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刚想反驳,傅津南就转了话题:“那天怎么哭了?”
    “哪天?”唐晚一头雾水地看着傅津南。
    “丁嘉遇惹的?”
    唐晚秒悟,勉强扯了下嘴角,否认:“不是。”
    “难不成我还能隔空把你惹哭?”傅津南回忆起那天接到电话的场景,眼里掠过一丝不明,调侃。
    唐晚自然不肯说实话,笑着敷衍过去。
    “项链不错,刚买的?”唐晚今日穿了低领内搭,一弯腰项链就掉了出来。
    听见傅津南询问,唐晚低头看向项链,周煜买的那条,“别人送的。”
    傅津南挑开拉链,手指拨了拨心形点缀,垂着眼皮问:“哪个别人?”
    “表弟。我姑姑家的儿子。”唐晚怕痒,往后缩了两分。
    刚说完,脖子上的项链就掉在了傅津南手心。
    “换一条,不好看。”傅津南自顾自地说着。
    下一秒,脖子一凉。傅津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条项链重新戴了回去。
    周煜买的那条被他捏在手心,揣回她左口袋里。
    第34章 赵晓伟,我没机会了。……
    自从戴上项链,唐晚就没抬过头。脖子上的凉意早被体温覆盖,白玉制的兔子吊坠落在锁骨间晶莹剔透,衬得肤白、漂亮。
    这是傅津南第一次送她礼物,一送就这么大手笔。
    反观她那枚尾戒好像不值一提。
    那个女孩说的没错,傅津南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个顶大方的人。
    这礼物花了多少心思唐晚不敢细细揣测,只觉戴在脖子沉甸甸的。
    傅津南这会儿倒是没睡,撑着眼皮在跟人交代接下来的事,聊的都是些唐晚没接触过的话题。
    唐晚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没听懂,撇了撇嘴,别开眼看向窗外。
    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点缀得璀璨夺目,广告牌上的明星妆容精致、荧光下烨烨生辉。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似平地而起,与身后历经岁月洗礼的故宫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她下班那会儿六点半,正是堵车的点,如今车被陷在二环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侧车上的人好像总偏头时不时地往这边瞧,试图窥探车里的场景。
    明明隔着一层透视玻璃,唐晚却觉得对面的人看到了自己。
    她就那么赤/裸地暴露在对方打探的眼光里——羞耻心、罪恶感在心下四处乱窜。
    唐晚恍然想起几个月前她跟司机说那句“不是所有女大学生都这样”的场景。
    她那时底气多足,又多义正言辞。
    若是再碰到那个司机,她恐怕再也做不到当初那般理直气壮。
    她也想替自己狡辩,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坏,没那必要给人拎出来讨论,可想法冒出头就被她压了下去。
    唐晚没勇气再同外面的人对视。
    傅津南还在打电话,车里,唐晚同前排孙计的目光交集在了后视镜。
    一触便移开。
    那一秒,唐晚看到了孙计眼底被人发现后的尴尬。而她何尝不窘迫呢?
    还好,车流重新动了起来。唐晚紧绷的心脏也松了一点。
    “饿了?”通话结束,傅津南转过脸瞧了几秒埋着脑袋不吭声的唐晚,问。
    唐晚就中午吃了个面包,隔了几个小时,肚子早抗议过,这会儿饿过头反而不知道饿了。
    傅津南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没等唐晚回答便吩咐孙计把车开到附近一私家菜馆吃点东西再回去。
    在上海折腾了两三天,傅津南累得够呛,胃口不怎么好。
    点了四个菜没吃几口,就喝了小半碗粥,这顿饭就结束了。
    唐晚反而成了胃口大的那位,吃了一小半的菜还添了一小半碗米饭。
    傅津南瞧了,笑着打趣:“我见过的女孩里就你跟我吃饭放得最开,跟你吃顿饭我胃口好不少。”
    唐晚突然没了食欲,一半是被他笑的,一半是因着那句我见过的女孩里就你跟我吃饭放得最开。
    捏了捏筷子,唐晚将碗搁在桌面示意自己吃饱了。
    傅津南也没深究,找人结了账,捡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唐晚跟在傅津南身旁默不作声,走之前唐晚偷偷看了眼账单。
    一顿饭花了小五位数。
    她还在惊叹价格太高、是不是在明目张胆地抢钱,人在意的是味道合不合适、正不正宗。
    唐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人就是有三六九等的。
    人一顿饭就能抵她两三个月的工资。
    —
    孙计女朋友前两天生病住了院,吃饭前孙计找傅津南临时请了两天假。
    回去的路上傅津南亲自开车。
    开车前,傅津南站在车边,从上而下地扫了一圈唐晚,最终决定把车钥匙递给唐晚,“来,你开。”
    唐晚当场拒绝,她一驾照都没拿到手的怎么开。
    傅津南一听,不负责任说:“那玩意拿不拿没关系,能把车开走就成。你坐上去,我指挥你。”
    唐晚差点气哭,红着眼睛蹲在地上、抱着胳膊不出声。
    傅津南见状笑得不行,弯着腰伸手将人拉进怀里,语气格外轻佻:“我一坐车的都不怕,你开车的还怕?要看不惯我,您直接踩油门往护栏撞,撞死算我的。”
    唐晚见他越说越混,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兔子急了还咬人,一个没憋住,唐晚踮起脚尖往傅津南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咬得挺狠,嘴里冒铁锈味了才松口。
    傅津南疼得嘶了一声,强行掰开怀里的脑袋,抬起唐晚的下巴瞥了两眼她嘴唇边的血丝,皱起眼皮问:“不就跟您开个玩笑,招您惹您了,下嘴这么狠?”
