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整个营地开始按部就班的开始自己的生活时,站在自己营帐门口的敬平颇有些感慨,对身旁之人说道:“敬明师兄,你说,昨天我们感受到的那股清冷悠远的气息,就是传说中的星力?为什么我们的五行轮转之法,对这种力量没有办法驱动,难道他们不属于五行之力吗?”
    虽然默默静立,可双脚之下的大地,不断将浓郁的土之力传入到敬明的体内,这些土之力和之前那种地气截然不同,虽然其中最主要的都是五行地气,可相较于一般所谓地气的浑浊,这等通过五行轮转而吸引的土之力,要纯净和单纯的多。
    作为五行宗最为普遍的一种修行方式,最开始通过在体内构建五行循环体系,以一种最为亲近的力量为切入点,进入体内之后便会被彻底打碎,孕育五行之力,这样便能够减少入门门槛,增加修行法门的适应性,这也是五行宗历来弟子众多的原因。
    性情敦厚的敬明很自然便选择了土属方向,就好像性子跳脱的敬平的选择是火属一般,更让人惊叹的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很多宗门都会存在门下弟子心性改变,反而不适合之前形成的心神环境,甚至因此导致心境崩溃,修为付之东流的情况出现。
    可这种问题在五行宗中却很少听说,就是因为他们在真正选择自己的主修方向时,是可以进行改变的,就比如敬平,如果经历二三十年的修炼,在选择自己主修方向之前,改变五行所属的代价,要比其他宗门少上太多,只需要数月的熟悉过程,便能够完成这样的改变。
    所以在五行宗之中,往往会出现不仅主修属性运使的好,另外一种甚至两种其他属性的力量,同样使用的极为流畅的情况出现,就是因为他们曾经更换过自己的修行方向。
    更何况五行本就是万物的基础本源,不是和魔修邪修那般,虽然可以剑走偏锋,战力惊人,可一旦遭遇克制便难以应对,他们极少会出现那等被克制的情况,所以昨晚的经历让他记忆深刻。
    敬明感受着体内缓缓增加的真元感觉,笑着说道:“按照宗门典籍的记载,五行之力是万物初始之后凝结成的基础,但基础并不代表一切,当它们经过复杂的组合和改变之后,便会改变自身的属性,最终形成一种全新的结构。”
    “这些星光我并不熟悉,虽然曾经从典籍中看到过,却也是第一次接触,从其中,我似乎能够感受到时间的作用,它的基础也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最终产生了某种特殊的结构,而这种结构,已经是五行之力的复杂糅合,再想要单纯用五行去影响,便非常困难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听到这番解释之后,敬平对于这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师兄,一下子刮目相看起来,这些理解他并不是没有,同样也能够感受到星光之中的时间烙印,也同样明白五行变化,却没有这样清晰的认识。
    不要小看这样的认识,这说明敬明已经对五行的了解达到了相当深奥的程度,才能够用它来解释周围的各种复杂现象,单只是这样的认识,便是一种对五行近乎本质的理解和认识。
    虽然是五行,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理解世界的方法而已。这样的话,敬平不只从一个师长口中听到过,当年他还感受不深,可随着对于修行的越发深入,这样的感觉却不断出现。
    表面看来,五行之间泾渭分明又互有联系,本就已经是一个相当完整的结构了,可实际上,在日常的接触中,有着大量更加复杂的情况,不能单纯用五行来解释,实际上,它们同样可以被长辈纳入到五行之中,并作出自己的影响,可对于普通弟子来说,却是绝对难以想象的手段。
    这其中的关键,便是对于五行的理解,进而根据这份理解来进行的细致操作,而这,便是五行宗高阶的应用方式,敬平自认为,自己已经开始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东西,可实际上,还有很多方面,他都有着困惑和犹疑,也影响到了这等手段的应用范围和威力。
    内行看门道,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他便已经确定,敬明师兄的修行程度,绝对要比自己更深入,对于之前敬真大师兄的话,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便拱手道:“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这样的正式让敬明颇为不习惯,赶紧回礼,有些着急的摆手道:“这样干什么,不过就是闲聊罢了。”
    对于他的这份态度,敬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可内心之中对他却越发的尊敬起来,同时问道:“按照我的了解,星力的使用,还是要说当年被灭门的天星宗,没想到这王虎竟然也有这样的手段,他也是那些所谓的隔代传承的天星宗传人?”
