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蹙紧了眉头,循着那一丝薄弱的灵气朝着水晶杖内部探去。闭眼之中,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水晶杖开始有了一些十分细微的变化。幽幽光泽渐渐从水晶杖中透出照射在大殿之上,使得在场的两位长老都兴奋不已。
    郁泉幽眯开一条缝,朝着手中的水晶杖看去,六面菱形玻璃之上浮现着陌离雪的面容。她失声唤了一句。便是这一句喃喃自语让在一边的月吟溪忍不住颤抖一次,他立即想要开口询问郁泉幽看到了些什么,却害怕她因一丝不慎而走火入魔。那样一来,这世上便没有人在能够救灵月族了...
    郁泉幽看着水晶杖中冲着她微笑的陌离雪,眼眸前便不由得起了一层雾气。
    缓缓的,那水晶杖中传来了一声淡淡的浅叹声,“泉幽...我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吟溪...一定要替我转告吟溪...灵月谷便交由他照顾...好好的照顾...”
    沧桑悲凉的声音,似乎是陌离雪在昏迷沉睡前料到了日后她会发生什么而故意留下的影像。郁泉幽面色微白。郑重的朝着水晶杖中那人的面容点了点头。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抹浅蓝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水晶杖中,不见踪影。缓过神来的郁泉幽被手中突然一整发狂震动的水晶杖震得站不住脚,匆忙的朝着后面退去。颠簸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一股奇妙的力量钻进了她的指间。郁泉幽举起水晶杖,便这样突然感觉自己能够控制手中的法杖。
    于是她朝着法杖中注入了一丝灵气,那晶莹的法杖便立即发出幽幽的光芒朝着大殿的墙头绕去。
    她露出一丝浅浅的高兴,“可以了!我们快去城门口!”
    郁泉幽疾速说着。语气之中不仅仅有着深深的焦虑,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月吟溪想要拉住她询问一番,手指刚刚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来。眼下救下灵月族才是最紧要的。郁泉幽冲出去的脚步犹如离弦时的剑,让人跟不上脚步。
    守护水晶杖的两位长老同月吟溪在她的身后追的十分辛苦。可郁泉幽并没有回头看一看那三人是否能够跟上她的脚步。
    她真的焦灼不已,想要将灵月族人救出水火之中,更想要的也莫过于见到帝玦。只要见到他平安。然而她的眼皮不断突突的跳着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她离开城门前,进入寻叶城时,帝玦那个有些坚定却又小心翼翼的神情,似乎是在隐藏些什么。这样的目光对于郁泉幽来说太过于熟悉,那种神情分明就是他心虚的表现。
    帝玦,定然又瞒着她做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寻叶城前,白裳男子凭借着自己最后一丝清醒意识不断的坚持着。散着光泽的结界将那千军万马挡住。他只身一人,所有的刀锋剑气一个个,一丝丝不断的刺入他的胸膛肉骨之间。皮肉几乎剥离,那人却依然犹如一堵坚硬如铁的石墙护着她想要护着的一切。也护着他心中唯一想要护住的人。
    郁泉幽手握水晶法杖,腾空飞出城墙之上。远远的便看见男子身上那一件白裳华服几乎没有一处不是血迹。墨色长发飘转在身后,一人抵抗,凄凉苍桑。
    她心间揪住一般的疼,疾步奔到他的身边。那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的帝玦却对她嫣然一笑,沙哑无力,却照样露出洁白的牙齿,想要给她安慰,想要告诉她自己无事。只是他精瘦的胸膛前不知插了多少把长剑,鲜血顺着剑柄不断低落到地上。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城门口。
    郁泉幽浑身发着抖,眼光死死的瞪着他胸口那一处处的伤痕,几乎要窒息晕倒。
    她强迫自己冷静,僵硬的转移目标,目光冷然,激起全身灵力,一股脑的朝着手中法杖传去。顿时之间那张几乎快要被攻破的结界便在一瞬间加强了十倍。
    本以为胜利在望的领头魔将瞧见有人拿着陌离雪的法杖将这样的局面瞬间打破,不由得朝着那血衣男子身边的女子看去。
    只是她不过一身素衣,长发飘舞。面容却是怎样都看不清楚。
    领头的小将觉得不对,扭头告知身边一个贴身侍卫。说了几句什么,那侍卫便一脸菜色,匆匆离去。
    天空之中,对峙的两面军队因着这灵月谷血腥累累,早已交战。战况亦然激烈。
    只是,当那位黑色长纱飘绝从容的女子瞧见那一个悄悄从寻叶城门前离去的魔将侍卫,却忽然变了脸色。
    那时,覆杭就站在她的身前,便趁着她这样一犹豫的目光,反手一击,拧住了她的肩头,一把长剑就这样搭在了女子的脖颈之上。
    他知道这是一个极为刚硬的女子,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可这一次,郁九幽却扭过头哀求般的的看着他,眉眼之间全是苍白无力。
    她略动了动身体,焦躁之意涌现而出,脸上神情虽然这样惨白,说话时却依然生硬,“你若是想要杀了我,便现在动手...不必拿着我去威胁我的兵...我绝不可能因为你伤害我的兵。”
    刚烈的语气的确让覆杭全身微微一颤,想起了从前的旧事。当初正是因为他的不小心,才将穷桑变成如今那副模样。说到底郁九幽会变成这副模样也是因为他。
    这样的想法,让他忽然便无法利用眼前这个女子。
    只是利剑不过刚从她的脖颈上移下来。郁九幽便奋力朝着覆杭胸口打去一掌,丝毫不留情面,“你这个人心软,手也软。当初穷桑的仇我还没有报...白止神君,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一尝万年前丧夫之痛的,苦楚!”
