……你不能怪我的,你是有取死之道的,鬼王要我找个有取死之道的人,庙宇里这些人里,也就你有,没有办法,只能将你捆来,您也别怪我,只能怪您平日里杀孽太多!”我摇着头对云道士说道,像是一个子夜行凶的刽子手,在对受刑人劝诫,还不忘最后说一句:“一路走好,下辈子做个好人。”
    可云道士一听就急了,他对我吼道:“谁跟你说就我杀孽太多了,在江湖上混的,只要有些名号的,哪一个不是杀债万千,那三个老家伙,比我有取死之道多了!”
    我一愣,心道:不会自己真抓错了吧?
    “你已经选定了他,你现在再想别的都是没有任何用的,你只要带着他来到我的面前,等我宣判,看回去人间的是你还是他了。”鬼王的声音从幽深的隧道尽头传来,听在耳中煞是恐怖,这时候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鬼王是个好人了。
    话也说回来,我从来就没觉得鬼王是个好人过,一个喜欢吃人灵魂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但自己已经上了他这条贼船,就和他说的一样,如今我什么也坐不了,只能带着云道士走到他的面前接受审判,不管结果如何,我现在都什么也坐不了,接下来的这段路程,好心情也是过,糟心情也是过,那倒不如新宽些。
    然而云道士绝不是个好人,他怎么可能愿意我心情舒畅,他听到鬼王的话后就桀桀怪笑了起来,他吼道:“李邪啊李邪,这把你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告诉你小子,取死之道,告诉你,那三个老家伙哪一个都比我有取死之道。”
    我一听他这话心就忍不住往下沉了沉,这什么意思,岂不是说我这把死定了?
    不行,我不能就因为他一句话就这么自乱阵脚,我要好好问问他,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我沉声问云道士:“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罪过比忤逆父母、欺师灭祖、造反弑君罪过大吗?”
    云道士沉默了片刻后放声大笑,他指着我说道:“的确,你说的这三条是世人以为最大的罪过,正好对应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可你是否清楚,这些逆乱之行都比不上俩字‘残忍’!”
    我扭过头去看了云道士一眼,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僧人、道士、居室他们曾做过无比残忍的事儿。
    我不太相信这一点,我所以问云道士:“你别想着扰乱我的心智,你也都听到了鬼王说了,你我只能回去一个,且你我谁回去他老人家已经定了的,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不不不,你不明白的李邪,在这世界上,绝没有什么事儿是定了的,鬼王他之所以让你带着我走过这一段,就是这个原因,这世界上所有的精力凑在一起才能组合出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说,一旦你的心乱了,那么我就是那个最后活下来的人。”
    我看着云道士狰狞的笑容,心中忍不住一个突突,如果他只是说我并不会觉得如何,但看他的双眸,无比自信,这个老江湖,莫非真的智珠在握?
    我烦躁的冲前路吼道:“鬼王,你给我个定心丸,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有很大可能性啊……毕竟在此过程中你们的言行都能被我监视,那么在此过程中同情某一个或者讨厌某一个也是正常的吗?”鬼王似一个嗑瓜子看电视的女人般,说的话及其不负责任。
    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给云道士说话的机会了,我大恨自个儿,脚步忍不住就快了好多,行走在幽深的隧道中,我一言不发,可云道士绝不会那么好心让我夺走他最后一丝生机。
    “那三个老家伙曾经屠过城,那三个老家伙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三人就是刽子手,他们出家,只不过是想要仇家不来寻仇。”云道士桀桀怪笑说道,一句句话都像是砍在我心头的一把把刀,痛得我心烦意乱。
    “你这次错得很厉害,你这次完了,回到人间可以继续活着的一定是我,绝不可能是你一个莽撞行事的人!”云道士嘿嘿笑着,如同他已经回到了人间面对我的尸体了般。
    我明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扰乱我的心智,但就是忍不住的心烦意乱,那种总觉得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的感觉让我的脚步越发的沉重了,恨不得我扭头就要回去:但不知道回头还能否活下去。
    “回去吧……你我多少也算是有交情的,这鬼王虽然厉害,但他总不能对人间做太多事,他能压灭火堆与你沟通已经是他的极致,你没必要太害怕他的,神鬼,都不过是死掉了的厉害的人。”云道士开始说服我。
    我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对于云道士的话,我开始纠结。
    “你确信要听他的吗,你要知道,他这么说,就已经说明他心虚了。”鬼王的话从幽深隧道尽头传来,很明显,他对于云道士的提议及其不满。
    我没有立马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我回头看着云道士问:“你知道鬼王的存在吗?”
    “就之前那三个老家伙和我的反应,你觉得我们可能不知道鬼王的存在吗?”云道士很淡定地问我。
    我点点头,他说的没错,三个老家伙甚至说过鬼王不敢收他们,也就是说,鬼王和江湖上的方外之人一样,都不过是一些厉害的存在,相互之间全看力量强弱来处理关系,也就是说,云道士说鬼王干涉不了人间太多事可能是真的。
    只是我手上有雷鸟烙印,我如果想继续使用,鬼王就要我为他送快递。
    我如果不为他送快递,我可能就无法使用雷鸟烙印了。
    可我已经使用过雷鸟烙印,那么我就必须要还债,也就是说,这一趟快递我必须送,下一趟我就可以考虑不送了。
    我想及至此,低头看着已经坐在地上的云道士,我歉意说道:“对不起了云大哥,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你送到鬼王那里了,我已经使用过雷鸟烙印,他似乎掌握着雷鸟烙印的使用权,我只有给他送快递才能继续使用雷鸟烙印,为了不让他继续祸害人间,我以后就不使用雷鸟烙印了,这次,就委屈您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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