    唐晚瞪着傅津南的脸不吭声。瞪了几秒,那双干净的杏眸里溢出水花,一颗一颗滚出眼眶,顺着脸颊掉在了脖子里。
    傅津南这才意识到过火了。
    叹了口气,傅津南重新将人拉回怀里,大手贴在姑娘后背小心安抚着,薄唇贴在唐晚耳垂边服软:“大晚上的别跟我置气,以后不跟您这玩笑了成不成?”
    唐晚的气随着傅津南的服软早消了,只是眼泪不值钱,掉个不停。
    傅津南没见过这么会哭的,又是拉手又是擦眼泪,最后直接将人半哄半推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系好,傅津南弯着腰亲了亲唐晚的嘴唇,低声呢喃:“怎么这么娇气,一说就哭,以后都不敢跟您随便开玩笑了。”
    唐晚吸了吸鼻子,睁着眼问他:“这是玩笑吗?随随便便拿命说事。就算你不要我负责,出了事我也逃不开啊。你随便拉个人问问,驾照没到手,谁敢上路。遵纪守法懂不懂?”
    傅津南被唐晚这一板一眼的问话给逗笑了,手掌贴在唐晚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勾着腰凑到唐晚跟前评价:“不错,这觉悟挺高。那咱今儿就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说着,傅津南大半身子退出副驾驶将车门关上,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不知道是不是唐晚的话给影响的,回去的路上傅津南开得老慢,还时不时给唐晚指道路两旁的路标。
    不超车不抢道,还翻出手机给唐晚背道路交通安全守则。
    看着正儿八经的,可那斜睨的眼神,还有他那一身吊儿郎当的样,硬是让人觉得这人有点邪里邪气的。
    唐晚没敢再惹他,怕他突然发疯,默默坐在副驾驶听他背守则。
    傅津南也不嫌烦,逮着她背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期间还喝了两口水。唐晚好几次说话想让他别背了,结果人一板一眼拒绝:“那不成,这遵纪守法的前提是熟悉法律,这要不跟您面前熟悉熟悉,还不大敢开车了。”
    唐晚无语,憋了口气没话说。
    就这样,唐晚一路听着傅津南念着交通守则跟他回到了壹号院。
    都到了傅津南还不肯放过她。憋了一路唐晚急着上厕所,车还没停稳就着急忙慌解安全带,还没解开旁边的人就不停念魔咒:“着什么急?这不还没停稳,你解安全带干嘛呢。懂不懂遵纪守法?”
    唐晚憋得慌,眼泪汪汪地盯着傅津南,好一会儿才求饶:“傅津南,我错了行不行。你折磨我一个多小时了,我现在就想上个厕所。你要是想继续,等我解决完了再折腾我,可以吗?”
    傅津南乐得不行,大手横过唐晚的腰肢,亲手替她解了安全带。
    解完还不忘调侃:“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快去。”
    唐晚:“……”
    —
    等唐晚出来,傅津南人不见行踪。
    就这么会功夫,陈询把她翻译的文件看完了,还提了不少意见,让她重新修一下。
    唐晚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我公司上班时间比较弹性。
    笔记本在关洁那,唐晚不得不去找傅津南借。
    上次在壹号院住了好几天,唐晚也算是一个熟客了,轻车熟路上了二楼,站在主卧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两秒后,里面传来傅津南懒洋洋的嗓音。
    唐晚眨了眨眼皮,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进门就见傅津南没穿衣服!!
    刚洗完澡,傅津南腰间只围了条浴巾,紧实、精致的胸肌一一暴露在唐晚眼底,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滴顺着发尾吧嗒一下掉在了胸膛……
    喉结滚动处,掀起一片波澜。
    唐晚人懵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傅津南,直到傅津南解了身上唯一的浴巾唐晚才忍不住叫出声。
    刷地一下转过身,唐晚手忙脚乱往外走。
    走到一半,傅津南轻飘飘地问一句:“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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