    点了点头,敬明同意道:“应该有些联系吧,毕竟,整个修行道万年历史之中,虽然有着数次大破灭的经历,可天星宗却是少有的能够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古老宗派。”
    敬平傲然道:“我们五行宗也是从上古便一直流传下来的,这有什么可骄傲的,据我了解,十大宗门都是流传极为久远的宗派吧,这有什么可说的。”
    敬真从帐中走出,来到敬平身旁说道:“这你就说错了,虽然都是这么说,别家我不知道,可我们五行宗却绝不是宣传的那般,典籍之中虽然始终有五行宗的名头,可若是你仔细查看的话,不难发现,那些冠着五行宗名号的宗门,分明就是好多个宗门,只是这五行宗的名称颇为大众,才给人感觉,一直都存在这个宗门,实际上我听门中长老说过,现在的五行宗,不过千年时光。”
    看到两位师弟的行礼,敬真摆摆手让他们不用多礼,然后说道:“敬平,不要随意看不起你不了解的实物,从古至今,能够调用星力的人本就稀少,唯一以星力成名的,也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妖皇,从那以后万年来,便只有天星宗一个宗门以此成名,虽然其中的基础功法,很多宗门都有,可真正能够将其形成一个传承的,便只有这一家,这样的宗门,经历了足够久远的时间考验,不是你可以随意评价的。”
    对于敬真大师兄的批评,敬平却有些不服,尤其是对于五行宗的解说,在对比之后,更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颇有些愤愤的说道:“再怎么厉害,不还是被人给灭门了,我看也就这么回事儿吧。”
    敬真看了眼他,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是问道:“你可知道,清灵祖师当年的功绩?”
    说到当年中兴五行宗的轻灵祖师,敬平自然不会不知道,关于他的各种传说和轶事,可以说是整个宗门之中,流传最多的事情,毕竟当年清灵祖师最为平易近人,所以很多人都曾经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更重要的是,当年亲眼见过他的门中前辈,现在还有些还留存在世,自然更是乐于说这些话题。
    敬平脸上露出崇敬神情,拱手朝天,说道:“当然,当年我五行宗被敌人围攻,就连山门都被人击破,各代弟子流散各地,早就已经不成体系,正是在这样的危难之际,清灵祖师从一个普通弟子迅速崛起,短短百年时间,便重新建立山门,并在最后重新带领五行宗成为十大宗门之一。”
    说到一半,他才突然意识到,大师兄让他说出清灵祖师事迹的原因,有些迟疑的说道:“难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这天星宗也会有这样的机会?不太可能吧,毕竟天星宗当年的事情,和我五行宗还是有着不小差别的,当日我五行宗可是早早便开始在各地布局,才会有后来足够的支撑,可他天星宗当年可是被直接围攻,门下弟子都被彻底击杀,这样的惨剧之下,还能重新翻盘?”
    敬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转头对敬明说道:“你觉得那?”
    敬明没想到会问到自己,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天星宗的修法本就独树一帜,只要潜心修炼,不难再出现一个大修士的,更何况这几年,时不时就会跳出几个号称是天星宗隔代传人的家伙,而且实力都还不俗,显然当年天星宗有自己的独特手段,这样前赴后继之下,总有一个气运绵长之辈,能够脱颖而出。”
    敬真笑了笑,却再次问道:“那你觉得,这等人的机会大吗?”