    她嘴角微笑冷不丁的上扬起来,扭头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覆杭凝住眉间,不知这女子为何要在这场战役中中途离开。难道只是因为方才从寻叶城前悄悄离去的那一个侍卫么?
    他眸中闪过一丝探究的目光,渐渐消停下来时,竟看见郁九幽带来的魔兵竟然在慢慢的撤退。
    郁泉幽用水晶杖不断的加固灵月谷的结界。自然不知上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只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需要急救。帝玦能撑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倒下,这样的不断萦绕的想法让郁泉幽十分害怕。
    而与之对峙的千百个魔兵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左使殿下已经带着自己的兵从灵月谷上方离开。
    覆杭看着低下愈发剑拔弩张的战况,带着诸位受了伤却依然斗志盎然的长白弟子朝着寻叶城前飞去。
    抚孤最先降落在帝玦身边。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帝玦,面色神情恍惚十分担忧,他看着帝玦一身是伤,自然也不由得心酸起来。每一次...都是这样...他的这位主子,哪一次不是因为郁泉幽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失声唤了一声,“主子...”
    帝玦扭过头,有些迟暮,冲着他目光却呆滞十分。
    “抚...抚孤..”他那双原本快要恢复深黑的眸子此时又开始渐渐变得浅蓝起来。
    郁泉幽就站在他的左右,这一句苍白虚弱的叫唤声刺在她的心间,刻骨铭心的痛。
    “去...通知花界玉寒影...顾淼清...仙界只怕有一场大灾难...”帝玦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眉头蹙起,他呕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朝地上倒去。
    郁泉幽盯着他飘荡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扶住。却被他狠狠推开,“不要管我。”
    他拧着性子,拼命强撑,半跪在地上,用双生剑抵着剑,生怕自己倒下去会让郁泉幽分心眼前的战事。
    郁泉幽忍着颤意,专心于水晶杖的运行。
    只是这一瞬间因为分心,她终究还是被水晶杖之中相克的灵气反噬。一口闷血堵在心间差一点吐出来。她捂着微痛的胸口,灵活的运转着灵力,水晶法杖之上镶嵌的那一颗水晶珠缓缓转动着,散发出幽蓝的光,那光色渐渐上升到空中,照射在每个魔族士兵身上。
    顿时,结界之前传来一阵有一阵的惨绝人寰的叫声。那声音刺耳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帝玦面色苍白的看着天空之下笼罩着的幽蓝色光芒一丝丝一缕缕射入每个魔兵的心口,浅蓝色的眸终究不能忽视眼前这些场景。无力的手指轻轻拉上郁泉幽的衣角,似是无奈又是无力般的摇了摇头。这样轻轻一动,便让他胸口贯穿的伤口涌出大量血迹。
    郁泉幽瞧着他这般模样,亦是心急如焚,手下轻重便也不顾。对面的人,毕竟还是魔族的子民...有着家室儿女..只是时势不同...所以被抓来征战,又何尝不是无辜之人?
    她眉头一拧,疾速收住手中动作,盯着帝玦的一举一动好久。转过头,盯着依然面对面与她抵制着的那名魔族小将,水晶法杖就这样在地上猛地一震。
    “你们若是还想要接受幽冥之光的摧残,便尽管冲上来!”一句话中已然包含了浓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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