    敬明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平静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吧,每个大修士的崛起,都代表着一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别说是无数同辈修士,总有那么几个倒霉宗门,会被这些人物给消灭吧,我记得天星宗也曾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吧。”
    敬真看了眼诧异的敬平,点头道:“八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山门被击破。”
    敬平脸上神情变化,到最后终于平静下来,对着两位师兄行了一礼,恭敬道:“师弟受教了。”这样的表现,也让敬真和敬明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经过了一早的准备,在辰时整个大营便开始了整备工作,昨天其实已经开始准备,可诸如帐篷、木桩等物,都没有办法提前准备,所以等到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中午饭便没有热的吃了,大家随口吃些干粮之后,便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这一次,王虎他们被安排到了中军的稍靠前的侧翼位置,与身后的中军各支队伍拉开了一些距离,却还是保持着一个大体的队形,因为之前各个队伍也都已经开始行动,第一天的行进,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自然也没有任何发现。
    实际上不光是第一天,前三天都没有任何收获,作为这一次的修士,五行宗三人也被王虎安排到了自己身旁的一辆马车之中,在敬平手中有一块扶鼎门给出的铜镜,表面镶嵌着两块灵石,可以通过特殊手法传递一些信息,通过它们一些信息便可以快速的在各个队伍之中传递不说,也让各个修士不用承受什么反噬,也算是一件行军利器了。
    在第三天的时候,队伍已经开始进入到山道之中,伴随着周围不断出现的高山峡谷,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各个队伍之中的探哨斥候纷纷开始了工作,虽然有各个队伍,在周围进行探查,可哪一支队伍也不想将自身的安全,交托到他人的手中。
    对于这样的谨慎,身后的大本营并没有进行催促,反而是任由其发展,显然是认可了这样的方案,只是前进的速度在一开始便已经有所规定,所以各队伍之间也没有太多拖延的机会,就在这样的推进过程中,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越是如此,越让人担心,一些打老了仗的人已经开始小心,往往这等情况之后,很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就在第四天晚上,又是一个毫无动静的一天,就在太阳刚刚下山,越骑营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自己的修炼时,不远处突然响起的喊杀声,一下让众人紧张起来,很快,在另一座山头处,一个营地位置已经开始冒起黑烟,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火光,显然发生了某种战斗。
    这样的局面也一下让人紧张起来,整个营地都开始动员起来,穿甲佩刀,准备坐骑,甚至就连相应的火把也要做好准备,就在这个过程中,还没等半个时辰过去,三名身形狼狈,身穿帝国士兵衣物,一副探哨模样的男子出现在了营门口。
    刚一出现,为首的一名便已经高叫道:“上面的弟兄,我是前面虎跑营的人,刚刚我们遭受了黄天教徒的攻击,这是我们主将亲自写的救援信,还望将军尽快派兵救援,若是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人的喊声很大,整个营地之中又都在做好战斗准备,听到这番话,很是有人准备上前,可很快便被自己的长官赶了回去,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只是很多人都已经将注意力悄然放在了这三人身上,显然是关心接下来的情况。
    听到这个声音,就在附近的王虎马上赶了过来,开始打量起外面的这三个人,周围人神情的变化以及王虎与他人不同的衣着,让这三人一下意识到,他就算不是主将,恐怕也是地位颇高的将领,为首之人马上爬起来,激动地想要上前解释,可还不等他继续靠前,一道刺耳的箭啸声传来。
    这人的反应也很快,甚至根本没有理会箭矢从哪个方向来,他直接就地一滚,向着一旁躲去,还没等他重新站立,双手在地上一撑,已经变化方向,向着另外一边滚动,连续两次之后,他才看到,之前他站立的位置正前方,正插着一根箭矢。
    城门上的探楼之上,一名兵士大喝道:“再没有确定你们的身份,并允许你们进入的时候,你们不能随便靠近营门,否则下一箭便会对着你们射击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说出,站在营门口的十数名兵士,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弓弩,锐利的箭刃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反射着火盆之中的光芒,再加上刚才那一击,让人丝毫也不怀疑他们所说的内容,这等规矩都是有着严格要求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那名开口之人脸色一白,没想到会遇到眼前的情况,说话间已经带着哭腔叫道:“兄弟啊,我们营足足四千多人,随时有可能被那些黄天教徒杀死啊,你们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我的那些兄弟可就要尽遭毒手了。”
    还没等他继续哭叫,让营中之人躁动,王虎已经冷冷说道:“别演了,都被看出来了。”
    那人一愣,脸上马上露出激愤神情,高声道:“这位将军是不是以为,我是黄天教徒前来诈营的?为了我的弟兄,也为了我的清白,我削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言罢他已经迅速拔出匕首,刀光闪过,他的小指已经被他直接削断,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人诧异,也一下赢得了很多人的信任,可就在这时,王虎冷笑道:“一个小指头算不得什么,我倒是好奇,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次黄天教叛贼,说的始终都是黄天教徒,不用说别的,你跟我好好诅咒一下黄天教徒,我就信你大半。”
    那人一愣,脸色一下白了起来,感受着身后两人紧盯着自己的目光,这人咬了咬牙,正准备开口,以此赢得对方的信任,王虎却已经说道:“不用这么难为了,说说吧,你们营的主将叫什么,你隶属于那个队伍,周围的战友是不是同乡?都来自哪里?”
    王虎冷冷的说道:“就算这些都能编出来,你身上那怪异的气息,和那该死的大贤良师一模一样,像你这样的死硬分子,就该去死!射!”
    虽然对方并没有回答一句话,可单只是看他的模样,周围那些兵士便已经能够确定,对方肯定是伪装的,随着王虎的命令,那些做好射击准备的兵士,马上按动了机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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